音九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拒絕不了怎麼辦？難不成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司空寒的手微微顫抖，音九靈的話還是說到了他心坎兒上，這幾年的愛慕到最後只得了這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王妃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可是轉念一想，這孩子說什麼都留不得！
先帝的囑咐到如今仍是歷歷在目，如果不是沒有別的選擇，司空寒說什麼都不能放棄這個孩子。
怪就怪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他的父母期待了好幾年，他卻在最不應該的時候來了。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要保孩子就得舍掉大人的命，司空寒捨不得。
再說了，沒有母親管教的孩子，能成才嗎？
司空寒現在也不敢直接和眼前的人說留下孩子會是什麼後果，只能態度強勢的勸道，“葉兒，你如今剛過二十，未來的路還有很長，他不能成為你的牽絆。”
“皇上，”音九靈急了，猛然抬頭，然後眼前一黑差點從床上栽下去，她搖搖頭儘可能保持清醒，“孩子可以是牽絆，也能是底牌！”
司空寒不敢對上那雙眼睛，他怕自己會心軟，“孩子也會是軟肋，你想被他掌控一輩子嗎？真的就那麼愛他？放棄了尊嚴放棄了親情，就只為了一個人渣，值得嗎？”
音九靈：“？”為什麼她聽不懂了呢？
表面穩住，心裡狂戳自家熊孩子，“你這資料漏洞百出，能補救一下嘛？”
這皇帝說得每一句話她都能聽明白，但是放在一起就讓人糊塗了。
葉珊珊放棄了什麼嗎？最開始的幾年，她簡直就是人生贏家。這個姑娘的確委屈，卻也是從一年前才開始委屈的，聽司空寒這話，應該是另有隱情才對。
琰琰糾結了一片刻，道，“孃親，按照這世界原本的走向，葉珊珊死後，司空宸會想起他對葉珊珊的救命之恩，然後再葉萱萱的誤導下，認為自己當年救下的人就是葉萱萱。他們兩個身上的氣運很強，大部分真相都被掩蓋了，我現在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那救命之恩具體是怎麼回事？原主的記憶裡似乎沒有。”
因為救命之恩愛上了司空宸，這是音九靈翻遍了記憶找到的答案，這更像是心裡暗示，原主並沒有留下確切的證據。
這個琰琰倒是清楚，“原主被養在別莊，將軍府的姨娘們不滿意就派人把她扔進了池子裡，險些淹死，司空宸把她撈上來的。”
音九靈吃驚，“就這樣？”
沒有前緣沒有後果，在涼水了泡了就死心塌地的愛上某個人？腦子進水了不成！
“孃親不要考慮邏輯，天道從來就是不合理的，葉珊珊的命數已定，她的存在只是葉萱萱的墊腳石而已，除了推動那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有別的作用。”
葉萱萱搶了自己姐姐的夫婿，未婚先孕入了王府，世人沒有半分責怪，反而是憐憫她，這肯定不正常嘛，天道眼瞎也是有的。
司空寒見音九靈雙目無神，全當她是想起了往事，更是心疼，“那年你在我府裡跪了三天，就為了這一場姻緣，父皇病重我來不及勸你，也想著他是我親弟弟，便如了你的願。如今你是否後悔暫且不論，我後悔了。”
後悔一時心軟，把身邊人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音九靈抱著被子想牆角推了推，低著頭道，“原來你也會後悔，你覺得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當然是沒有了，趕緊從這裡滾出去，別破壞老孃的計劃，這才是音九靈真正想說的話。
換了個世界，孤身一人有點控制不了情緒呢。
也對，從愛人去世到現在，她都沒有好好發洩過，今天狠狠地哭了一場之後，簡直是心力交瘁，根本不想和別人掰扯，更不像和司空寒回憶原主的過往。
跪了三天換來這麼個渣渣，原主的眼睛已經沒救了。
琰琰在心裡默默的給床頭的男人點蠟燭，看人臉色都不會，這個皇帝貌似沒救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最難受的是太醫，他明明是個小人物，皇上和王妃非得拉著他瞭解皇族的秘聞，被滅口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只是個大夫，今天出門大概是忘了看黃曆，最可氣的是，今天他是給同僚代值的！
太醫回去怎麼和同僚算賬暫且不提，他用眼角瞄著皇帝手裡的藥，心裡不由得暗罵自己沒腦子，居然在藥裡配上了紅花，真是自找麻煩！
司空寒沒有放棄的意思，音九靈的抗拒放在他眼裡，都是對人渣弟弟的深愛，就算是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也要為了那個人留著孩子。
皇上承認，他嫉妒了！
真的很嫉妒啊，他陪伴了這姑娘十幾年，基本上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培養的，最後卻便宜了其他人不說，那蠢貨還錯把魚目當珍珠，讓真正的明珠蒙了塵。
他現在完全忘記了幾年前根本沒有把音九靈當做另一半考慮，只想讓眼前的姑娘趕緊撇清和自己那倒黴弟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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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被嫉妒和壓抑已久的怒氣所支配，司空寒徹底沒有了耐心，直接叫來了王府中的侍女，“想辦法讓王妃把這藥服下！”
什麼？音九靈心頭一跳，不好的預感讓她下意識想跑。
“琰琰，原主應該為習武吧？”
“對，”琰琰點頭，“原主是典型的大家閨秀，聰慧機敏，學什麼都快，卻不曾接觸過武藝！”
也就是說，只能裝可憐博同情，想要反抗難如登天。
音九靈本人還會一點拳腳功夫，此時卻不能拿出來。
司空寒顯然是狠了心，只要不傷到她，根本不介意怎麼喂她喝下這碗藥，侍女們得了吩咐已經慢慢向著音九靈靠近了。
司空寒這個大男人顯然忽略了一個問題，此時王府是葉萱萱當家，音九靈這個正牌王妃根本沒有話語權，府裡的侍女早就站隊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音九靈肚子裡的孩子是王爺的，但是葉珊珊信啊，她早就想對這個孩子下手了，只是礙於王府處在風頭浪尖上，不好出手罷了。
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那些侍女們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