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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太后也跟著去?

舉起雙手,嘴裡叼著一根草,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伸了個懶腰:這些日子把我忙得夠嗆!不容易啊,小爺我辛辛苦苦,終於熬到這人間四月。

季節如斯,草木將綠未綠,花朵將綻未綻,陽光未至毒辣,冷風不見酷寒。荒蕪與繁盛之間,不至氾濫,無關冷清,一切都美好得不偏不倚,恰到好處!

聽聞要去靖南郡,這幾個丫頭迫不及待的開始風風火火的準備…

“郡主,你要帶哪件衣服去,跟我說,我去給你備上。”湘湘問郡主。

“就帶…兩件深衣,一連襴衫一件男兒裝好了,深衣得體,襴衫便於行走,沒有轎子的時候,騎馬也是不拘束的,男子裝特殊場避免麻煩,都帶上,真要用到的時候,也方便。 ”

“好,我這就去準備!”

“曉曉,你呢?”郡主轉頭問宋曉。

“銀兩,匕首,迷香,夜行衣…”宋曉認真的說道,一邊還想著有沒有什麼東西落下。

“噗呲~”雖然相處多時,郡主已經習慣了宋曉身上散發出的那身豪爽的勁兒,但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還是不厚道的笑了,“但是好像你從來沒有用上過,這種事好像都是無吳大哥做的。”

半個時辰過去了…

大半個時辰過去又過去了…

忍不下去了,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我從臺階上猛的起身,快步走去她們收拾房間的屋子,在這一小段路上,我珍惜時間,練習了一遍又一遍指著她們鼻子罵的詞兒,最後,輕輕的敲門:“小祖宗們,你們好了嗎?”

“馬上好了。”郡主和宋曉在屋裡答,難得的默契。

屋子的門從裡面開啟,我看到了桌子上收拾到一半的行頭:

她們用深色的很結實的家機布製成一塊長方形,中間開口。裡面已經收拾好了紙、筆、墨盒、信封信箋、印章印泥、地契文書、證件帳簿……出門的時候將它搭在肩上,空出兩手方便做其他的事。

然而,就在我以為這些東西夠多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兩個…足足五個包袱。她們是要搬家嗎?

“你們確定,”我指了指桌上的五個包袱,“這些都是待會兒要帶走的嗎?”

“當然了,不然呢,收拾它幹嘛?”

“我就是確定一下。”我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把把伸長的脖子縮回來:誰說女子都是小女子,怎麼我遇見的個個都像幹大事的樣子?

“你們帶的什麼啊,裝這麼多?”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宋曉衝我做鬼臉。

“走吧,吳璟梁,高傒他們帶著差吏在外面等我們呢。 ”

“大人,我想吃桂花糕,不過分吧?”宋曉一出門,就盯上了斜對面的那家糕點坊。

我無奈的揮揮手讓她去了…

“在古代,女子是不準也不能輕易出門的,就更別說去遊山玩水,多多歷練,好好見見世面了。現在就不一樣了,只要裝備齊全,還是能偶爾稱心如意一兩次的。”

“要放在平常,只能待在家裡繡繡花,看看草,做一做家務,沏沏茶…小戶人家的女子就練練琴棋書畫,有些富貴人家還不要自己的女兒做家務,這就讓她們本來乏味的生活變得極為無聊。這一無聊呢,就想整點事出來消遣消遣…這就讓她們不得不對這些外面的吃食牽腸掛肚!”

所以…自古以來,女子都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她們想解解饞也不是不能理解。

勸住自己,也就冷靜了許多!

我和吳璟梁,高傒騎馬走在前頭,差吏趕著馬車走在後面,馬車裡時不時的傳來銀鈴搬的笑聲,平添了不少樂趣,一路走來,好不愜意!

馬車在東華門停下,皇上跟前的紅人顧公公將我們領去御花園。

因為太后說了,想見我一面我再離開。幹嘛見我,難道,我師傅和太……呸呸呸,這種事不能亂說。

“上次來皇宮,都沒機會好好逛逛……”宋曉嘟嘟囔囔的。

“可不是嘛,不來你想不起來,一來這,看把你委屈得…”郡主揶揄她。

走到御花園前的廊前,宋曉不走了:“原來花也有這麼酷酷的啊。我怎麼沒見過?”

“你不但沒見過,還沒聽過呢,那叫勳章菊,其花型呢,有普通菊花的影子,但也有其自己的特點。形狀酷似勳章,在花的芯中間有深色的眼斑,野性氣息十足。多做為園林盆栽或者路邊花壇裝飾花朵。舌狀花冠多為白色、黃色、橙紅色…”

再走百來步,宋曉又好奇的停下來。

“大人大人,那邊假山上紅色星星點點的圓圓的那個呢?那是什麼。鬼扯手啊?”宋曉又問。

“球蘭啊,沒見識!”

“那它為什麼只長在水邊呢?”

“有眼力!球蘭呢,屬於攀援灌木,只附生在樹木或者石頭上,開花時期的溫需要低一點。”

“樹邊那個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呢?”

