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冷笑，道：“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事。你們旅館怎麼回事？居然敢趁客人外出之時，在客人房中惡作劇？”
“惡作劇？”我忽然嗅到了一絲賊喊捉賊的味道。
“我一共出去不到四個小時，回來後房間大變樣。你覺得，我來你這裡是體驗鬼屋的？”
我指著他房間內的幾個大行李箱，道：“你為了訛我，自己買的道具吧？你住進來的時候根本沒帶行李。”
“那是因為我的行李在託運，還沒送到。晚飯前我去取行李，送回房間後就下樓去吃晚飯，回來就發現我的房間變成這樣。我覺得作為旅館的老闆，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我懶得和他打口舌之戰。我現在要查證的，可不是那具無用的醫用白骨和雞血，而是煉骨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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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向齊皇的皮鞋，並且直接提出要求：“抬起腳來，讓我看一下你的鞋底。”
齊皇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但是並未拒絕我的要求，抬起了腳。
他的鞋底有剛踩上的雞血，花紋紋路，同窗臺上的一致。
我關上房門，拉著他到窗臺前，指著鞋印，剛要戳穿他。
但是，我還是覺得整件事情透著難以言說的蹊蹺。
如果用煉骨術的人真的是齊皇，他為什麼要用醫用白骨和雞血來代替？難道是要把一具醫用白骨復活成一隻雞嗎？
可是，除了這個變態，誰又會弄出這麼一番動靜來？圖點兒什麼啊？
不管是誰，用煉骨術去煉製醫用白骨和雞血，都是說不通的。似乎除了惡作劇之外，就沒有別的解釋。
“誰能保證，這個鞋印就一定是我的呢？”齊皇往樓下瞟了一眼，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另一位客人，穿的也是這個牌子的鞋，且同一款式。”
我的頭腦嗡地一聲。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有人為了要達到自己某些見不得人的目的，而故意把我趕走？我早就說過了，他，不是人。”齊皇忽然湊近了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被他如此近距離地舉動弄得渾身不舒服，後退幾步，似笑非笑地問他：“那麼，你又是什麼？”
“你說有人要趕走你，只憑藉這具醫用白骨和雞血，嚇得住你嗎？能嚇得住你的東西，只怕只有這根縛魂釘吧？”
“可是他既然已經用了縛魂釘，又何必用這個不太精妙的煉骨術呢？不是多此一舉？”
我接連幾個問題，問得齊皇啞口無言。
這並非我聰明，而是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說不通的。
“但是這個鞋印，怎麼解釋？”齊皇指著鞋印，問我。
不得不說，他很會談判，善於轉移對自己不利的話題。
我看著那個鞋印，片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貴客，我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來討論誰弄亂了303，有意義嗎？我們現在應該談論的，是你才對。”
“說說吧，誰派你來的？來我這裡幹什麼？”我靠在窗臺上，打算開始對他的審訊。
雖然……我已經察覺到，憑藉我的這點業務能力，似乎沒有辦法審問他。
他推了一下自己的金絲邊眼鏡，勾起一抹斯文敗類的笑，不回答。
“你看得見她，對不對？”我指了下可憐的小厲鬼，問道。
他依舊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很不舒服。並且，一句不回答。
“你編制哪裡的？地府的還是天庭的？”我又問。
他忽然走近了我，居然在我的耳邊深深一個呼吸，道：“你魂魄的味道，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