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生命中,有多少個十年可以去等?
歲月蹉跎,時光如梭。
而女人在生命中最美麗的年華,只有在這個年齡。
李清是個男人,當然很理解男人的心,若是一個男人選擇了離開一個女人,只能說明,漫長的折磨已讓他傷透了心。
十多年的等待,有的人或許早已忘記了初心,但有的人一輩子都無法學會忘記這兩個字。
突然而來的變化,使李清變得有點束手無策。
一名昔日的劍客,在這裡留下了一段往事。
拿著劍的老尼姑,突然提起了這個人,莫非自己認識他?
“我告訴你這些事,並不希望得到你的安慰,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老尼姑的聲音忽然有點激動,眼波中流露出憂鬱的憂傷。
“什麼樣的答案?”李清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
“既然選擇了離開我們,為什麼又要加入你們血衣門中?”老尼姑憂鬱的眼神突然變的利如劍鋒。
這個人居然在血衣門中?李清無法相信,他開始仔細思慮每一個認識的人。
一個熟悉快樂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離去的木匠曾告訴他,瞎子有一段傷情的往事,他原來曾是一名劍客。
他就是在十多年前來到了姑州城外,他是血衣門的護法,難道老尼姑所說的人,就是自己熟悉的瞎子?
瞎子的眼睛的確看不到,但他卻熟悉劍術。
心裡雖然這麼在想,可是他並沒有說出來,他看得出這十年漫長的歲月對他們來說,昔日的情已經變成了恨。
一個人的愛,在日月的磨練中可以改變,但是假如愛變成了恨,有的人卻可以用一生去恨,她會做到真正的恨之入骨。
然而這一切都是瞎子的選擇,其中任何一種理由也只有瞎子知道。
“我知道你是真的李清,你若想走進山谷,必須為我做一件事情。”老尼姑冷冷地接著言道,李清感覺這不是在商議,而是直接在命令著自己。
“什麼樣的事?”李清道。
“我要你替我殺了這個人,若是你做得到,我的這條路就會變得很通暢。”這句話幾乎從她的牙縫中蹦了出來,裡面擠滿了一個女人的悲傷,還有說不盡的怨恨。
“就是這把劍的主人?”李清問道。
“是。”老尼姑道。
李清抑鬱了許久,緩緩言道:“這個,好像我做不到,去殺一個人,我有兩種選擇。”
“什麼樣的選擇?”老尼姑繃著自己的臉。
“第一這個人他的確該死,第二這個人必須去死。”李清道。
“這個人恰好擁有這兩點,你可以去殺他了。”老尼姑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李清卻搖了搖頭,道:“這只是你的標準,我卻覺得這個人並不該死,也沒有必要必須去死。”
老尼姑的臉色頓時變了,她用惡毒的眼神看著李清半響,才道:“你不肯?”
“當然不肯。”李清心中帶著惋惜,同時他的眼睛未曾離開老尼姑手中的劍。
因為李清明白,若是一個男人拒絕了女人的要求,這個女人必然會瞬間翻臉。
更何況這是一個帶著恨的女人。
果然就如李清所料,她的劍
已出鞘,這是一把奪命劍,只要劍已出鞘,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拿劍的人想法都是一樣。
不能讓對手活著。
只要對手活著,總有一天自己就會死在他的劍下。
這就是劍客的標準。只要自己能活著,無論什麼人的死活,他們全能不去在乎。
老尼姑的樣子顯得很急,她彷彿對等到的這一天,早已不耐煩。
身影在一聲冷笑中縱身掠起,手中的奪命劍霎時已刺出了至少三劍,她只想致李清於死地。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要李清死在她的劍下。
因為她看到此刻的李清,手中並沒有劍,同時恰好是他拒絕了自己的要求。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遇到的是李清,李清的手中雖然沒有劍,但他始終是一個最強勁的對手,沒有人的劍能刺到他。
老尼姑在三劍刺出以後,她發現這三劍全部刺空,本來在她眼前的李清,人影只是一閃。
老尼姑怔了怔,然後就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看到的就是一個不可否定的事實。
李清只是用他的兩根手指就夾住了自己的劍。
而且年輕的臉上還帶著微笑,這是一種自信的微笑。
李清在微笑中道:“你不該拔出你的劍,也不該想著殺了我。”
老尼姑咬著牙,臉色變得肝紅,胸不停地開始起伏。
在她的印象中,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這一點,可惜這個人已是一個過去的傳說,當然這個人也不可能活這麼久。
他就是昔日的陸小鳳。
眼前的李清的確很年輕,他也只能是李清,但他確實做到了。
他就是用他的手指夾住了自己刺出的劍,這是一把奪命劍,它卻沒有奪走李清的命,反而落在了他的手指中。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憋紅著臉,老尼姑使勁想抽回自己的劍,但劍鋒彷彿生出了根,牢牢長在了李清的手指中,無論她怎麼使勁,總是紋絲不動。
