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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墳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縱使人類在漫漫歷史長河中透過高科技攻克一個又一個讓人避之不及的疾病,像漸凍人症、癌症、艾滋病、白血病、類風溼一類的疾病早已成為買一盒藥便解決的小疾病,不過在這個時代,也有著藥物無法醫治的傷痛,除卻舊時疾病,卻降新的難關……

神魔公墓位於東中區北部地帶,整片陵園埋葬著這個世界歷代的最強者,就連南洲區、西歐區,以及最遙遠的北極區一些異類修煉者也有部分在這個名為神魔公墓裡長眠。

公墓裡紅楓葉在秋風的吹拂下颯颯作響,秋風穿梭其間,在一塊塊墓碑間低聲訴說墓主人的往事。

神魔公墓的夜晚和白天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白天的神魔公墓仙氣氤氳,有中東區美麗仙子在彈奏高歌,有西歐區美麗的精靈在輕撫豎琴……到了夜晚,這裡卻是魔氣瘴眼,升騰起的黑煙如巨龍在整個神魔公墓久久徘徊不消散,那時,星月為之黯然,天地為之慘淡,甚至可以聽到遠古惡魔在發出淒厲的長嘯……

最為安寧的時刻,卻是白夜交替時分,那時整片公墓安靜祥和,和別處普通陵園沒有任何分別。

普通人若想來祭拜,只有白夜交替時分才最安全,而其他世界級強者多是白天來祭拜那些逝去的親人、朋友……當然夜晚也會有一些特殊的人前來祭拜、緬懷,如那曾在中東區歷史中曇花一現的趕屍人,西歐區也曾被無數人追殺的亡靈法師……

又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午後,神魔公墓東南角一處毫不起眼的小土包上紅楓葉緩緩顫抖著,似乎是被風輕柔撫摸著,又像是在兀自震顫,一點點細小的塵土緩緩隨著隆起的土塊滑落,一隻蒼白的手自裡面伸了出來,下一刻便是另一只捏著一條五彩斑斕的蛇的手自龜裂的土坡中伸出。

一名面色慘淡蒼白的男子,嘴中喃喃著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無神的雙目在將左手放到面前時逐漸恢復了生氣,“我去……”

手中甚是好看的小蛇被男子丟了老遠,在短暫平復心情後,隨即環顧四周,面前一步之遙便是一塊灰色石碑,他用手將礙眼的黑色長髮撥弄到一旁,看著石碑上的字有些艱難的認了起來,“戰神……凱特爾·lee?”才平復下來的心情被面前這塊墓碑戳的上下起伏,他將壓覆在下半身的土塊推開,整個人自其中站了起來,黑色長髮上沾滿泥土渣滓,破碎的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整個人形如枯槁。

“還好,這塊秦國玉佩還在……”拍了拍頭髮中殘存的泥土,抬頭看了看熟悉的天空,男子又一聲長嘆,“幸好天還是那片天,不過我是不是在做夢?什麼戰神,什麼法師?這是哪個有錢人的惡作劇?還是老爸他們為了慶祝我復活而準備的“驚喜”?”,男子託著滿是胡茬的下巴,怔怔的看著另一塊縈繞著藍色水霧的墓碑,這塊墓碑上就刻著他剛剛說的“法師”幾個字。

轉念一想,“我吃的是芳凰公司試產的安眠藥,按理說不會治癒癌症啊,亦或是那天玄幻小說看多了,我穿越了?唉,算了,不管了,我羅塞爾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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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喊出羅賽爾幾個字後,無盡的孤獨感自心間噴湧而出,“我活了,那芳凰,爸爸媽媽他們呢?”

沿著神魔公墓中央通道走去,遠處是一座小木屋,一個老人驚訝的看著自公墓深處走來的羅塞爾,不過轉瞬便換上一副淡然的表情,羅塞爾倒也不驚訝,一座公墓沒人守的話,萬一有什麼流浪漢或野貓野狗之類的跑這來吃貢品,就算沒有這些,讓人代替自己掃一下墓也是可以的。

羅塞爾面帶微笑向老人伸出了手,老人也很自然的伸出了手,算是回應,在觸碰到老人粗糙皮膚後,羅塞爾內心一陣悸動,這是他復活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那麼真實,又那麼親切,羅塞爾用最溫和的語氣問道:“老大爺,現在是什麼時候?”

