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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青玉酒壺,風月無邊

阮生衣離開牛派宅院,沿河走到“九派通”客棧後巷巷口,轉到客棧樓下,便看見謝瞻戴著一頂軟腳幞頭從主街另一端笑吟吟地走來,喊了一聲“謝大哥”,笑著走上前道:“你幹嘛又戲弄他?”

謝瞻攤攤手道:“我看他失魂落魄望著河水發呆,想他出身書香世家,受仲尼之教,竟不知‘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簡直豈有此理。我便把他定在那裡,希望他靜一靜,想一想,時不我待,要求知求進,不可哀哀慼慼,可謂用心良苦,又怎麼能說是戲弄他?”

阮生衣生不出氣,笑了笑,邀道:“謝大哥,咱們走走吧,逛逛這荊門夜市。”

謝瞻慨然應允,轉頭朝身後看了看,說道:“那邊我已逛過了,咱們往前走走。”

阮生衣轉過身,在前面引路。

荊門城雖小,但也有數千戶人家,而且最近往來的人客比平時要多出許多,阮生衣初出江湖,不知其由,只看那主街旁巷,燈火閃爍,心想俯而視之,則見光流浮動,必有一番愜意。

一路上各種小吃鋪子張揚著水汽,酒樓客棧裡吆喝之聲不絕於耳,謝瞻想起有人常常掏錢買小吃討他歡喜,就問身邊的丫頭,笑道:“丫頭,你要吃點什麼嗎?邊走邊吃,感覺還挺好的。”

阮生衣卻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不吃。”

謝瞻點頭道:“你好像的確不怎麼喜歡吃。”心道:臭丫頭,不給我面子。

“仙女嘛。”阮生衣突然冒出一句,顯然是跟謝瞻學的,“不食人間煙火。”

“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前面不遠,一個扛著糖葫蘆架的貨郎突然吆喝一聲。這些貨郎滿街遊走,不時吆喝叫賣,吸引小兒注意,若是看見有生意,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先聲奪人。

謝瞻很懂得這個道理,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丫頭,說道:“要不買串糖葫蘆?”他心想:臭丫頭,我已低聲下氣,你再不給我面子我就不高興了。

阮生衣知道謝瞻關心她,但她對謝瞻的印象停留在玩世不恭、不拘小節之上,料不到謝瞻竟會暗暗獻殷勤,聞言咽了咽口水,心道:我才說不食煙火,偏偏就來了糖葫蘆,若是謝大哥笨一點,我就沒法下臺階啦。

“要四串!”阮生衣促聲說道,生怕有人跟她搶似的。

“好勒,四串。”貨郎即應一聲,不知為何又“喲”了一聲,拔了四串糖葫蘆遞給阮生衣,“四,四文錢。”

謝瞻付了錢,接過阮生衣遞來的一串糖葫蘆,聽那貨郎喊“哎,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哎,一文錢一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阮生衣正好瞧見,嘴裡咬著一顆糖葫蘆,鼓著腮幫笑道:“謝大哥,你也沒餓幾天吧?吃就是了,幹嘛還要舔舔嘴唇?”

“饞。”謝瞻回了一個字。

阮生衣笑了笑,向前走去,一面岔開話,卻是言歸正傳,說道:“謝大哥,你可別怪我念你,你戲弄皇甫公子便罷了,怎麼去欺負小孩子?”

謝瞻嗤的一笑,說道:“那呆子打心底不喜歡我,你聽他一面之詞?”

阮生衣吃下一顆糖葫蘆,探出粉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扭頭看著謝瞻道:“那個叫戚寒雨的小孩總不會也撒謊吧?你還想狡辯?”

“哦,那應該是確有其事了。”謝瞻倒是坦然,攤了攤手道,“不過我得糾正一下,那小家夥有資格參加‘山海奇觀’之會,頂多比你小兩歲,你就不要一口一個小孩啦,他愛哭,聽你這樣喊他,會以為你瞧不起他,弄不好又得委屈傷心呢。”

阮生衣腦海裡浮現出戚寒雨小小的個子,不覺掩嘴一笑。

謝瞻往左右看了看,壯著膽子抓住了阮生衣的手。

阮生衣微微一怔,又怕被人撞見,搖著左手的兩串糖葫蘆,說道:“喂,你拉著我的手,我怎麼吃東西?”