“你說白色的那個啊?那個是蝴蝶蘭,除了白色的蝴蝶蘭,還有紅色,黃色,四月開放,一直到六月才結束,花期可持續兩個月之久。在花朵盛放期,也就是距離現在,再過一小段時間,花朵就會長得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所以因此而得名。”

“啪!啪!”宋曉“崇拜”的拍拍手,笑道:“大人果然是見多識廣,怪不得那麼惹人喜歡!”

誇得別人無話可說,是宋曉擅長的技能之一!

“大…”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后!”

“給皇上請安!”

見沒有人回答,宋曉識趣兒的自己往亭子這邊跑來

“聽說你們要去靖南郡。”太后坐在亭子裡,笑著看我們一行人,又看看一路小跑過來的宋曉,一臉寵溺,“那是宋丫頭吧,還是那麼招人稀罕!”

“回太后的話,正是!”我拱手低頭答話。

“皇帝你還年輕,要不我們也一起去玩玩,體察民情嘛。”太后興趣一來,轉頭問皇上。

殊不知,皇上以後和我把他要偷偷跟過來的事情商量的特別特別好!

不過,我聽這話的意思,太后也要跟著去?

太后急著說道:“最好,能像左刑卿,左卿家一樣,找一個像宋丫頭這樣的女子回來。看看這後宮,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

“母後,兒臣今年五十有二了…”太后的話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麼!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就是老了,我不就是糟老太婆了嗎?”太后板起臉。

“是兒臣說錯話了,母後不要氣壞了身子。百善孝為先,母后想去哪,兒臣哪有不陪的道理,只是百官那…”皇帝再心動,也得把事情請示完善。

“你就跟他們說,陪我這老婆子去避暑山莊幾個月。 ”太后任性起來就像個小孩子。

皇帝不知怎麼的,愣了一下,做錯事一般,竟然有些臉紅的笑了…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避暑山莊,幾個月,現在不才四月嗎,初春,風吹在身上都是猖狂的…

可是那是太后,京都最大的官!皇帝的頂頭上司。

皇帝住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宮裡,悶了、閒了、想瞭解下民情了,看看外面大千世界,就有親自出宮的慾望與必要。他們外出,方式無非明暗兩種:其一,鳴鑼開道,八面威風,周遭肅靜迴避,大張旗鼓地外出為;其二,神不知鬼不覺、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理由一釋出出去,低調的聖上自然選擇了第二種,偷偷摸摸和我們一起去靖南郡。

有人說 “微服私訪”其實就是皇上出去找樂子,因為前面也提到了,皇宮的生活其實非常悶。皇宮的生活豐裕無比,畢竟活動區域有限,高高的宮牆很難阻擋住皇帝對外界的好奇之心。當他們對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產生嚴重的審美疲勞後,自然就會把目光轉移到宮牆之外。家花不如野花香,這個道理皇帝也是懂的。

當然了,我們的皇帝還小,可能是不懂這些的…

靖南郡是平王的封地,平王就是皇上的四兒子。與京都想比,不值一提。可是好歹是皇子的領地,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太后年紀大了,受不了顛簸,所以我們行進的速度就放慢了些,老人家喜歡聊天,談得最多的,無非就是自己的皇子皇孫…

後來我們才從太后口中得知,所謂避暑,不是在說笑,皇上和平王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大冬天的吃冰庫裡拿出來的葡萄…

怪不得會臉紅…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

平王五歲的時候,皇上帶平王去狩獵,把平王抱在身前,平王害怕射箭,更害怕射在小動物身上,皇上就就隨手扯破了新做的衣衫,蒙在平王的眼睛上,策馬圍著樹林一頓亂跑,跑一圈,平王就笑一圈,從那以後,再也不怕上馬…

回宮以後皇上跟太后炫耀自己會帶兒子了,聽得太后一陣後怕!

試問這世間,白髮人送黑髮人有幾個人是能接受的!

太后現在再說起這些事,是有些許慶幸的。皇帝是她親手帶大的,可真熬到皇帝為人父的時候,她就好像不認識自己兒子了似的。可又好像似曾相識,畢竟,皇帝當年就是被太上皇玩大的,如此說來,這一家人,命都硬!

當年太后打盹的時候,把皇帝交給太上皇帶,醒來不見這兩活寶,緊張的裡裡外外的找,聽得後院偶爾傳來一兩聲孩子的笑聲,便尋聲前去,到了後院,只見花壇邊那一大一小的樹只間系著一個好多繩子纏著的臉盆,皇帝在盆裡時不時的笑出聲來,而太上皇一手搭在臉盆上,一手襯著下巴在打盹…

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坐在龍椅上這麼多年,太上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都是血液裡帶著的,不但命硬,有時候還傻人有傻福。

一路上,無聊的時候,我們就聽著皇上長大。好在太后在,我們又可以順便不厚道的笑笑。

為了不暴露身份,給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皇上把我們從新安排了一遍:皇上,又名黃公子;太后是皇上的母親,再以後,依次是吳公子;高公子;郡主是小姐,湘湘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宋曉,又名宋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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