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處理完了家庭內部問題，工作的問題卻依舊難以解決。
她把已有的內容做完，找美術來檢查，美術草草看過，又給了她一頁圖，眠眠沒想到這次竟然只有一頁。
她早早做完，在下班前又委婉的催了一次美術。換來美術一通抱怨，眠眠向方曉打聽，貌似是策劃又要做什麼修改，王經理被叫去一起開會了，現在她還在加班。
“我負責的部分，是最開始的，也是早就定好的，應該不會再改了，不過你們的可能已經成無用功了。”方曉吐槽。
眠眠想，怎麼這樣？
但好的不靈壞的靈。
眠眠人還沒走到地鐵站，被方曉打電話重新叫回公司，策劃要檢查已經完成的部分。
眠眠忍著一肚子牢騷，心想，多虧今天沒約榮祿，不然真要哄不回來了。
她又匆匆忙忙轉彎，頂著北京晚上乾冷的寒風，像老鼠一樣，在城市夜晚的街道上匆匆而過。
眠眠開啟電腦，在開機的功夫，給等在一邊不耐煩的策劃分了一個士力架。
策劃是個胖子，個子不矮，但是因為太胖了，顯得像個球體。她見過他的工位，椅子都是自己定製的，眠眠很懷疑那個椅背的壽命，怕是不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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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覺得他這麼焦躁，可能是因為開會開到低血糖了。
“這是什麼！”
看到效果第一時間，策劃怒了。
眠眠懵逼的看著他把士力架的渣渣噴的她滿桌子。
心想，要是這是榮祿的工位，大概這個鍵盤就直接報銷了。
孫牧被他的怒喊聲嚇了一跳，摘了耳機看他表演原地爆炸，作過幾天的臨時師父，孫牧還說蠻護短的，他划動著椅子過來，問，“怎麼了？”
“這是什麼！什麼鬼圖！”
“那是美術的問題吧！”孫牧堵著耳朵，氣定神閒。
“是啊！”
“那你找美術去啊。”孫牧推他，“你別在這嚇唬我們實習生，走。”
策劃罵罵咧咧找美術算賬去了，眠眠愣在當場，茫然的問，“那，這個怎麼辦？”
“等等看，他們討論完是保留還是作廢。”孫牧淡定的說。
“作廢？”眠眠不自覺聲音提高。
“也不算作廢，他們換圖，你重新綁進去就行了。”
怎麼可能那麼簡單！眠眠崩潰的癱倒在椅子上，每張圖的效果是不一樣的啊！
她焦頭爛額，腦內閃過一排排“怎麼辦”，突然聽到隔壁大喊的吵架聲。
眠眠嚇一跳，方曉已經十分八卦的滑動椅子，湊到玻璃窗偷偷看隔壁屋了，“哇，打起來了！”
“動手了？”孫牧也驚了。
“怎麼可能，胖子雖然是個禽獸，不過不跟女生動手的底線還有的，貌似罵哭了。”方曉從桌上抓起一袋薯片，看熱鬧不嫌事大，替眠眠默哀，“眠眠小朋友，你做好準備，你那部分，八成要廢了。”
“……”眠眠想仰天長嘯。
而自此之後的幾天，眠眠覺悟了，原來工作最大的困難不是自己負責的太難，而是你的前端根本無法給你提供所需的資料。
她一遍一遍的往美術跑，得到的結果永遠都是，沒完成，因為策劃突然又改方案，做不完……
去找策劃，策劃則是，美術的質量太差了，找的外包不負責任，不能接受，需要繼續改。
再去美術，美術又推託因為策劃，把時間都浪費了，他們只能去外包，風格不統一是必然的。
……
眠眠滿眼都是蚊香圈。
嘴巴苦的宛若猛抽了兩包煙。
“我下班了。”眠眠有氣無力。
現在她又成了不用加班的一員，不是因為效率高，而是因為沒得做。
她頹廢的走了，方曉默默同情，誰想到她第一次獨立工作，就趕上了策劃和美術的大戰。
他們這種後期工作，只能默默背鍋。
眠眠從公司出來，看到在樓下咖啡廳等她的榮祿，心情稍微治癒了一些。
榮祿人還沒站起來，眠眠已經張開的雙臂求抱抱。
這還說眠眠被工作摧殘到日益憔悴後，防線慢慢崩潰附帶的小撒嬌。
大概是社畜都需要安慰吧。
雖然眠眠還只是個實習社畜。
但眠眠的頹喪還是不能被一個擁抱就解決的，連吃她平時愛吃的火鍋，都無法治癒的那種喪氣。
她有氣無力的夾著肉片放進鍋裡，肉已經從筷子上煮沒了，人還在發呆。
榮祿把她的肉夾起來放到碟子裡。
最近眠眠被迫不能工作，他們得以可以一起吃晚飯，他可算見證了心理素質渣的一批的眠眠，從最初的幸災樂禍，到焦慮不安，到現在思慮遊離的階段。
“你為什麼不跟你們經理反應？”榮祿不止一次的建議。
“沒準明天就好了，受影響的也不是我自己，反正我也沒年假……”眠眠每次都這麼說。
榮祿知道，她大概這輩子都當不了出頭鳥。
算是性格缺陷，強硬不起來。不過他並不打算去強行扭改。
雖然社會上流行各種各樣的心理輔導書籍，有各種各樣的專家告訴你，人該怎麼過。
但活著首先是私人的，沒有一定的對錯吧？
在她求助前，榮祿不打算在這方面進行什麼干涉。
“還要吃什麼嗎？”榮祿問。
“吃不動了。”眠眠搖頭，大概是因為心情抑鬱，眠眠為了開胃口，最近吃的愈加嗜辣，她把碟子裡又加了一些小米辣。
“別吃太辣。”榮祿提醒。
“嗯嗯。”眠眠點著頭，撈起辣鍋的鴨腸自己吃，“不說我的糟心工作了，你明天有活動嗎？”
“嗯，去看展覽。”
“什麼展？”眠眠好奇。
“資訊科技方面的。”榮祿喝著檸檬水說。
因為眠眠不定期的加班，他們一週一般也就週末能固定見上面，然後一起在北京旅遊的淡季，一起逛著室外的皇家園林們，凍得瑟瑟發抖。
而工作日，榮祿已經一個人逛了多天北京，大大小小的展覽、博物館、活動，也看了不少話劇、音樂劇和各類表演……
甚至有一天，他竟然跑去聽了場相聲。
眠眠內心無比的懺悔。
“這週末，要不，我們一起去聽音樂會吧？”眠眠弱聲弱氣的建議。
最近在演出的已經沒什麼想看的了……
榮祿在心裡默想著，但相比在景區裡被懂得瑟瑟發抖，室內活動似乎更加舒適一些，考慮到眠眠的審美喜好，榮祿建議道，“我們去看電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