“分我一串。”謝瞻伸出右手,笑道。

“饞蟲!”阮生衣瞟了謝瞻一眼,忍俊不禁,“說是買給我吃的,自己倒搶了一半!”

“有福同享嘛,我帶你去一個好所在。”謝瞻抓了一串糖葫蘆在手,帶著阮生衣繞開城門守衛,一個飛躍便登上城門樓頂,倚著龍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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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坐哪?”阮生衣蹙眉道。

謝瞻視線一飄,“那邊。”

阮生衣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龍吻,抬腳一踢,在三尺之遙坐下,套謝瞻的話,問道:“謝大哥,人家懷疑你,要是打上門來可怎麼辦啊?”

謝瞻笑道:“我跟他們講道理咯,講不聽再打。”

阮生衣作惱道:“哦,你仗著自己本事大,就欺凌弱小?”

謝瞻雙手枕在腦後,嘴一撇,“我沒說打得過他們。”

“那你囂張什麼?”阮生衣蹙眉笑道。

謝瞻攤攤手,“皮厚,無所謂咯。”

阮生衣哈哈一笑,屈指塞到嘴裡,吸足一口氣,猛然作一長嘯。

嘯聲清越,直破夜幕而去。

“哎喲我操,哪來的野鳥!”一個偷閒的老兵衛剛眯上眼睛就被嘯聲驚醒,禁不住破口大罵。忽聽那嘯聲綿延婉轉若鸞鳳啼鳴,氣息平穩,便知是高人,不由得心神一凜。

雖是如此,老兵衛卻皺著個臉,又掏了掏耳朵,以示欣賞不來,再看其他兵衛一個個如痴如醉,心裡嘆了一聲,放下身段,坐回原處。

“沒想到你會作嘯。”謝瞻陷入遐思之中。

阮生衣悠悠笑道:“是衛長……”

謝瞻截住話頭,笑道:“丫頭,這裡就我一個人。”

阮生衣看了謝瞻一眼,略略一羞,說道:“綺郎說這是六年前師父傳授給他的。”卻見謝瞻兀自出神,暗暗咦了一聲,喚道:“謝大哥,你發什麼呆?”

“沒什麼。”謝瞻回過神來,笑了笑,目光落在阮生衣腰間繫著的青玉小酒壺上,問道,“以前怎麼沒見你別著那只小壺?”

阮生衣將青玉酒壺解下,痴痴看了有時,說道:“衣衣不捨,睹物思人。”

謝瞻道:“空的?”

“有酒。”阮生衣溫溫一笑。

謝瞻笑了笑,抬眼瞧見東方天空不知何時已升起一輪張弦大月,說道:“明日當是晴天。”

阮生衣嗯了一聲,搖了搖手中的酒壺兒,欲邀謝瞻共飲壺中的“風月無邊”,忽地又想起要到高處上看一看荊門夜市,收起酒壺,將“無極卷”化現出來,說:“謝大哥,那日在石窟裡我化出‘無極卷’,炎姐姐喊了聲‘太虛神甲’,這是為什麼?”

謝瞻隨口應道:“她是妖,活了幾百年,可能那個時候‘無極卷’就叫‘太虛神甲’,你不是看過我‘神甲護體’嗎?”

阮生衣粲然一笑,把曾經的信誓旦旦拋到了九霄雲外,“謝大哥,我跟你學法術。”

“法術可好不學。”謝瞻大喜過望,騰地跳起來,“但是‘無極卷’的幾門功夫倒是容易。我已跟你大致講過,第一門是化現神甲,你已學會了,第二門是困妖符字,你也……咳!我教過你了,你,你會了嗎?”

阮生衣點頭道:“會了。我現在要學‘御字訣’和‘護字訣’,先學‘御字訣’。”

“好好好。”謝瞻喜不自禁,手把手教阮生衣結手印和唸咒。

倆人興致勃勃,不知方才那陣長嘯吸引了整個荊門城的人注意。尚風悅聽到嘯聲,以為是謝瞻所作。而在“山色酒樓”的一處角落,兩個用大碗飲酒的壯年行客也對嘯聲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