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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新仇舊恨(二)

李清並沒有開口催著去問房間中的任何人,有時候他變得很能沉得住氣。

此刻,李清知道自己做到就是應該沉得住氣的時候。

因為活死人上官義說起的這個故事實在有點太遙遠。

李清的心中很清楚,在一個成年人的心中,若是隱藏著一段痛苦的回憶,那麼他肯定不願意輕易說出來。

像這樣的故事,無論是故事裡的人或者事必定充滿著悲傷。

因為所有人都有這樣一個習慣,總喜歡把悲傷留給自己。

果然活死人在沉默了許久後,開始說話。

“我有一個不成器的弟弟,我總希望他能改掉自己的壞毛病。”上官義提起了已死去的上官金。

李清頓時想起了方震,他用自己的劍刺入了上官金的咽喉。

可這與遙遠的故事有什麼關係?

“一個人的習性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惡習。”蕭淚血走到了圓桌前,花和尚站了起來。

李清聽到上官義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上官義忽然止住嘆息,抬起頭看著李清道:“李少主難道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

李清搖了搖頭,他的確一無所知。

上官義把自己的右臂慢慢舉了起來,他仔細看著自己已殘廢的右臂,然後道:“其實砍下我右臂的人是我自己。”

李清驚呆了,他的心中一怔,世上還有願意砍下自己胳膊的人?

可是他從蕭淚血的眼睛中,看到這就是一個事實。

接著上官義緩緩又道:“為了挽救他,我只能這麼做。”

這個人必定就是死去的上官金,李清的心中斷定。

“李少主真像昔日的李大俠!”上官義忽然又道。

李清的心蒙了,他有點發傻般看著上官義。

因為李清這是第一次聽到別人提起自己的父親,他的記憶只停留在朦朧中,但這種朦朧卻充滿了仇恨。

“上官先生見過我的父親?”李清忍不住自己問道。

上官義輕輕點了點頭,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場秋雨。

秋雨綿綿。

午時的細雨洗刷著萬蝶山谷的竹樓。

一對年輕的夫婦就站在竹樓前,年輕漢子的個子很高,他的手中提著一把劍,劍在滴著血。

竹樓前的院子已經被細雨淋溼,倒在地上的一個人,在細雨中拼命地掙扎著,年輕的上官義臉上留著淚。

地上的人已失去了右臂,這是他握劍的手。

細雨中站著的漢子,用冷酷的目光盯著地上的漢子,他並沒有因為漢子的痛苦而露出憐憫之色。

他的劍在緩緩提起。

竹樓前所有的目光看著年輕的漢子,他們的目光都很冷酷,彷彿倒在地上的這個人是一個萬惡不赦之人。

年輕的上官義在悲痛中忽然大聲道:“李大俠是否願意手下留情?”

姓李的年輕人在雨中慢慢抬起了頭,他盯著上官義的眼睛。

“他的確該死,但是他。。。。”年輕的上官義努力想說出什麼。

姓李的漢子沒有說話。

“畢竟他是我的兄弟!”年輕的上官義努力說出了這句話。

“他不該活著。”姓李的漢子提著劍向前走了一步。

“這是他的錯,他不該進入古墓中去冒犯李大俠的妹妹,他的確是一個該死的人,可是。。。”年輕的上官義在細雨中大聲道。

細雨打溼著他的臉,已分不清流淌在臉頰上的是淚還是雨水。

李大俠的目光在動,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厲聲道:“這是蝴蝶門中弟子的規矩,他應該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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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孿生兄弟。”上官義的聲音幾乎是在哀求。

因為沒有一個人願意親眼看到自己的親兄弟,死在別人的劍下,即便這個人讓自己也十分的厭惡。

李大俠沒有回答。

上官義收起了自己哀求的聲音,他的目光忽然變得堅定了,他慢慢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刀。

這是一把快刀,快刀在他的左手上。

刀鋒在細雨中沒有一點溫情,就如秋雨般一樣冰冷。

竹樓前站著許多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他們的眼睛直直看著已拔出刀的上官義。

這是上官義的成名兵器,他曾經用這把快刀斬殺過無數敢闖進山谷的刀客。

難道今天的他準備用這把刀去殺眼前的李大俠?

所有的人不敢相信!

但是刀在瞬間動了。

刀光在細雨中劃過。

可上官義的刀沒有砍向別人,他的刀落在自己的右臂上。

“我用自己的一隻胳膊來換取他的命!”上官義的臉上帶著疼痛,但是他強忍著。

李大俠卻依然沒有說話,他的眼神中不過露出了敬佩之意。

“我帶著他會永遠留在古墓中,他只要離開一步,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細雨中飄蕩著上官義的聲音。

這個聲音彷彿還在花和尚的房間中迴盪著。

李清什麼話都不想說了,他知道這個李大俠肯定就是自己的父親。

世間所有的蹊蹺彷彿都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李清猜想過許多的意外,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跟萬蝶山谷居然有著一層說不出的關係。

李大俠的妹妹?自己難道還有一個姑姑?

