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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撲朔迷離

對水蓮的記憶,小葉子其實很模糊。

當時智域Project事件引發的悲劇,優月是受傷最深的一個人。

有段時間小葉子一直陪著優月,而等優月重新振作起來之後,水蓮和她的父母就已經離開了當時的研究小組。

在那之後也一直沒有水蓮的訊息,而優月因為內心封閉過一段時間,似乎連有過水蓮這個青梅竹馬這件事本身都給忘記掉了。

昨天第一次見到水蓮的時候小葉子就隱約對她的笑聲有印象,雖然從外表上看,水蓮和小葉子記憶中的樣貌有很大的不同。

智域Project事件後,小葉子從自己的父親那裡聽說了,因為電灼傷,水蓮的臉上留下了一輩子都難以消去的痕跡,並且五官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刺激。

這個事實對於一個年幼的女孩子來說太過殘酷了些,考慮到水蓮的心情,加上那時候優月也無法放著不管,所以小葉子始終沒有主動聯絡水蓮。

而現在,卻以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式和她再度相遇。

“雖然現在說有些遲了,好久不見。”

“嗚嘻……”水蓮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把PDA放在桌上,兩隻手交叉著,大拇指互相糾纏在一起。“謝、謝謝你。”

“謝我?”

小葉子不解地看向水蓮,她不明白水蓮為什麼要向自己道謝。

“我、我當初離開的時機很差。明明是應該陪在優月身邊的……所以,謝謝你代替我照顧優月。”

原來如此,是為了這件事而道謝嗎。

話說回來,這麼多年沒見,水蓮還是這個樣子啊。

從以前開始水蓮就很黏優月,不僅吃飯睡覺要在一起,就連洗澡的時候也不想和優月分開。

不過,在小葉子的記憶中,優月倒也並不討厭水蓮,但好像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

“優月還沒發現你的身份?”

如果優月知道水蓮就是以前的玩伴,至少在昨天不會那麼露骨的躲著她才對。

“嗯……從入讀空晴起,他一直都沒有發現。”

“入讀起?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啊?”小葉子表情一驚。

“嗚嘻嘻……”

水蓮的笑聲中沒有不滿,反而有股懷念的味道。

“那家夥,到底有多遲鈍啊……”

在對優月的觀察力感到無語的同時,小葉子心生疑惑:“這六年來都沒有嘗試告訴他你的身份嗎?”

水蓮立刻搖頭:“不、不行的啦。我現在的樣子太、太嚇人了。這六年來都是透過擬人程式的偽裝外貌去接、接觸優月的。”

“你應該也知道,那家夥不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

“我、我不想給優月留、留下不好的印象……”

女為悅己者容,水蓮的狀況,的確是會不想讓自己喜歡的人看到啊。

“而且……”水蓮話鋒一轉:“也、也有越來越多的害蟲接近優月……那、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明明什麼都不懂,還一臉天真的說想要給優月幸福……令、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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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蓮越說越激動,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氣息。

嗚哇……這孩子對優月那病態一樣的執著從小持續到現在還沒有好轉啊……

小葉子沉默不語,水蓮表現出來的佔有慾非常強烈。

她猜都能猜到這些年優月過的肯定是與女孩子無緣的日子。

不好對青梅竹馬之間的感情說三道四,小葉子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PDA上,心中卻在考慮該如何丟擲話題。

——數星期前,偽裝成八斗的水蓮把自己從程式設計部帶了出來。

儘管不明白水蓮為什麼會對社團特待生的事情那麼清楚,但那時的神秘人是她的話,很多問題都能說得通。

因為是兒時玩伴,所以在認出自己之後才會不留餘力的幫助自己。

因為分別多年,所以才會對自己說“好久不見”。

還有那莫名瞭解自己的態度,也是因為從小就在一起生活的原因。

的確,按這樣來理解,當時幫助自己的人,小葉子認為就是水蓮沒錯了。

……只不過,那時候,“八斗”的眼神,不知為何讓小葉子十分在意。

水蓮她,會露出那種像是走投無路般的絕望神情嗎?

另外,奇怪的地方還有不少。

為什麼水蓮會知道“那個東西”?

從八斗校服領帶裡拿出來的形狀記憶合金,明明只有真正的八斗和自己才會知道的事……水蓮又是從哪裡得知的呢?

還有最後那意味深長的話……

那些話絕不是無的放矢,但小葉子卻無法理解那番話中所蘊含的意義。

正好,眼前就是水蓮本人。

不管是救自己的事也好,還是和自己的那番對話也罷,乾脆一點向她本人求證便是。

呼——吸——

PDA裡的監控畫面沒有異常,小葉子有足夠的時間向水蓮尋求答案。

“那個時候,你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嗚嘿?”

水蓮的聲音透著不解,她好像並不理解小葉子話裡的意思。

“十天前,你從程式設計部把我帶出來之後,對我說的那番話……‘和程式設計部只是小打小鬧’、‘解開真相的鑰匙是八斗提供的自創語言’、‘一直在注視著我們的真正敵人’。這些到底是指什麼?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小葉子不擅長拐彎抹角,提問直指核心。

但……

水蓮的樣子十分奇怪,臉上是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嗚嘿嘿……等、等一下。小葉子你說的那些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啊?”

“——什麼?”

忽然間,小葉子內心中的某個荒誕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但她還是強壓下了這個想法,繼續問道:“十天前,你在幹什麼?”

“十天前嗎……嗚嘿。我,在醫院。”

“!!!”

“那天早上,沒有任何預兆,我的媽媽倒下了。所以,我和爸爸一整天都在醫院陪著她。”說著,水蓮在自己的PDA中連點了幾下,然後調出了一張電子診察單:“這是那天第二病院的醫生開的病單,你、你可以看一下日期對不對……”

小葉子立刻起身走到水蓮的面前,雙眼死死的盯著病單……

時間,對得上。

水蓮沒有撒謊。

那……十天前替自己解圍的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