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夏舉起手機，對準天花板刺目的燈光，擋住了眼睛，才能完全睜開。
她無聲得望著那三個字，神情恍惚，大腦亂七八糟。
有什麼好道歉的？
明明，不是她的錯，也不是任何一個活著的人的錯，錯的人早就不在了。
什麼時候能再見媽？什麼時候過去的事情不用再影響到他們？
第二天由夏來公司忘了要躲楚錦藝，在門口與他碰個正著。
他今天穿著黑白條紋襯衫，看起來比以往成熟了些。短髮利落，皮膚白皙，路過的人紛紛把視線投在這個年輕帥氣，又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小夥子身上。
由夏很直接地翻了個白眼，要他知道她有多煩他。
“你怎麼又來了？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還要特地學八國語言來給你聽一遍？”
“那就不用了。”
對方絲毫不介意，露出大白牙笑看她:“我想到了，如果我身上沒有你喜歡的，那就努力讓你喜歡上你不喜歡的。”
概念不是這麼偷換的。由夏懨懨得看他:“我是聽覺有問題，還是你腦袋有問題？”
楚錦藝嘻嘻一笑，眨巴眼睛，聳聳肩無所謂，走向她。
由夏滿心警惕，盯著他一舉一動，退後。
他雙手叉腰，彎腰平視她:“都沒問題。男人要是不強勢一點，怎麼在喜歡的女.人心裡留下痕跡？”
留下了痕跡又怎樣？
由夏嘴角抽搐，自嘲道:“我不知道自己居然那麼有魅力，把你迷得甘願把腦子摘掉。”
“隨你怎麼說。”
由夏搖搖頭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人。
楚錦藝忽然張開手，猝不及防，抱了她一下，迅速她推開前松了。
然後繞開她，倒著走，邊走邊說:“我還會來找你，我還有很多時間跟你耗。”
由夏拍拍肩膀手臂看不見的灰塵，沒回頭，這話聽起來就像催命符，從背脊蔓延的涼意通向四肢百骸。
由夏抬手扶額，一大早就那麼糟心。
到了部門，打完卡，由夏剛入座，水意彷彿知道她是和楚錦藝遇上了，識趣地過來捅刀子。
“小林，我聽說了，你有個學弟一直追著你，真執著，專一的男人現在少見。”水意說得時候還帶上了羨慕的語氣。
由夏抬起眼皮瞟她一眼，當做沒看出她幸災樂禍:“是嗎？”
水意話還沒說話，她的冷淡沒放在心上。
由夏說:“您還有事？”
水意點頭，靠在她桌旁，文靜的表情，突然一臉諱莫如深:“小林，我今天才知道，原來蘇知是男性!”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由夏還是露出一副好驚訝的表情，不然她怎麼解釋自己知道蘇知是男的？因為上過嗎？
那得多嚇人。
“不是吧？”由夏說完趕緊轉頭擦桌子。
小張和小黃還沒來，所以水意就先把八卦講給她聽。
“今天，我上班的時候看到蘇知，他穿著男裝，沒有化濃妝，要不是他胸口的吊牌，後來打了招呼…我還真認不出來。”
水意說得時候神情恍然，臉頰微紅，還有些羞澀。
“還很帥。”
帥是肯定的。由夏轉頭看蘇知的位置，不在，是因為昨天她的話給他刺激到了，才換回男裝嗎？
不是她自戀，而是的確發生了這回事。
“蘇主管來了？”由夏問道。
水意也注意到蘇知座位沒人，解釋道:“他和一個大小姐模樣的女.人一起來的，聽說那位大小姐也要入職天域。看外面那排場，應該會做天域的管理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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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夏抿抿唇，排場、大小姐？
連禾大小姐無疑了，這個蘇知的前女友的確在打扮樣貌上，和一般女性不同。
每次見她，都是彷彿在昭告全天下，她是千金大小姐般氣勢。
性格相處起來溫溫和和的，實際很幼稚。
由夏沒興趣，從這則訊息看來，她昨天的話是有用，蘇知回去馬上和連禾複合，連個過渡期都沒有。
呵...這是有多急切？
水意又說:“那大小姐是蘇知的女朋友吧，沒想到他有女裝癖，所以他是特地為女朋友換了男裝？怕被非議，怕女朋友受謠言影響？”
“可能吧。”
都無所謂了，由夏拿出抽屜的檔案，今天要交給蘇知。
嘖，要和剛與前女友複合的前男友正面對上啊。
心情真複雜，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恭喜他還是...
水意輕輕啊了一聲，轉頭對她:“小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蘇知是男性？”
由夏把檔案放在桌面，聞言一愣，抬頭看她:“為什麼這麼問？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