這時,李清笑了笑道:“師太的火氣不該這麼大,這把劍的主人早已放棄了它,它就不該再去殺人。”
老尼姑憋足了勁言道:“我想做到的事,必須要做到,我不容許別人拒絕我。”
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她們從不講理的一個理由。
李清搖了搖頭,嘆道:“若是師太遇到別的人,恐怕不能這樣去說。”
“為什麼?”老尼姑瞪著眼睛。
“若是遇到另外一個人,他要是來到這裡,他的理由比師太還要充分,而且他也不會去問你的理由。”李清看著手中的劍,突然想起了孤獨。
孤獨的劍細長,他總是喜歡獨來獨往,他在殺人的時候,就如眼前的這個女人,需要何種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別人永遠無法理解孤獨。
但此刻李清卻很瞭解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肯定是讓寂寞傷透了心。
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會在自己封閉的世界中,去幻想屬於自己的夢。
本來只要是個夢,遲早都會醒來,但女人的夢卻不同,她們只要有夢,就會願意始終活在自己的夢中。
寧願傷透了自己的心,她們也不願醒來。
李清很想提起現在的瞎子,話到了嘴
邊,他又咽了回去,如果她知道追命劍的主人,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瞎子,她的心裡到底會怎麼想?
李清根本無法去猜測。
但他很想知道她們的過去。
木匠告訴李清,瞎子是為了修煉一種只屬於男人的武功,但李清此刻卻認為這是一個男人的藉口。
也許他已厭倦了江湖,也許他想放下手中的劍,當然這是瞎子自己的抉擇。
沒有人可以去左右這樣的人。
一個人若是連喜歡的劍都願意放下,他還有什麼可放不下的?
這個人彷彿就是自己遇到的影子,他也是一名劍客。
可他在一場怎麼也說不清的比鬥中,突然選擇了放棄手中的劍。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影子的劍是黃金打造,劍鞘已亡,於是影子也死了。
人死的非常的離奇古怪。
怎麼有這麼多的離奇總是讓自己遇到?
此刻,老尼姑忽然笑了。
從李清見到她,她很少笑,她的的笑容讓李清感到特別的怪異。
“聰明的李少主總認為自己勝過昔日的楚香帥,今天我卻覺得你很傻,而且有點傻得可愛。”拿在老尼姑手中的劍,突然鬆開了手。
李清在遲疑中本想開口說話,他的話還未開口,老尼姑的手掌已到了他的面前。
這一掌看似很平常,但卻極快。
手掌並沒有擊向李清,只是在空中突然展開後,又收了回去。
李清立刻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很香,很像自己在鏢局後院聞到的味道,李清的心頓時揪在了一起。
為什麼要相信一個女人?一個陌生的女人憑什麼會對自己說出心裡話?
老尼姑計算的真好,她算中只要她刺出手中的劍,自己必然會用手中去夾住她的劍,這時自己的臉肯定無法用手捂住。
而且他若是用力去抽劍,自己也必定會用力,這樣自己根本無法防備她的手。
同時根本也沒有人能想到,她會突然放棄手中的劍。
李清想到的也就這麼多,於是他有點後悔。
飄出來的香味沒有任何的顏色可以看到,彷彿就是女人常用的胭脂味。
“一個女人怎麼會去用別的男人放棄的劍?女人必須有一種屬於女人的武器,才能保護好自己。”老尼姑的笑聲開始在山谷中迴盪。
李清慢慢放開了手中的劍,慢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山風突然又來了,但風沒有吹醒變得迷糊的李清,他很困。
他很想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他很想看清楚從山路轉彎處走出來的人。
這個人的身影很熟悉,她很像一個人,她就是一個女人。
李清在迷幻中只看到山路中不但走出了一個女人,而且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頂轎子。
於是李清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耳邊只有笑聲。
不久,李清變得好像什麼都已不知道。
抬著轎子的是兩個男人,他們的腳步很快,在李清將要倒下的一刻,轎子已到了他的身邊。
很快山路中消失了一切,彷彿在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
空氣中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桔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