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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相見恨晚

我眼睜睜看著平王打了皇上一頓,並不是我沒有出手相救,我是暫時沒有想到這個喊平王兒子的酒鬼就是皇上。

平王看著被自己手下打得像豬頭一樣皇上,雙眼淚水具下。

皇上不大和他說話,也不喜歡和皇子們說話,從平王小的時候起,一直就是這樣。在父皇眼中,他的一切都是錯誤的,他的穿著、髮型、舉止言談。有時候,他只是希望引起父親注意,才故意這麼做。可是,父親仍然是冷漠的,無視他的存在。

在皇家學院的時候,他犯了錯誤,太傅告訴皇上,皇上就會打他,他恨不得馬上長大,好和父親對抗一番。真長大了,他發現皇上卻老了,只能與其他兒子對抗了。等他長大再犯錯,皇上總是說一句“沒用的東西”,這很傷他的自尊。

其實,平王並不喜歡自己的父親是當今皇上。他希望父親是一位將軍,要不就是大臣商人,反正不會是這個世界權力巔峰的男人。

被貶到封地後,他到了這個是非之地,不像皇宮那般自然,皇上和他的話仍然不多,幾乎沒有什麼來往。皇上對他最和藹的一次,是他把自己喜歡的一個女子帶回了宮裡。那次,皇上臉上的皺紋全部舒展開了。

那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溫柔、賢淑,而偏偏自己卻突然來了脾氣,不要這個這個女子。平王想:你喜歡的,我就不喜歡。潛意識中,他和皇上是有一種對抗的。

好吧,平王哭不是這些原因,就是把皇上打了,等皇上酒醒了,自己就完了!

怎麼辦,趕緊跑,可是,自己已經在人群中喊了一聲父王,而且,那個侍衛吳璟梁就在這裡,自己是怎麼也逃不了了!

於是,這哥們還是跑了。我只能和高傒把皇上和吳璟梁拉回客棧。

第二天天色還沒有亮的時候,我打算去拜訪一個人,洪清,得元弟弟!

因為靖南郡連續幾年治理困難,縣令、知府甚至太守都拿這個青龍幫沒有辦法,而當年和平王一起被貶到此地的還有一位大人物。

這位大人物可辜皿當年的親傳弟子,當年辜皿收他為弟子的時候,和我同歲,不過為人可比辜皿正直許多。

洪清!

當年可是解元公,讀書人,不過上任還沒有幾年,因為辜皿的緣故,就被貶到此地,原來想大展身手治理此地一番,不料,平王也被貶了過來,還成了這裡的郡王,緊接著青王的勢力也過來了,加上自己被貶之身,平王也沒有重用他,就是前幾任縣令和知府被殺,他現在還是一個六品通判,沒有什麼實權。因此,他可以說對這個地方,愛之深,痛之切。

知道這裡的一切,但卻沒有辦法改變。

我來到洪府門口,說了我的來意,但是過一會卻只有一個夫人出來,說道:“左大人,對不起,我家夫君身體有疾,不能與大人會談了,請大人回吧!想不到連我的面子都不管用,雖然他師傅和我師傅是從小結的仇,可是我和他根正苗紅,都是好人,他為什麼不見我。

但是,說起這位出來拒絕的夫人,可是他的結髮妻子,魏國前朝的公主,魏國建立沒有幾年,不過,說道這位女子和清洪的故事,那可是一斷佳話呀!

當年的故事……

“留兒,去抓一錢桑葉。”“留兒,去把藥罐給洗了。”

鎮上小小的醫館裡,一個醫女子在四處的叫喚吆喝下忙活得不可開交,她的額頭處甚至流下汗珠,自己卻恍然不覺,只是抬手隨意地抹掉汗水,又馬不停蹄地幹活去了。

像這樣的日子,從一開始的不習慣不情願,到習以為常甚至是樂在其中,竟也過了三年 。每天忙不完的雜務和為了生計的奔波,雖忙碌但給她有了安身立命的踏實感。因而在這小小的醫館裡,牛八留幹活比誰都勤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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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今天配好的藥要奴給那位病人送到府上麼。”

掌櫃點點頭,忽的又想起什麼,細細囑咐道:“別的不打緊,今個兒給洪公子送到的藥先給他煎好了再回來。以往送的時候那還不是個解元公,你此次前去必得好生照拂,要是這鎮裡出個大官,可是光宗耀祖的頭等大

事......”

