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坐在會議桌旁，一緊張，肚子又抽了起來。
“那麼到底要不要答應呢？”小迪問道。
“怎麼了，劉導今天就要答覆嗎？”李牧強忍著腹痛問道。
“嗯，不是今天就要答覆，劉導現在就要答覆啊，他說你這邊同意的話，馬上就讓副導演跟你來溝通具體和同和拍攝細節。”
腹痛如絞用來形容李牧的難受就是再合適不過了，就好像一群螃蟹在肚子裡衝過來跑回去，蟹爪肆無忌憚地踩著李牧的腸胃。
“行了，你看著辦吧。”李牧說完衝出了會議室。
洗手間裡，其他部門的員工看到李牧衝了進來，友好地打了聲招呼，李牧卻突然覺得噁心想要嘔吐。
在池子旁邊乾嘔了幾分鐘，心裡一股怨氣升騰，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個一事無成的垃圾，還以為真的有什麼才能，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個一點點挫折都經受不住的傻子。
胸口煩悶，眼睛充血，頭疼欲裂，肚子也不舒服。
一想事情就會這樣。
小迪看到李牧好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心中有些擔心，於是想著去會議室外面看一看，還沒走到洗手間門口，剛穿過走廊時，聽到打掃阿姨驚慌失措的聲音，說著，“李總，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李牧根本沒有把打掃阿姨好心相問當一回事，安小迪也不敢上前去勸，只能靠著走廊牆壁等著。
李牧按壓著火氣，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只覺得突然就忍不住了，手砸到了什麼地方，難道是保潔阿姨身上？
不會不會，應該不會這樣，但是就像喝醉酒斷片了一樣，李牧竟然完全想不起來他的拳頭砸了哪裡，砸了多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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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關節處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回到辦公室，李牧拿起深咖啡色外套和文件袋就準備開車回家。
想到一會可能又會肚子疼，就想著還是坐地鐵吧，實在忍不住還能在地鐵站裡解決一下。
要是在車上又駛上了高架的話，小便也許還好，真要是肚子疼，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想到這裡，李牧努力站直身體向安小迪交代了一下幾件需要立刻跟進的事，安小迪一一點頭表示自己完全明白該怎麼做。
還有，“劉導那邊說今天晚上就會讓副導演和你聯絡，牧哥，是去你家還是哪裡？”
“我家？”李牧腦子裡糊里糊塗，可也算是聽明白安小迪的話，於是道：“你什麼時候幫我答應的，自作主張是不是？”
安小迪一臉無辜，心想，這不是李牧自己答應的嗎，難道是領會錯了？
李牧搭乘電梯下樓，電梯裡，金色內牆對映著李牧的臉，前後左右，雖然看不到身後的自己，但是李牧知道，他被包圍了，被至少四個以上的李牧困在了電梯中間。
李牧頭暈陣陣，估計是沒有睡覺的緣故，他想到，現在怎麼熬夜都熬不動了。
緊接著從18樓到5樓的時候，電梯門開啟，一陣刺鼻的女用香水味湧入電梯，李牧被這廉價的香水味燻醒了，頭暈漸漸消失。
走出公司後，一陣冷風吹過，李牧清醒了大半，奔向地鐵後，難得坐地鐵的李牧發現從羅亭站到花園橋只有三站地鐵。
花園橋社群醫院應該就在花園橋站吧，說起來，開車的時候還是繞了一段高架的，坐地鐵的話就在離公司那麼近的地方啊。
李牧想到了沐春和他門診室的冰咖啡，突發奇想，醫療保險卡掛號免費，還有一杯免費咖啡，地鐵只要三元。
哈哈，想到這裡，李牧突然有些高興，一種類似於五年級時候從爸爸那裡騙到一些些零用錢時偷偷樂的感覺。
李牧高興地站到門邊，心下決定，去醫院喝杯咖啡，然後回家。
地鐵門外閃亮的廣告牌快速往身後退去，沒有廣告牌的時候又像鏡子一樣映著乘客的樣子。
李牧看著地鐵玻璃上自己的臉，心中又升起一種不安，早上四點在洗手間裡看到的那張佈滿血跡的臉似乎又出現在了地鐵車門的玻璃上。
李牧突然喘不過氣來，轉過身去，結果就在對面的車門上看到了那張佈滿血痕，雜草和泥漿的臉。
下午四點二十九分。
掛號處正準備下班，李牧壓線掛到了號，看了一眼電梯，想著電梯裡的那些總能反射出人影的內牆，李牧果斷選擇了爬上五樓。
正直最好年紀的李牧爬上五樓後竟然喘了起來，說不上上氣不接下氣，可是也完全不像年輕男性該有的樣子。
“喝杯咖啡吧，加了7塊冰。”沐春把衝好的咖啡遞給李牧。
“打擾醫生下班了啊。”李牧說道。
“沒有啊，我正好想著啊，反正回家也沒有什麼事情，佔用醫院的網路我打算看一會綜藝呢。”沐春說完拿出手機對著李牧興高采烈地晃了一晃。
李牧看著沐春的手機螢幕，就跟看到一面鏡子一樣，這又讓他感到不安起來。
一手捂住小腹，好像隨時又會有螃蟹爬過一陣劇痛。
“綜藝節目現在的影響力比電視劇甚至電影都大，尤其是真人秀之類的綜藝節目，因為可以討論的點太多，所以很容易出熱點也很容易招攬觀眾的關注力。”李牧咕嘟咕嘟喝下兩口咖啡說道。
“嗯，我是因為一個朋友推薦啦，看見她在自己頻道推薦了一檔新的節目，說是特別好看我就去看了，叫什麼【奇-葩對決】，對了，這節目的導演組就是之前【才商兼得】的那群人呀，真是會撈錢。”
沐春的口氣雖無惡意，在李牧聽來還是有些小市民的樣子。
李牧低著頭暗自笑了一會。
“誒？是被嘲笑了嗎？這金融行業鉅子看不起普通市民看綜藝的熱情，這種心態合適嗎？沐春直言不諱地說著。
李牧看來，這醫生實在有些不靠譜啊傲嬌醫生嗎？
“那麼，你有什麼好的東西推薦嗎？比如好的理財方案啊，我很窮啊，對了對了，給我找點好的生財之道啊，拜託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