這個姑姑難道就是萬蝶山谷的蝴蝶夫人?

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一幕,可沒有人回答他心中的疑問。

他也不想問這裡的人,包括自己相信的蕭淚血。

在那一刻,李清知道蕭淚血一定就在現場,他肯定知道在那以前究竟發生過些什麼?

紫蝶,上官弟她們又是什麼人?

她們難道跟自己也有著關係?

李清帶著心中的疑問走出了萬花樓的房間。

他甚至忘記了寧兒也在這裡,他只想找到高遷,只有他可以找到自己的母親。

自己的母親為什麼會一直瞞著自己?

這到底是為什麼?李清想知道。

此刻,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高遷。

因為高遷就在悅來客棧中。

客棧外的細雨已經淅淅瀝瀝。

崔四娘很小心地關上自己客棧的門,走進了自己的客棧中。

沒有一個女人不會為自己的男人擔心,況且自己的男人是帶著一把刀離開了悅來客棧。

崔四娘的心黯然嘆息著。

從嫁給崔四的那一天起,崔四每一次離開,她從來不問崔四離開的原因。

因為在崔四娘的心目中,崔四是個可以信賴的男人。

他每次離開必然做著男人該做的事情。

以往崔四離開的時候,他從來不喜歡帶著自己的刀,當然這是從崔四娘嫁給他以後。

崔四似乎為她

放下了手中的刀。

在嘆息中,崔四娘心中還有一種幸福感,她很欣慰嫁給了一個好男人。

但是她知道崔四是個江湖人,他屬於血衣門。

只要李清出現,他都會奮不顧身地衝在最前面。

因為他還是一個血性漢子。

能夠成為這樣一個男人心愛的女人,崔四娘的臉上頓時又湧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帶著笑容看了一眼坐在客棧桌子旁的高遷。

高遷的臉上沒有笑容,他很冷漠地坐在桌子旁。

桌上沒有茶,也沒有酒。

現在的他彷彿對這些絲毫沒有興趣。

他是在等待,他在等待著一個結果。

崔四娘認識高遷已經很久了,她很瞭解這個男人,他的一生交給了情義,只要是他認可的朋友,就算為朋友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也不在乎,這一點猶如自己的丈夫崔四。

男人的世界崔四娘不想知道的太多,她只堅信一點,崔四就是一個好男人。

走進客棧的崔四娘沒有說話。

高遷也沒有說話。

崔四娘拿起一把剪刀,將屋子裡的蠟燭燈芯全部修剪了一遍。

客棧一樓的燭光更加明亮了。

夜已深沉。

細雨已經停住。

但是秋雨後的寒冷讓午夜的人,心不會變得火熱,尤其是崔四娘。

她不會去問高遷崔四去了什麼地方?只要這個地方不會存在危險。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崔四離開的那一刻,不但換上了緊身的衣服,他還帶走了屬於他的刀 ,這把刀很鋒利。

鋒利的刀可以殺人,可也會殺死自己。

崔四娘當然不會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在沉默中,壓制著自己憂慮的心。

可是有一點她很清楚,自己絕對不能去問高遷,因為她曉得高遷的答案永遠就是一個安慰。

此刻,悅來客棧外的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遠處突然而來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安靜。

高遷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馬快,人的動作很快。

馬蹄聲剛剛在客棧的門口落定,兩名漢子已縱身下馬,他們釘子般釘在了地上,直直盯著客棧的招牌。

掛在招牌上的燈籠,照亮著‘悅來客棧’四個大字。

兩名漢子沒有走進客棧中,他們只是互相望了一眼,便像兩根樹幹一樣,扎在了客棧門的兩邊。

遠遠看去,彷彿就是客棧請來的兩個門神。

但他們絕對不是門神。

在這種天氣,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誰會來到客棧門外做一對門神?

沒有人,絕對沒有人願意這樣去做。

客棧內高遷的眉頭更緊了。

他聽到了馬蹄聲,從馬蹄聲停止的那一刻,他已曉得來到的人功夫不弱,他們肯定是江湖中的高手。

但是高手並沒有走進客棧中,他們的聲音停止在了客棧的門口。

他們似乎也是在等待著一個人,這個人又會是誰?

高遷對著想去打開門的崔四娘搖了搖頭。

只要是客人,他們必然會走進客棧中。

現在,需要的只有等待。

風吹走了細雨。

月亮出來了,可夜晚的月光異常冰冷。

一頂轎子終於出現在了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