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的王梓凡吃著食堂小灶的麻辣燙，沒肉，聽周小數嘚啵小龍蝦和烤羊肉串，彷彿吃了半盆假麻辣燙，怎麼還越吃越餓了。
“你們是不是太不義氣了，沒吃完，不能打包給我嗎？”
周小數老神在在，啃山楂糕，昨天晚上吃多了，半宿沒睡好，上午又好死不死在班主任的數學課上睡著，被罰站了一節課，“隔夜就不新鮮了。”
王梓凡把要分給他的唯一葷菜鵪鶉蛋，拐彎夾回來，一口吞掉。
周小數提議，“你跟我們一起去啊。”
“住宿生晚上是要查宿的，老師再找不到人，要記過，然後就是叫家長，然後回家，然後退學！”
“友人還不是說要被退學，不是沒事，咦，友人人呢？”周小數四下亂看。
王梓凡搖搖頭。
“宋禕你看到友人了嗎？”周小數問剛剛走進教室門的宋禕。
宋禕沒好氣，“我為什麼要知道他在哪？”
“你不是榮祿copy體嗎？”
宋禕瞬間被點炸，“誰是榮祿copy體啊！你會寫copy嗎？！他不是你朋友嗎，你朋友丟了找我幹什麼！”
“C-O-P-Y，四個字母的單詞我還是能學會的。”周小數滿臉驕傲，謙虛問他，“那你看到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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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於小仙還有一個高三的男生一起出去了。”
“你不是知道嗎。”周小數掛上，我就知道，我猜對了，快誇我的得意表情，跑回來跟王梓凡邀功，彷彿知道榮祿去哪兒的不是宋禕，而是他周小數。
宋禕拉開凳子，把英語書翻開，盯著整頁的單詞，默唸，莫生氣，不跟傻子計較。
“那他們去幹嗎了呢？”周小數湊到他旁邊問。
“我怎麼知道！”宋禕把書往桌上摔去。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那麼大氣，你又沒有更年期，每個月也沒那麼幾天，怎麼這麼大氣。”周小數噘嘴委屈，嘟嘟囔囔走開，又給宋禕的火上扔了一罐液化氣。
另一邊，為要帶著小老闆去哪兒玩，撓禿了頭的遲北，想了一上午，總結了青春期男生叛逆的原因，決定對症下藥，吃完午飯就來高一找人了。
遲北到時候，榮祿剛剛半躺在他的御床上玩手機，眼罩掛在下巴上，準備隨時睡覺。
遲北看著自己班的同款折疊床，彷彿被塞了一嘴特技真空壓縮餅乾式狗糧。
他們倆才下了高一教學樓，就遇到了於小仙，因為某些人盡皆知只有當事人之一不知，也可能是裝作不知的原因，遲北默許打包帶上學弟加學妹，趁著中午學校管理鬆懈的空擋，從操場溜出學校。
榮祿手插口袋，邊放哨，邊看遲北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把鑰匙扣上半圓的鐵絲順直，利落的塞進操場小鐵門的新鎖子裡，三下兩下開鎖。
榮祿有些新奇，原來真有這種開鎖技術。
如果一個月前，阮眠眠有這個技術，他倆也不用因為翻牆被抓了。
不過，翻牆和撬鎖哪個更嚴重點呢？
榮祿想起暴跳如雷的教導主任和蔫噠噠的眠眠，就是在這個牆根下，他發燒已經頭暈腦脹，兩腳發飄了，一個沒完沒了，一個忍氣吞聲，念念叨叨了一上午，還是那個文藝黑臉小教官，發現他發燒了。
他不過請了半天假，回來就上了大字報。
一個月時間，像眨眼睛，又有恍如隔世感。
於小仙揉揉發癢的嗓子，歪頭看
不知道神遊到哪去了的榮祿。不知道這面光禿禿的牆，有什麼抒情的地方。
心思耿直還粗壯的遲北，把人帶到了地方，才有一點靦腆的想，女孩會不會不喜歡——攀巖。
於小仙看著藍白色牆壁，各色攀巖點上，已經爬到最後階段的女人，身體靠手臂和腳用力保持平衡，懸掛一樣撐在快和天花板平行的掛頂上。驚呆了。
“好帥！”
榮祿從門口的自動販售機買了水遞給她。
於小仙咕咚咕咚灌下半瓶水，抹抹嘴角，把瓶子往牆角一方，跑去前臺問人家工作人員要怎麼學攀巖。
遲北：“……”
榮祿自己喝了兩口水，瞥一眼兩眼從呆滯到寵溺狀態，但是一直是發直狀態的遲北，覺得他的道路阻且長。
“友人，老大，你們去哪兒了？”
微信群裡，周小數已經開始嚷。
榮祿抬手拍了張照片發到微信群裡。
周小數很快把王梓凡拉進群裡，快速暴露了乖學生王梓凡其實也在教室偷偷玩手機。
“我KKK，你們去攀巖了！”周小數發了一堆雙眼冒光的表情包，“我也想玩！”
“你能溜出來的話。”榮祿回覆。
在頂部僵持，找不到下一步落腳點的女人，放棄了，鬆開手腳，腰部在上，四肢鬆弛下垂，任由繩子把她慢慢放下來。
“又是差一點點。”幫她拉繩子的男教練安慰她。
“唉。”女人揉揉發麻的手腕，看到已經在填申請表的於小仙，“一中，你們是翹課出來的？”
於小仙眨眨眼。
女人豎起大拇指。
於小仙開朗的笑起來，“姐姐你呢？”
“我是教練。”
“那我跟你學吧！”於小仙驚喜。
“沒問題。”
“你玩嗎？”遲北沒攔住於小仙，扭頭問榮祿，要是榮祿不敢興趣就尷尬了。
“我試試。”榮祿說。
兩個新人，一左一右，由兩個教練帶著做簡單的熱身和說明，從最簡單的地方開始嘗試。
遲北從中間，輕巧的往上爬，兩邊，榮祿爬的還算輕鬆，但限於沒有經驗，加上體型限制和力氣不足，爬到3米多，已經找不到下一步的路，讓教練把他放下來。
另一邊，於小仙躍躍欲試，但剛爬了一米，就陷入困局，四腳並用胡亂嘗試，悅耳的叫聲和呼喊，在爬到兩米高時達到頂峰，人“高空墜落”掉下來，被女教練一把接住，“還可以還可以。”
“教練，我爬了多高？”於小仙雙頰發紅，神情興奮。
“2米。”
“什麼？兩米？！”
“你以為呢？”
“10米！”
教練：“……”
爬的好好的遲北，腳下一軟，掉了下來。
他的教練一臉遺憾，“太可惜了，那步沒錯啊！”
******
學校這邊，高三、高一趕上同一節體育活動課，跑步途中眠眠沒看到榮祿，第二圈，又仔細找了一遍，疑惑的看向周小數。
周小數秒懂，邊跑邊掏出手機，手腳利索的把眠眠也拉進群裡。
眠眠感覺到手機振動，掏出來手機，先被群名震驚了下，剛進去，就收到於小仙錄的小視頻，眠眠點開，榮祿和遲北一前一後在攀巖，榮祿腳下踩空，從巖壁墜落，眠眠被嚇的心跳一緊，突然停止腳步，跟在她身後門頭跑的青野一頭撞上她，她身後的女生和再後面的三個男生，也緊跟上來，發生了追尾事件。
其他跑步的班級扭頭圍觀。
一片哎呦和哄笑聲中，眠眠已經被壓到坐在跑道上，青野疊羅漢一樣壓在她肩膀，“咦，他們這是翹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