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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送傘,攤牌

想著自己半生的努力已然轉系到戚寒雨身上,牛一夫心驚肉跳,著急忙慌地趕到東山山麓,遠遠瞧見一個小身板猶自佇立在原地撐著傘,大喊一聲:“小雨,聽得到嗎?”

那邊隔了一會才應道:“師父,我聽得到呀。”

“沒事!哈哈,沒事沒事……”牛一夫扶了一下額頭,笑著跟身邊的兩個年輕人確認。

來到近前,三人卻都一訝。

牛一夫愣道:“小雨,十三老弟呢?”

戚寒雨抹了抹臉上的雨珠,應道:“十三哥哥說程大師已渡過險關,他先走了。”

“我日他祖宗!”牛一夫料不到書十三竟會做出丟下受傷之人不告而辭的事,暴跳如雷,“看著人模狗樣,誰知這般不靠譜!幫人幫到底,送佛……哼,罷了罷了,誰管得著他呢!”

戚寒雨低頭想了少刻,抬頭替書十三說了句公道話:“師父,十三哥哥留下了這把傘。”

“我謝謝他!”牛一夫俯身探了探程器脈息,隨即把人橫抱起來,轉頭跟皇甫居一道,“皇甫公子,有勞你帶上法岸大師。”又跟阮生衣道:“白姑娘,麻煩你幫忙撐傘——小雨,把傘交給大姐姐。”

戚寒雨把傘遞給阮生衣,“大姐姐,十三哥哥讓我把傘送給你。”

“送給我?”阮生衣微微一訝,“為什麼?”

戚寒雨搖搖頭:“我沒問。”

阮生衣沒料到戚寒雨這麼憨,抿了抿嘴,接過傘,一行四人,護送佛劍雙師回城,卻在入城時遇到了點麻煩。

“茲事體大,必須報告府衙接人!”守衛聽說傷者是師級鎮妖師,不讓牛一夫自顧行事。

“接你大爺接!”牛一夫又急又怒,卻忍住沒罵,大吼道:“報告是你們的事,我不攔著,但你們也別攔著我找地方替兩位大師療傷!”

皇甫居一接話道:“若有差池,你們必須要負全責。”

守衛曾聽到“元炁獸”的嘶吼之聲,爬上城門樓觀望,目睹“佛劍怒雷”之威,又有無常之雨,心裡有數,誰都不敢託大,先放了人進去,一併派人去通報。

牛一夫快步入城,將程器抱到牛派深堂安置,應付了府衙之人,便叫戚寒雨帶阮生衣倆人去客房。

接下來只等天明,便無其他。

卻說戚寒雨暗中得令,事先去準備客房,沒什麼經驗,便找大師兄出主意。

牛小雲指點戚寒雨在距離深堂最近的地方佈置兩間客房,做此安排,一來避免門人喧嚷吵鬧,二來就近照應尚未甦醒之人,都有好處。

戚寒雨安排皇甫居一倆人入住後,留在阮生衣房裡聊了一陣,隨後到深堂向師父報備。

牛一夫甚是滿意,讓戚寒雨留在深堂照看,他則來到皇甫居一和阮生衣的客房敲門,寒暄幾句,也算盡了東道主之誼。

皇甫居一住在阮生衣隔壁,燭光獨明,已是夜深入睡之時,卻毫無睡意,也無心思研究“簫聲鎮靈嶽”之曲,滿腦子都是該如何找阮生衣說話,他一路上都有注意,阮生衣在回到東山山麓見了程器、法岸,情緒一直很低落。

篤篤篤。

“啊!”皇甫居一一個激靈,以為自己幻聽了。

篤篤篤。

“這這……”皇甫居一確認聲音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小跑到牆壁邊問道,“白白姑娘,是是,是你嗎?”

“是。”那邊傳來阮生衣清雅的嗓音,“我有話要跟你說。”

皇甫居一深納一口氣,側身靠著牆壁坐下,“白姑娘,你說吧,我聽著。”

……

“白姑娘?”

……

“白,白姑娘?”

“你過來吧,當面說。”

“哦哦,好!好!”皇甫居一激動欲狂,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頭髮。

……

阮生衣站起身,瞧了瞧窗下的雨傘,心裡很不解。

她問過戚寒雨,從戚寒雨口中得知書十三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溫文爾雅,氣質不凡,又有幾分幽默風趣,臉上有無綺紋,倒是不清楚。

“大姐姐,十三哥哥能呼風喚雨,真是厲害得很吶。他是不是認得你,所以才把傘送給你?”

“篤篤篤。”敲門聲打斷了阮生衣的思緒。

“請進。”

皇甫居一把門推開,見阮生衣佇立窗前,留給他一個魂牽夢繞的倩影,咽了咽喉嚨道:“白姑娘,冒昧了。”

“江湖兒女,有事說事。”阮生衣轉過身請皇甫居一坐下,開門見山道,“皇甫公子,你可還記得在江陵大酒樓對飲之時,我說過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皇甫居一預感不妙,應道:“記得啊,你說伏妖之事結束後有很重要的話要跟我說,但你好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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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生衣道:“我現在又記得了。”

“那,那是什麼話呢?”皇甫居一的嗓音已有些顫抖。

“對你我而言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阮生衣說著微微一嘆,抬眼不知看著什麼。

皇甫居一頗有些彷徨,勸慰道:“白姑娘,事已至此,你要節哀順變。”

阮生衣微微搖了搖頭,起身走到窗前,背身佇立,看窗外細雨,眼前卻是和程氏兄弟痛飲的畫面。

“人之一生,變數很大,對不對?”阮生衣回頭問道。

皇甫居一聞言點點頭,站起身道:“但或許這樣的人生才更有生命力。”

“那你可知道,我就是阮生衣?”阮生衣突然道。

“阮生衣?”皇甫居一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

“是,武陵桃花源阮氏女。”阮生衣面帶苦笑,“禮部皇甫侍郎獨子的未婚妻。”

“啊?”皇甫居一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白姑娘,你,你……”

阮生衣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壞了壞了!”皇甫居一突然慌張起來,原來他在江陵客棧打過一封加急信,信中所言即是請求二老派人到武陵桃花源退婚,算算日期,那封信肯定已在二老手裡了。

“若當真退了婚,再想娶回來……”皇甫居一心口砰砰震動,即又想,“不會不會,父親不至於那麼糊塗,容我胡鬧!”思及此,皇甫居一眼中即露出喜色——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妻,這豈非奇緣命定?

“皇甫公子!”

“啊?哦,在,在……”

“我希望你主動退婚。”阮生衣不知道皇甫居一為什麼突然走神,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啊,這……不,不可能!不可能……”皇甫居一毫無底氣地否決了阮生衣的提議。

“好!”阮生衣轉身凝視窗外淒雨,“我倆是仇是怨,是恩是情,由你自己選了。”

“這……”皇甫居一心裡不是滋味,“白姑娘……”

“我是阮生衣。”

“是,阮姑娘……”皇甫居一猶疑片刻,問道,“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我心裡只有一個人。”阮生衣道,“一個你永遠想不到的人。”

皇甫居一道:“可……可是咱們有婚約,不是我說退就能退的……”

阮生衣微微搖了搖頭,經歷一場突如其來的鉅變,她整個人變了許多,再次看到法岸屍身、程器傷重不醒,觸動很大。她一直在想,程器失去至親兄弟,醒過來後還能不能笑得像痛飲時那麼明媚、朗然?

“有些事情是無法挽回的,就像在心底打上沉重的烙印,拔不去,消不掉。但有些事不是——”阮生衣直視皇甫居一雙眼,“希望咱們不會反目成仇,相見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