“玄元紀5768年4月8日15時48分。”

聽著最熟悉的聲音,卻發覺越聽越離譜,老人微笑的向這個年輕人說著這個世界最常見的回答,本以為自己就能脫身,實際上看著面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老人很想拄著柺杖,回到那個幾步之遙的小木屋裡,給他拿一套衣服穿。

卻不料這個年輕人好似一個傻子,“玄元紀?5768年?!”

羅塞爾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又一遍,鬆開了抓住老人的手,再回過頭看那些墓碑時,它們顯得那麼真實,大門一道孤零零的身影由遠及近,走向羅塞爾身後的一塊墓碑,羅塞爾清楚的聽到那人說著漢語,其中又夾雜著英語,更讓羅塞爾驚異的是,她真的將身後那一根看起來像是COSPLAY的藍色魔法杖祭起來召喚出了火焰!

“我難道還沒有醒嗎?”

羅塞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在夢幻與現實中徘徊,直到老人帶著責備的眼神向羅塞爾遞來一套衣服,羅塞爾結合話中夾雜的漢語,大致明白這個老人是向讓他換上乾淨的衣服。

老人見他面容呆滯,不由分說的拉起羅塞爾的手向小木屋走去,羅塞爾想要掙脫,卻感覺渾身無力,一種被遺棄在歷史中的孤獨油然而生,“縱然是公元到玄元,那也是三千多年了,他們難道是三千多年後的人了嗎?”

進得小木屋,羅塞爾終於發現讓他回到現實的東西——水龍頭。

老人拿手中的柺杖戳了戳水龍頭,示意讓羅塞爾接點水,羅塞爾有些尷尬的看著老人,老人明白羅塞爾的想法,又指了指床上的乾淨衣服,羅塞爾點了點頭。

冰冷的水潑灑在身體上,讓羅塞爾瞬間清醒了不少,也讓他開始仔細審視屋子每一樣東西,窗簾外朦朧的一切,讓羅塞爾努力回憶這些與之前生活中熟悉的一切,木製書桌,門旁書架,靠窗的一張小床……

“書架……對!書架!”羅塞爾將身體擦拭乾淨,而後跑向床邊拿起那套衣服麻利的穿好後,便開始翻閱書架上的書籍,但讓他失望的卻是,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倒是有還幾本教人養生泡茶的書。

“咚咚咚……”門外老人低聲問道:“洗好……吃……”

後面幾個字是羅塞爾聽不懂的英語,“都怪自己原來沒學好英語。”不過理解老人說的話倒是沒問題,羅塞爾面帶微笑的開了門,向老人表達了謝意,隨即想請教老人知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紀年法為什麼成了玄年紀年,外面的公墓是真的還是電影攝製場地?知不知道公元紀年……

羅塞爾想要問的有很多,一時之間有些思維混亂。

老人指了指桌子他剛剛做好的粥,羅塞爾只得把嘴巴閉上,看著桌上的粥,一時之間又陷入了回憶……

老人並沒有回答他這些問題,見他吃完了粥,便將空碗拿了出去,也不再理會羅塞爾,直到了夜晚,羅塞爾呆呆坐在凳子上想了很久,也沒想出所以然,出去走了走也沒見到老人的影子,倒是看到了很多前來掃墓悼念的人,以前羅塞爾想看特效電影還得去電影院,現在倒好,直接看現場直播,不過看著看著,這倒讓羅塞爾想起以前看的一部電影——《楚門的世界》,“難道有人想弄一個羅塞爾的世界?然後全世界直播我的生活?!”這麼一想,羅塞爾便感覺有些合理了,轉身進了小木屋,準備找尋隱蔽攝像頭,但讓他失望的是那些隱蔽攝像頭真的很“隱蔽”,讓他根本找不到,折騰到半夜,巴掌大的地方,愣是讓羅塞爾翻了無數遍,直到精疲力盡的躺在床上,伴隨著窗外陣陣猛虎惡狼的呼嘯,心中喃喃道:“按理說時間越長,人類科技越發達,為什麼三千多年過去了,這麼重要的公共場合還有豺狼虎豹,那位老人一個人在這守墓,他安全嗎……”如此多的遐想,在羅塞爾腦海中揮之不去,不過最終還是敵不過席捲而來的倦意,昏昏沉沉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