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站在吧檯後面，後腦勺上面的大理石牆面上鑲嵌著七個龍飛鳳舞的立體燙金大字。
“臨終關懷事務所。”
她今天第一天上班，來的特別早，特意穿了得體的小西裝和高跟鞋，站在公司門口又精神又漂亮。
可是從八點半站到了十點半，才有一個人從門口打著哈欠進來，往門口看了一眼，擦了擦眼角的眼屎，對著顏初吹了一聲口哨。
“喲，美女，新來的？”
顏初尬笑著點點頭，隨後往牆上的員工照片上一掃。
從上往下數第二排，右邊的那個，周度亦周總監。
照片上那個人穿著西裝，雙手抱臂，跟眼前這個衛衣運動褲雞窩頭的胖子看起來判如兩人，要不是辨識度極高的三層下巴，可能顏初都認不出來這是哪位。
“周總監好。”
“嗯。”周度亦點點頭，說：“你是畢洐招進來的，他沒跟你說嗎？咱們公司招的不是前臺，也不用來的這麼早。”
“畢總監跟我說要從基層做起，我以為……”
“他這麼說倒是也沒什麼毛病，但是基層不是這個基層。”說完周度亦撓撓頭，說：“算了，等他來了給你安排吧。不用這麼緊張，隨便找個地方坐就行，那邊的櫃子裡有零食，想吃自己拿。”
兩個人正說著話，有腳步聲從樓道裡傳過來，“蹬蹬蹬”的，清脆又富有節奏。
“說曹操，曹操就到。”周度亦摸著自己圓圓的肚子說：“行了，人來了，你有不懂的問他吧。我去吃個早……午飯。”
對開的玻璃大門有個人影進來，顏初抬眼去看，來人穿著挺括的白襯衣，筆挺西裝褲，皮鞋亮的能當鏡子照，襯的他肩寬腰細，雙腿修長。
這人抬起手，在吧臺上敲了敲，鑽石袖釦閃的顏初眼睛疼。
還挺悶騷。
“走吧，我給你說說咱們公司的基本情況。”
顏初有點緊張，她坐在畢洐對面，屁股沾了三分一的椅子，兩隻手絞在一起，聽著對面這個男人一板一眼的說：“任務世界最低階的就是D級，相應的得到的壽命也低一些。再往上就是C、B、A、S。現在你需要的是壽命，先從低階的開始做，等到你攢夠了壽命，也可以和客戶協商，將壽命換成錢……”
她打斷了畢洐的話，問道：“是不是我要是不願意做任務，那我就死了。”
“你說呢。”畢洐指了指顏初手腕上帶著的那個手環，他在上面按了一下，腕錶上投射出來一行紅色的鐳射數字。
“02天11小時32分08秒。”時間還在倒計時。
“這個手環裡預存了三天壽命，自戴上起生效。昨天我把你從車軲轆底下拉出來的時候，你大腿已經跟身子分家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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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烈的車禍歷歷在目，顏初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問道：“那您為什麼會選中我呢？昨天死的也不止我一個。”
“一個沒成年的熊孩子，還有一對快入土的老頭老太太，再加上一個你。”
畢洐上下打量了一圈顏初，說：“相比之下，你長的最好看。”
顏初：“……”好像並不是什麼值得人高興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