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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2章 兩人到底誰有問題

秦詩若遲遲不答,卻一直盯著吳昊的臉色看,她想要從吳昊的表情變化中,尋找到正確答案。

但是吳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含笑看著她,沒有表露出任何別的意思。

秦詩若遲遲不答,吳昊笑道:“誒,你到底猜不猜了。”

秦詩若驕哼道:“我明白了。”

吳昊啞然失笑:“你明白什麼了?”

秦詩若道:“你這是在故弄玄虛。”

吳昊搖頭苦笑:“我怎麼就故弄玄虛了。”

秦詩若道:“你別不承認,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任何疑點。”

吳昊道:“你確定沒有?”

秦詩若隨即道:“確定!哼,你別想唬我,洪清海是修水利的行家,堤壩該怎麼修才牢固他難道會不知道?既然他明明知道,卻依舊問題不斷,這就只能說明是他這個人有問題,

所以,他肯定就是偷工減料,故意為之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你之所以故意用這種笑容跟眼神迷惑我,就是想擾亂我的心緒,讓我自亂陣腳,做出錯誤的判斷對不對?”

吳昊嘆了口氣:“那麼,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了?”

秦詩若語氣更加堅定:“沒錯!你別再問了,我不會改答案的!”

吳昊道:“好,那麼,我也來說說我的看法吧,我不覺得洪清海是個貪官。”

秦詩若大叫起來:“你憑什麼這麼說!你說他不是就不是嗎,沒有證據,我可不服。”

吳昊道:“我這麼說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

秦詩若道:“什麼道理?”

吳昊道:“我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跟手都很黑,但是在我施禮的時候,我卻注意到他的胳膊很白的,不但如此,他的官服下襬上有一些泥漬還未幹,但是腳上的一雙官靴卻是乾淨極了。”

秦詩若愣住了,她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明白,吳昊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於是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吳昊道:“他的胳膊是白的,那就說明他這個人本身是不黑的,但是臉跟手卻很黑,這就說明,他是被曬黑的。”

古代的官員在外都是穿官服的,而官服都是很正統的,是沒有那種百姓們穿的汗衫樣式的,所以,曬的話就只能曬到臉跟手,而曬不到胳膊。

秦詩若道:“好,就算他是被曬黑的,那又怎樣?”

吳昊道:“他的官服下襬有泥漬,那種泥漬是江河中淤泥的泥漬,這說明,他剛剛還去江邊了,但是,下襬都沾上了泥漬,官靴卻是乾淨的,你猜,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秦詩若陷入了苦思,過了一會,愣愣的搖了搖頭。

吳昊笑道:“其實很簡單,就像那些在河裡撈田螺,河蚌的漁民一樣,他們下水的時候,都會把鞋子脫掉,然後赤著腳下河,一手抓著下襬,一手在河裡的淤泥裡撈漁貨,

等到他們撈完了上岸,就會坐在岸邊,把腳洗一洗,然後用毛巾擦乾淨,如果沒有毛巾,就會直接用下襬一擦就完事了,這個時候,下襬上就難免會沾染上一些泥漬,但是鞋子卻能保持乾淨。”

秦詩若的嘴角抖了抖:“你總不會是想說,剛才那洪清海是去河邊撈魚了吧。”

吳昊道:“這個自然是不可能了,他堂堂一個工部尚書,再怎麼也不可能小家子氣到這種地步,區區一點漁貨,他還親自脫鞋下河去撈,這是絕不可能的。”

秦詩若道:“那你的意思是?”

吳昊道:“我的意思是,他是在親自督工,並且親自下河去檢查河堤的工程質量,並且,這種事情絕不是今天才有的,而是,他日復一日的如此,所以,他才會被曬的這麼黑。”

這下秦詩若就真的是驚愕了,洪海清身為工部尚書,居然還會每天親自上工地督工?不但如此,而且還會親自下河去檢查堤壩的根基質量?

這樣的工作態度就算是負責任的清官都不一定能做到,那就更別說是一個一直建豆腐渣工程的貪官了。

吳昊繼續道:“還有,之前他在跟曾耀爭吵時,怒氣沖天的說他一直工作勤勤勉勉,從不懈怠,我仔細看過他當時的表情了,他的表情雖然激動,但也很真實,很坦蕩,這說明他應該說的是真話,而不是在強詞狡辯。”

秦詩若的表情凝重起來。

吳昊又道:“還有,在我的家鄉有一個諺語,那就是薅羊毛的時候,不能只盯著羊身上的一個地方薅,要不然把羊的一個地方給薅禿了,那就很容易被人看出來,

同樣的道理,貪官斂財也一樣,建一個豆腐渣工程撈一筆也就算了,你見過有整整兩年時間都靠建豆腐渣工程來斂財的貪官嗎?”

秦詩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這點確實很說不通,俗話說的好,可一可二不可三,洪清海這兩年都在杭州修建水利工程,如果一次兩次的出問題,那他還可以推諉過去,可他卻是整整兩年都在出問題,這不是明擺著在告訴別人,他這個人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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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貪財不假,但是,也不可能貪到這麼明目張膽,連命都不要了的地步吧。

儘管吳昊把疑點都分析給秦詩若聽了,但是,秦詩若仍舊不願輕易認輸。

“我承認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是,他的修的東西確實都是問題,這是事實啊,你又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他沒有問題,這樣就算我輸的話,我不服。”

吳昊笑了笑:“沒事,我現在只是跟你一起探討疑點而已,並沒有說一定就要現在分個勝負,咱們現在都給出了各自的答案,至於究竟誰的答案才是對的,咱們可以到時候再見分曉。”

吳昊這麼一說,秦詩若就同意了。

然後吳昊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說,那個曾耀,到底可不可信?”

秦詩若一愣:“曾耀可不可信?他是皇上秘密指派來協助你辦案的,你為什麼要懷疑這個?”

吳昊道:“皇上指派的人,難道就一定對皇上忠誠嗎?”

秦詩若啞然,確實,一個人是否忠心可不是寫在臉上的,皇上信任一個人,不代表那個人就一定對皇上忠心。

秦詩若小心的問道:“你看出他有問題了?”

吳昊笑道:“誒誒誒,你這話問的可就有問題了哦,現在是我在問你,你覺得他這個人靠不靠得住,你怎麼反過來問我他有什麼問題了,而且,你這麼問的話,那不就等於是你承認自己第一個問題輸了嗎?”

秦詩若吃了一驚,隨即就懂了吳昊的意思,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

曾耀跟洪清海是死對頭,而秦詩若是認定了洪清海有問題的,既然這樣,她又怎麼能再懷疑曾耀呢,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