不等掌櫃說完,牛八留就打斷了一番長篇大論:“掌櫃的,這事奴曉得了,奴這就去。”

到了洪秀才的府上,看著頗為堂皇卻無處不透露出爆發戶氣息的裝潢,牛八留第一想法便是,這一點也不似讀書人的住處,唯牌匾洪府二字格外蒼勁有力,才淺淺增添一些可信力。只是多想無益,看門的壯漢聽聞來意便告訴她,直接去側門的廚房煎好藥放下走了便可,別東張西望。聽完一頓半是威脅半是恐嚇的警告,牛八留有些不適,也沒放在心上,再脾氣古怪的人她便也見過。

秀才府上顯然沒有旁的小廝或者丫鬟,這點加重她的疑心。廚房一應俱全,偏生除了一口藥罐有些水漬,其他器具乾淨得似這地方沒有使用過一般。越來越古怪的感觸讓她萌生離開這的急促感,便煎好藥了以後想離開。不曾想轉頭,忽的撞著一堵人肉牆。她仰頭一看,看到的卻是一張忽的開始扭曲的俊臉,那原本好看的濃眉大眼硬是擠出一種窘迫的喜感來。

“公子可還好?”“你怎麼會在這。”

“啊?”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突然說了一句讓她摸不著頭腦的話,實著費解。

男人臉上終於回到正常的狀態,復而又低聲問了句:“看姑娘衣著,是素醫館的醫女,為何來我府上。”

這般體格竟是讀書人?

牛八留吶吶地說明來意,男人蹙眉,說道:“今後姑娘不必再來煎藥,送了藥材便是。”忽地又反悔道:“倒是姑娘若是得空可否平日來府上照拂餐食,回報自是不少,姑娘意下如何?”

牛八留心裡有些無奈於這般出爾反爾又帶著霸道無賴之人,這下子卻開始留神這位解元公來。雖是體格健壯之人,但手上竟然還捧著《大學》這般的四書五經。而且不知怎地,明明身處廚房這種煙塵之地,或是廚房本就一塵不染,又或是他身著一襲素衣,只是一根木簪簡單的挽起頭髻,好生凌厲的面容便一覽無遺,柔和的目光讓這位高大的讀書人看起來,生出幾分詩書雋氣。

“姑娘?”恍惚間被拉回心神,牛八留笑意妍妍回應道:“這是奴的好生福氣,只是醫館事多閒少,說少個人也不適,是以讓公子諒解。”

男子望著她,那樣的目光柔而不失禮數,對於牛八留來說卻無端感到一絲愧疚。明明自己也算熱心的人,可是頭一次直白地拒絕別人的請求,對她而言也算頭一次。

男人也彷彿看出來了,笑了,說道:“那在下便送姑娘一份禮物,好送姑娘回去。”說罷,竟拿起廚房的剪子,將院子裡唯一一束山茶花剪下,用包著藥材的油紙包著,遞給牛八留。

牛八留怔怔地抱著一大束花兒,竟是一時無語。低頭嗅著花兒的清香,連疲憊都消去了。

自從那天從洪府回來以後,牛八留以為她與那位洪公子再無交集,不曾想第二天晚上就在醫館處看見他,而且還是奄奄一息的他。

那天給她開門的壯漢也在,兩人俱是一身玄色,身上的血腥味更是刺鼻難聞,特別是那位公子的胳膊處,儘管手捂住了傷口,血還是止不住從手縫隙涓涓不斷地往下滴。掌櫃的不知為何這麼大動靜也趴著高臺熟睡了,壯漢急急解釋道:“姑娘,事從權宜,這事不能讓人知道。掌櫃只是睡上幾個時辰,我家公子說求求你,待你醫傷,你醫者父母心,救救我家公子吧。”

牛二留看向壯漢扶持著的男人,男人此刻也看向她。他目光裡全是懇求和信任,牛二留狠狠的咬咬牙,說道:“讓你家公子去我最裡頭的屋子裡躺著,我去給他止血,你幫我用廚房裡的藥罐煮開水後,我再去抓藥。”

說罷,男人的本無神的眼裡迸發出別樣的光彩,彷彿要灼燒牛八留一般。

她不由得一窒,低頭走開忙活,避開那樣的目光。

一陣手忙腳亂的忙活過後,男人的傷終於止血,喝了藥後的臉也不復開始那般蒼白。

她仔細地包好傷口,給男人抬起胳膊的時候,卻看到他側頸上的一道長彎的陳年傷疤。

她內心突的開始亂跳,為了掩飾這份慌亂,假裝在書架上旁循著醫書

男人看向假裝看書的姑娘,靜謐的時光讓他整個人享受到從來沒有的放鬆和寧靜。

男人低笑問道:“小生姓洪名清,字得元。敢問姑娘芳名?”

