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生病一次,不敢再作死胡吃海塞,但自己做飯,對在一線城市生活的搬磚狗們而言,實在是妄想。
旅遊了多半個寒假的榮少爺,榮升為眠眠的御用外賣員。只是他送的外賣,屬於眠眠獨一份,貴且騎手自費。
每次眠眠忙得忘記回覆榮祿要吃什麼,大約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後,榮祿都會拎著餐盒準時出現在公司前臺,然後眠眠被前臺和同事們一臉豔羨的帶去門口領人。
其實直接把榮祿送進來是沒問題的,但前臺姐姐沉迷帶著他倆示眾一樣,讓這對小年輕拉滿仇恨值。
每當他倆出現,一起吃飯,在肝工作的廣大單身人員,紛紛不能愉悅工作,撂下滑鼠,組團點外賣的點外賣,出門覓食的覓食,一時間,公司的開飯時間,都規律起來。
行政、人事的後勤部門,都鬆口氣。
而因為眠眠加班不歸,榮祿連晚餐都送,陪眠眠吃完晚飯,等她加班到八點鐘,押送她回家後,榮祿再跨過半個城回家。
在榮祿的深度犧牲、眠眠的無限懺悔中,她病養好了,人也更加發憤圖強,爭取在工作時間內提高效率,有了名為愛的動力,工作質量都提升了。
孫牧和方曉嘖嘖稱奇,早知道,早讓榮祿來送飯了。
“阮眠眠小朋友,你真是小朋友嗎?需要家長接送下班,送飯,盯著吃?”孫牧某天看不過眼,在榮祿把眠眠送到單位後,開口嘲諷,“現在小學生都能自己乘坐班車自己上學了吧,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嗎?”
“現在小學生沒有家長接送,根本出不了校門好嗎?”眠眠和他混熟了,已經習慣了他的毒舌,哼哼唧唧的回懟,一點心理壓力都沒,還能邊懟邊寫著程式碼。
“那你是小學生?”
“小學生怎麼了?”眠眠瞪他。
“別理他,他就是羨慕嫉妒恨,”方曉咬著包子進來,遠遠聽到了他們的鬥嘴聲,走到眠眠跟前,小聲說,“他上週去相親,人家姑娘沒看上他。”
眠眠也壓低聲音,“為什麼?”
“嫌他矮。”
眠眠沒忍住,噗嗤一聲樂出來。
孫牧像老幹部一樣,在一旁裝咳嗽。
這倆完全當他不存在,“你看他一點都不急著回家過年,因為回家也會被逼催婚,大概除了大年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外,其他時間都被他媽媽預約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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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慘!”眠眠萬點同情。
“你也好不到哪去!”孫牧聽不下去了,他是慘,但這不是應該大家同病相憐嗎,有什麼好吐槽的?
“我是獨身主義者啊!”方曉理直氣壯,“我自己養自己,我爹媽同意了。”
孫牧敗走,後悔一大早的給自己找什麼不痛快。
他們忙忙碌碌加班肝命之下,眠眠在春節假期前,終於成功把自己的那部分工作完成了。她把工作上交,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但整體專案,卻依舊是沒能按照過於樂觀的預期,在春節前完成。
放假最後一天,預計著可以不用加班,下午早點出發,和榮祿一起回家過年去。
提前請年假已經徹底泡湯,老員工們已經佛系,在最後一天上午過完,整個公司已經全是過年的氣氛,所有人都在等著下班時間一到,一起出發去西站和機場。
也許,老闆會提前放假半天也說不好呢?
下午午飯結束,老闆把還在單位的員工叫到一起,大家以為是要宣佈提前放假,歡天喜地的湊到一起,不料卻是一通批——沒有完成任務的組被批評了,連完成的也被批評態度散漫,行業艱難不思進取。
在所有人熱絡的氣氛都淡下來,滿公司尷尬時候,老闆終於想起要懷柔,把提前準備好的紅包掏出來,挨個發起紅包。
眠眠領到人生第一個工作紅包,內心五味陳雜。
說不好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和方曉一起往座位走,方曉從後面拍拍她,“老大平時不這樣的,以前幹成這樣,一定會挨個表揚的,今年行情不好,他比較急了。看看你有多少紅包?“
眠眠“嗯”一聲,開啟紅包,裡面有500塊錢。
“嚯,夠重兩個平臺一年的會員了。”方曉挑挑眉,“是不是特別耐用。”
眠眠被她逗樂。
最終他們還是提前了三小時放假了。
榮祿已經在公司樓下等她,手裡拎著他和眠眠的行李箱,在已經打烊的咖啡店外,獨自看著遠處發呆。
眠眠看到榮祿,才覺得自己真的放假了,工作已經可以暫時性的,一週內拋棄到腦後。
她是實習生,不用在春節期間值班。
上線了的所有遊戲,春節都在做各種各樣的活動,同事們一到這種節日就如臨大敵,但人員不夠是必然情況,老員工們紛紛苦著臉排檔期值班。
孫牧這個要回家的人,都被徵調了要提前一天回來幫忙值班。
眠眠歸心似箭,把工作的苟且拋到腦後,一心只有家鄉。
她挽著榮祿的手,拉著自己的沉甸甸的箱子,和榮祿一起坐地鐵去西站。
這個時間,北京計程車都比平時變少了。
聽說春節期間,北京市內像空城一樣,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嘗試在北京過年?
眠眠放空著想著。
這個時間,地鐵內已經空空蕩蕩,乘坐地鐵的人目標就是幾個或者站,每個人都拎著各式各樣的行李箱。眠眠用腳踢踢她的大行李箱,裡面裝著給阮爸爸買的羊毛衫,給阮媽媽買的圍巾,給阮爺爺買的稻香村糕點。雖然被同事吐槽了稻香村不好吃,眠眠還是跑去專賣店挨個試吃,選了可能符合爺爺口味的北京特產。
本來打算帶的驢打滾,因為怕不耐放,昨天已經進了她自己的肚子。
匆匆忙忙上了動車,眠眠被擠出一腦門的汗。
眠眠脫了羽絨服,小心翼翼的疊好,遞給榮祿幫她放到貨架上。
榮祿好奇心被眠眠有些躲避的小心引起,他把衣服放上去的瞬間,悄悄在口袋裡捏捏,果然捏到了一個小小的盒子。
榮祿會心一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若無其事的在眠眠旁邊坐下,“困嗎,睡一會就到了。”
“媽媽問我們晚上想吃什麼了!”眠眠拿著手機激動,阮媽媽已經發來影片通話邀請,眠眠點開,螢幕裡馬上出現了正在廚房忙碌的阮媽媽、在一旁幫忙的阮爸爸,更遠處,阮爺爺不知道正和棉球在說什麼。
榮祿笑笑,湊近鏡頭,和阮媽媽打著招呼,心裡一片柔軟。有人等待他回家的感覺,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