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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領跑

冬去春來,轉而夏至,高考將至……

但在高考之前,還有另外一道障礙——準確說是練習,模擬考和體育測試。

大太陽下,眠眠和青野站在操場上、隊伍中,緊張的看著前面的同學賣力奔跑。

“讓開跑道,讓開跑道——”

她們實在是不明白學校痴迷標榜的素質教育,為什麼非得在最後透過考試來展現——高三每個人都要進行體育測試——明明高考是不考的。

“好好跑,不及格要補考的,你們也不想耽誤自習時間來補考吧!”體育老師捧著花名冊,脖子裡掛著哨子,指導著不情不願的學生們在綠茵場上做準備。

但是大家明顯就不高興。

“讓你們做體育鍛煉,是為了你們好,一個個身嬌體弱的,再加上精神壓力,沒進考場呢,人先倒了,還考什麼?”

看到學生們尤其是女生們一個個幽怨的模樣,體育老師只得在甩鞭子前,先曉之以情,報之以禮。學校的傳統就是,高考前兩個月要加強身體素質鍛鍊,他們的底線就是要保護他們安全無恙的鍛鍊身體,學生們各個不情不願的,體育老師們壓力也很大呀,萬一他們有個跌倒扭傷,影響考試……

能進行的也就是跑跑步而已,最多崴腳,影響不到手腕,不影響答卷……

“你們看我幹什麼,高考也是體力考驗,要你們集中精力坐在那考整整兩天,也是身體素質和精神毅力的拼搏!”他一本正經的說著,最後弱弱的補一句,“校長說的。”

換來學生們一陣噓聲。

“別噓我了,沒用。你們當我願意帶高三啊,我還想去帶高一放羊呢,有那個力氣留著跑步吧,800米,4分30秒及格,不及格要補考,好好跑。”

她們面前一個戴著眼鏡的胖胖的男生艱難的跑過,那速度和別人走也差不多了,等他跑過去,她們就可以排隊起跑了。但是因為這位同道仁兄實在是速度堪憂,她們已經在跑道上列隊完畢,給他閃開了內道,供他賓士。

但看對方呼哧呼哧喘氣,痛苦萬分還在堅持跑,同病相憐的學生們也沒有人會去惡語相向。

“高三8班,女生準備——跑!”

體育老師口號喊出的同時,衝出去的女生們首先紛紛向經過的那個男生鼓氣加油,繞過他搶佔內道。

體育老師在後面搖搖頭,在她們全部跑過那個男生後,按下了秒錶。隨後把表塞進口袋裡,悠悠閒閒在原地溜達。

一圈2分鐘,對其他科目老師而言,還不夠拖堂說幾句廢話,但對從來都是以秒計算成績的體育老師來說,他們反而是最能理解在跑道上揮灑汗水的學生們。對某些同學來說,800米或1000米,足以他們參悟部分人生了。

“還行嗎?”

青野和眠眠肩並肩跑出半圈,班級隊伍已經徹底拉開,跑的快的同學,已經混入了前面男生隊尾,給跑不動的男孩子們心理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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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你要加速嗎?”眠眠問青野。

“陪你吧。”

“你先跑吧。”

“我陪你吧。”

“你先,你先,跑完再回來帶我。安全一個算一個。”

“好!”

精力旺盛的青野不再配合眠眠的步伐,放開速度很快就跑去了前面。

眠眠逐漸看不到了她的身影,在心裡默默的想著,我可不想補考……調整著氣息,穩步的往前跑。

“學姐加油!”

“眠眠學姐加油!”

眠眠扭頭,前方正路過籃球場,鐵絲網圈起來的球場中,高一也在上體育課,因為高三要跑步,他們全被趕去了籃球場,這會兒貌似是兩個班正在比賽,女孩們坐在兩側,男生們在球框下面揮汗如雨,不用上場的男生和替補們,站在一邊加油。

注意到她的正是臨時組織啦啦隊給自己班加油助威的不靠譜隊長周小數,非但自己沒實力上場,沒實力替補,組織大夥加油,眼睛都不盯著場上,四處亂瞟。

他一喊,剛剛替換下來的王梓凡也看到了眠眠,跟著喊,他們帶動下,高一12班這些久聞眠眠大名的可愛學弟學妹們紛紛向眠眠行注目禮,還真有人跟著為眠眠加油。

比賽的隊員們也被帶跑偏,不看籃球,扭頭看向了跑道。

在別人跑神的空擋,榮祿趁機把對方球框裡扔進一個三分球,又把注意力收回籃球場。

“換人。”

對方失分咬牙切齒起來,他擦擦汗,自己給自己放了假。

體育老師笑眯眯的應和,“換人,王梓凡,歇好了嗎?”

“啊?”王梓凡一臉懵逼,他剛剛拿起一瓶礦泉水,瓶蓋都沒擰開啊!

狗腿啦啦隊長湊到榮祿旁邊遞水,“眠眠學姐在跑步!”

“我看到了。”

“好像成績堪憂呀。她是腳沒好利索嗎?”

“……早好了。”

“看著不像體育不行啊……”

“最近熬夜沒精神吧。”

“哦,那是很慘。”

榮祿吞下去幾口水,

“第幾圈?”

“好像是第三節了,咱們快贏了。”周小數指指被四個人死死按在籃板下的王梓凡。

“我是說那邊。”

“剛剛開始哦,”周小數手指方向一轉,跟著跑動的眠眠遠遠的指著,“我一直有盯著呢。”

“我們的比分呢?”

“幾十比幾十來著?”

“真是辛苦你了。”

他把蓋子擰上,瓶子塞給周小數。

另一邊,眠眠也混入了其他隊伍的落後人群中,她已經看到體育老師站在跑到邊緣向路過的學生們一個個報時了,已經過了兩分鍾了吧……

才第一圈,氣息已經亂了,眠眠試圖調整呼吸,但是今天實在是太熱了……

“2分20,保持住!”體育老師的聲音穿過零散的人群傳來。

2分20秒,有一點慢了……

但還是個可以在最後衝刺一下及格的成績。

落後她不遠的同學,聽到的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提醒了——“危險了,加油,別磨磨唧唧的!”

她往前看,青野已經超了她小半個賽道,正在和籃球場揮手了。

太悠閒了!

眠眠憤憤不平,塑膠閨蜜!

她氣憤同時,突然有人從草坪和跑道留出的小內道跑了過來。

她剛想著誰竟然偷偷跑小圈,一扭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何時跟在她後面,本應該在打籃球的榮祿。

榮祿無視操場上頻頻的側目和體育老師警告的吼聲,“不許繞圈啊!哪個班的!”

“你幹嗎呢?”眠眠茫然。

“要三分鐘了,快跑,你要不及格了。”

榮祿跑提前她一個身位,跑回了跑道內,在眠眠外圍一點,手裡握著手機,手機上的秒錶正在瘋狂走字,數字大概是在眠眠跑過體育老師,他報時的時候啟動的,他邊領跑,邊把手機秒數加到眠眠的時間上,綽綽有餘的嘲諷著血條將要告罄的可憐高三生,“快快快,你肯定沒力氣衝刺,加快點……你要從烏龜退化成蝸牛了……”

物種都不一樣,你倒是告訴我要怎麼退化到變異呀!

眠眠被怒氣激發出無限動力,在最後兩秒勉勉強強跨過了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