牛八留不得不回應道:“奴家賤名牛八留,喚奴家留兒便可。”

“留兒姑娘,你自稱我便可,無需這般拘束。”復又想了想:“今晚之事,望姑娘勿要張揚。我等奉命清除暗幫,不慎受傷。姑娘一介布衣,不曾想被我等捲入這般事端,為了不連累姑娘,我這就得走了。”

牛八留聽到暗幫,這些年,靖南郡可謂是烏煙瘴氣,想不到鎮上這種小地方也來了匪人,暗幫二字怔愣了一下,來不及多想,便聽到要走的字眼,她急切的起身,問道:“公子無恙再走吧。”

男人淺笑道:“當下非走不可。”“那何時我們再見?”

問完兩人皆是愣神,男人眼裡立刻染上瑩瑩的笑意,直直望向牛八留:“自有來日。”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枚做工精細的鳳玉遞給她:“三年前姑娘漏在在下這裡的物件,如今物歸原主。”

便是不等她回神,便離開裡屋,慢慢消失在黑暗裡。

牛八留想起了從前……

魏國前黨之亂,即前朝之亂。前朝民不聊生,郢皇室自亂,郢玄帝在帝都被百姓和將士大開城門的情況下自刎而死,百姓拍手稱額,皇室所有姓劉的男子被處死,女子發放邊境。唯有曾偷偷發放私庫救濟大將軍如今天子,郢玄帝的女兒清和公主默許貶為庶民,下放越地。只是下放途中,前朝嫉恨,竟刺殺公主,加上途中山賊作亂,這位郢皇室最後的血脈也不知所蹤。

此後世上再無劉舒伊,唯有牛八留。

若不是那天看見洪清頸上的傷疤,她不會憶起往事,更不會想起他是誰。

刺殺她的那些人,萬萬沒想到刺殺同一天山賊作亂,雙方都以為是敵人,大殺特殺,這令人啼笑皆非的巧合,讓公主被綁到山賊洞裡。看守她的,是一個半大小子。那時她偷偷對這個和她一般大的小孩談判道:“公子,只要你放了我逃跑,我便給這玉佩還有我行囊的金葉子都給你。”

本來只是嘗試,沒想到小孩居然帶著她逃跑,一起從一個居然沒人看守的地方逃走了。那孩子還把她囑託給鎮上的車伕找到她的護衛,然後從她手裡拿走玉佩,說道:“我只要這個。”便馳騁著馬兒走了。

那時望著他的背影,早早的,牛八留便動了心,只是怕往生不復相見,遇見了,最後,卻也不得再見。

又是一年春,牛八留忙的暈頭轉向,忽的聽到一個病人道:“今年的探花郎可是咋們鎮上的公子啊!洪公子好生厲害,陛下更是賜婚了一位公主呢。可見啊,洪公子回來就要變成洪大人,洪駙馬啊。”“哪位公主?當今皇上可沒有公主啊?”“據說是侄女,封了公主,所以綁個駙馬,這事還是洪大人自己提的呢。”“哈哈哈哈哈,好事啊......”

然而,這件事確被大臣立刻否決了,只不過,牛八留卻一點也不知曉!

牛八留靜靜聽完,默不作聲,對於她而言,一段不明的情事,早已是往事。兩人身份不可同日而語,又如何配為鴛鴦?

只是經過洪府時,她忍不住輕輕推開永遠沒人看守的側門。她幻想著,那片院子的空地上,依然栽種著山茶花。可是地上空空如也,只是輕輕地嘆氣,心裡一片空落。

“這個送給你。”

手裡突然多了一束漂亮的山茶花,她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緩緩回身,看著男人,嘴裡綻放的笑容,在男人眼裡,比花香還要醉人。

“這花真好看。”

“嗯,沒有你好看。”

牛八留本來打算放棄他,然而,一段時間後,許多人傳出來了的話,鎮上的解元公被貶到了靖南郡,皇上的親事有作罷。

一下子,她奮不顧身,隻身一人來到了這個遠比小鎮更亂的地方,靖南郡。

一直在洪府門口等他,只希望見一面便好,然後,他也卻一直在小鎮等她。所幸天佑良緣,他們最後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