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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半月不見,阮媽媽和阮爸爸再見到女兒時,不知是因為相距的距離,還是時間的間隔,突然覺得眠眠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眠眠不想讓父母擔心,和榮祿提前到車站接人,在第一時間接走了媽媽的手上的行李箱,不知讓媽媽心中給她打了又一個高分。

他們先乘車到榮遠家中,安置完行李,一起拿出手機、電腦,在網上對起每個人看好的房源。之後約好了中介,到眠眠公司附近,去現場看房。

到了實操階段,在網上一通操作六六六的眠眠,落了實地,可就完全不如阮媽媽和阮爸爸了,中介帶著他們看房,眠眠一路跟著聽媽媽和爸爸說著採光、方位、通風、設施、牆的厚度、隔音效果……

在他們討論起小區蓋於哪一年時候,眠眠終於麻木了。

既然各有所長,那就放心交給爸媽好了。

他們尋了三處備選的,全遠超了最初的預期。

阮爸爸和阮媽媽在最新看好的一間二居室內,轉來轉去,聽著中介介紹房子的資訊。

阮媽媽 和阮爸爸交換一下眼神,彼此看到了對方的滿意,卻都不露喜怒、不帶情緒的打聽起了合租人的資訊。

“也是一個小女孩,單身,做設計的。”中介介紹著,“人也是我帶來看房的,上個星期,剛入住。”

“是哪兒的人呀?”阮媽媽問。

“山東姑娘,是正經人阿姨,人家也想找個女孩一起租,我才介紹您過來開放的。”中介苦著一張臉,故作無奈,“您看這兒多方便,樓下超市,對街走10分鐘,商場。離她公司,地鐵5站,附近還有一個大學,您還哪兒不滿意?”

“這房子是第一次出租嗎?”

中介聽到這,心中已經有了底,臉上雖沒明顯變化,但語氣已經漸漸昂揚起來,“之前這也住了個女孩,公司外派到上海去工作了,才退了房,不是頭一次裝修,沒甲醛,您安心,我們現在房源都是要測試環保的,各方面都達標,才能接受入住。您看這傢俱,都是環保材料。”

眠眠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扭頭嗅了嗅所謂的環保傢俱,不就是普通的布藝沙發嗎?

阮媽媽再次檢查了房子門窗,試用了所有的家電,拍板交了錢。

眠眠看著媽媽爽快轉出去五位數的錢,努力稀釋自己的存在感,她一次工資還沒領到,就先叫出去上萬。

阮媽媽邊付款邊吐槽著,中介教她使用APP,一邊誇眠眠漂亮,女兒是棉襖,把阮媽媽再次逗笑。

交完了錢,阮媽媽一身輕鬆。

租房比她預期順利太多,她感慨著時代變化,上萬的決定半天就能敲定,而且省力放心,又感慨著大城市的便利和先進。高興的阮媽媽,當場決定明天幫眠眠搬家,今天晚上要大展廚藝,答謝榮祿和榮遠。

榮遠接到榮祿電話,表示晚上一定早早下班回去。

榮祿通知到位,在超市中跟著阮媽媽和阮眠眠,阮家的一家三口,在貨架前商量著買什麼調料,阮媽媽時不時拿起一種調料,詢問眠眠家裡有沒有。

榮祿保持著一米多的距離,不遠不近的跟著,不破壞那份讓他心生嚮往的寧靜,也不讓這樣的景色遠離他的視線。

所謂歲月靜好,大概就是與你共度時光的人,讓你感受到何謂歲月。

阮媽媽從菜框中拿起一個茄子,開朗的笑道,“這茄子真好,榮祿愛吃茄子,晚上咱們做茄子。”

榮祿迎著她下意識看來的目光,拉進了和他們的距離,漸漸融進這個小家庭裡。

******

眠眠搬家,榮遠因為吃人嘴短,自告奮勇給當起了司機,把眠眠本就沒多少的東西,和阮媽媽特意給她帶來的東西,往後備箱一堆,載著阮家一家,親自送上門。

因為眠眠搬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兄弟倆,再也用不上廚房的一系列廚具,榮遠也一起打包,全送了眠眠。

眠眠租住的不大的小房子,被她堆的滿滿當當。

阮媽媽又幫她收拾起房間。

榮遠當完苦力,去忙自己的活動了,榮祿留在這邊,和阮家人一起早早吃了晚飯,又和眠眠一起送阮爸爸阮媽媽去趕火車。

“回去吧,還要坐那麼久地鐵呢。”阮媽媽囑咐他們,“你們倆單獨在北京,要相互照顧,眠眠你要顧好自己知道嗎?”

望著他們檢票消失的身影,眠眠衝著入口處的玻璃窗,用力的揮著手。

她撂下手時,順道拽住了榮祿的衣袖。

“我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

榮祿回握住她的手,輕生“嗯”一聲。

眠眠失神,“小時候只覺得難背,也不懂,長大了,真的見過了分離,父母乘車離開,才能懂那麼一些。”

榮祿繼續“嗯”了一聲。

眠眠覺得自己有些矯情,笑道,“雖然現在電話、語音、影片都很方便了,不過相隔兩地就是相隔兩地,是不一樣的,你懂吧?”

榮祿點頭,“懂。”

他們扣著手,不緊不慢的一起上了地鐵,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顯得時間流逝到了他們身旁,都成了慢鏡頭。

不爭不搶不積極的排隊看著車遠去,看著車進站,更加不慌不忙的上車。

地鐵搖搖擺擺的晃動中,眠眠打量著周圍,玩手機的男女老少,還有聊偶像的少女。

而她因為身邊跟著一個可以放下手機的人,也可以在放下手機後觀察起了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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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眠眠抬頭看看站。

在這裡,榮祿要下車換乘,她要向她的新家,榮祿要去榮遠家暫住去。

“嗯。我走了。”

“嗯。”

榮祿臨下車,拍拍眠眠的頭,站在車門外,眠眠跟著他走到車門中間,站在車內,揮起手,“拜拜。”

“拜拜。”

在滴滴聲中,地鐵的門關閉,啟動的車瞬間把月臺上人的落在原地,穿向目標的洞穴去。

眠眠靠在地鐵正門的欄杆上,歪頭看地鐵內不遠處一對膩膩歪歪的情侶。

她摸出手機,點開音樂,切了幾首,找不到想聽的,盯著站點的顯示牌,卻是在心裡計算起榮祿到家的距離。

他應該會先到吧?眠眠想。

她點開微信,給榮祿發資訊,“到家告訴我一聲。”

“嗯。”榮祿回。

眠眠把手機握在手裡,嘴角翹起不明顯卻甜蜜的笑。

原來有時候沉迷手機,不是為了消磨無聊的時間,而是為了加速等待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