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火天還在擴張……”
厲雨舟皺眉，道，“臭老頭他們是還沒動手麼？”
陳玉田也是說道，“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逃離白光區域。難道說……是計劃失敗了！”
這個猜測更加聳人聽聞，若曦狠狠敲了一下陳玉田的腦袋，教訓道，“別亂說！”
娜迦指著畫面，解釋道，“延緩淨火天震動，需要有足夠的時間，讓大院長完成準備。”
厲雨舟隨著對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這戰艦之上，忽然亮起一大團白玉般的溫潤光圈。在這光圈之中，空間彷彿發生輕微扭曲，變得有幾分虛幻而不真實。
恍惚之間，這戰艦與淨火天之間的距離，居然突然被拉開了。
“這……難道就是大院長的實力。”厲雨舟震驚不已。
“是的。”娜迦點頭，“但這還不夠。大院長在天行學院閉關多年，其積累的功力，遠不是你我能夠想象的。”
“難道說，大院長一出手，就可以阻止淨火天了？”若曦天真地問道。
“這不可能。”娜迦搖頭，道，“人力再強，也不可能與淨火天對抗。這樣的對抗，人類的個體，是不可能取勝的。即便是智俠，或是陽中之陰，也不可能單獨對抗淨火天。”
厲雨舟若有所悟，問道，“那他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娜迦表情複雜，只是淡淡道，“你且看著吧。或許，能對你之後的計劃，有所幫助。”
厲雨舟聽著有些迷茫，但沒有繼續問，只是把目光放回到螢幕之中。
此時，海皇戰艦，虎鯨號甲板之上。
冷香國站在那裡，海風獵獵，吹得他長髮與鬍鬚胡亂飄灑。
他只是定定看著遠處白光，眉頭深鎖著。耳麥之中，是娜迦在向他回覆厲雨舟的現狀。
確定厲雨舟暫時安全後，冷香國終於松了口氣，眉頭也稍稍舒展。
“邪神，許久不見了！”洪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冷香國回過神來，轉身向後看去。
“老白，嗯，是很久不見了。”
站在他身後的，正是這艘戰艦的主人，海皇白戰天。
白戰天身高一米八，穿著黑色背心，牛仔長褲和一雙皮靴。如此簡單的衣著，讓人難以想象對方是一國之主。白戰天一頭發白隨風飄揚，臉上卻沒有皺紋，在其修長健碩的身形襯托下，對方看上去彷彿只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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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冷香國知道，白戰天的實際年齡，遠比看上去要老得多。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白戰天唏噓道。
“嗯。”冷香國點點頭，“所以，我回來了。”
一把陰沉的聲音在旁響起，“淨火天震動，影蛺歸位，你當然要回來。”
兩人轉頭看去，卻是一名身穿黑色長袍，身後揹著一柄長刀的中年。男子的面色比聲音更陰沉，彷彿有一團陰影始終籠罩著，讓人看不清面目。
雖看不清面目，但二人卻很清楚對方的身份。
“貪狼刀譚震。”冷香國叫出對方名字，“你這匹獨狼，總算還是參加集體行動了麼。”
譚震冷笑道，“連你這麼陰沉的傢伙都回來了，我又豈能不來。”
冷香國笑道，“你有資格說我陰沉？”
譚震置若罔聞，自顧自地道，“大院長快準備好了。”
冷香國和白戰天對視一眼，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走吧。”譚震不管二人，徑直轉身離去。
三人來到船艙門口，不約而同地放輕了腳步。他們作為煉神級高手，感知敏銳程度遠超一般人類。在他們的眼中，正有一圈圈白玉般的漣漪從艙門內蕩開。
看到這一幕，即便是他們，也不由為之動容。
白戰天小聲道，“大院長不愧是人類現存的唯一虛境高手，只是心念轉動，便引發如此異象。”
冷香國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睛感知周圍情況。
“淨火天擴張的速度加快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白戰天神情亦變得嚴峻起來。
譚震忽然直起身子，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身後。與他一同看向後方的，還有白戰天。
這裡雖然是戰艦內部，但不妨礙這些煉神高手的感知。他們能夠清晰地察覺到，後方白光變得更亮了。並且的確如冷香國所說，其擴張速度，比之前提高了一倍不止。戰艦已經是全速行駛，但與白光的距離卻還在不斷縮短著。
白戰天皺眉道，“照這個速度，一週的時間，淨火天就能將整個地球覆蓋進去。”
譚震顯出幾分焦躁，“大院長還沒準備好麼？”
就在這個時候，艙門終於開啟了。
但從中走出的，並非是大院長，而是赤虎牢和陳紫瑩。
“大院長已經出發了。”赤虎牢說道。
“什麼時候？”譚震問道。
“就在剛才，淨火天擴張加速的時候。”赤虎牢回答道。
“什麼？”白戰天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我們就在門口，居然沒有察覺到大院長的行動。”
“這也不是什麼怪事。”冷香國淡淡道，“虛境高手的能力，已然進入不可言說，不可揣度的境界。如果大宗師柳吟光還活著，也能有這番手段。”
“虛境實力，真是令人嚮往啊。”赤虎牢嘆道，繼而臉上卻顯出一絲遺憾，“可惜，我這一生，是無法達到這個境界了。”
這話說出之時，一種無法言說的氣氛在眾人間蔓延開來。
每個人都很平靜，散發出的精神波動亦如往常般穩定。在他們都能夠感覺到，在這種平靜之中，隱藏著一些別的什麼。
陳紫瑩沒有說話，只是兩眼盯著冷香國。
冷香國起初有些閃躲，但過了一會兒，他卻壯著膽子，迎上了對方的目光。
“不躲了麼？”
陳紫瑩還維持著三十多歲的容貌，臉上的笑容卻帶著滄桑。
“不躲了。”冷香國嘆了口氣道，“我們已經沒有再追逐的時間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譚震在旁說道，“大院長就要出手了。”
眾人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回到甲板之上。
在他們的視野中，是一片刺目且清澈的白光。這白光如浪頭般高高揚起，遮蔽了半片天空，使得整個世界分為純白和彩色兩個部分。
而在這純白世界中，彷彿有著某種存在。某種純粹、理性且強大到無法描述的可怕存在。
即便是煉神級別的高手，也無法確定這樣的存在是否是真實的。僅僅是轉動念頭，揣度這存在的可能性，他們便立刻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強烈的恐懼感。
“難道……這就是……”譚震說話時，彷彿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甚至無法一口氣將話說完，“這就是……傳說中的……淨火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