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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六十、

“沒想到你來得挺準時的嘛!”周圃的笑容隱隱約約讓周園感到不舒服,“那走吧!”

周圃走在周園的前面,走出了一股瀟灑的意味,她覺得只要周園親自看到了那麼便不會再對謝梓無條件的信任。她不知道,周園這一次的無條件信任是用兩個人從上學期結束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換來的。不說話不代表關係的僵硬,但在周園和謝梓這兒不僅僅是關係的僵硬,還是隔閡的產生。

周園和周圃到校門口沒多久,謝梓便也走到了校門口。只有周圃在的場合謝梓不一定能夠在走過時候發現周圃的存在,但只要多了個周園,謝梓就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

還沒走近,謝梓便發現他們兩個人,謝梓很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沒有看見周園一樣。這個過程讓謝梓整個人異常的不自然,正如謝梓所希望的,周園看到謝梓了但卻以為謝梓沒有看到他。

“她走了,咱們快跟上她!”周圃冷眼看了呆站在原地的周園而後說道。

謝梓察覺到周圃和周園就在她後一步出校門,不自然地加快了步伐。正好車停在前方,張琛站在車的旁邊。謝梓很利索的上了車,彷彿逃離一般。有周園的地方曾是她拼盡全力的期待,此時卻成了拼盡全力的逃離。

張琛習慣性的在謝梓上車之前問一問今天的學習情況,謝梓慌亂得來不及回答便上了車,張琛苦笑了一番也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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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轎車開走之後,周圃得意的看向周園:“看到了嗎?”

“看到了。”周園點點頭。

“我沒說錯吧?”周圃抬著頭看周園,“謝梓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你以前所看到的那樣,今天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周園覺得這一切無聊極了,無意義極了。其實他什麼都不想說,又不忍讓周圃的話落了空,沒有人接,只好又說道:“今天的她和以前的她並沒有什麼不同。”

“什麼?”周圃在驚訝之餘又有些憤怒——所以這一趟是白來了嗎?黑色轎車和那個男人都是白看了嗎?

“你好好回想一下,剛才他們兩個人是多麼的不正常!你居然說沒什麼不同,周園,我不知道是你瞎了還是我瞎了!”

“我們都沒瞎。”

周園拉著謝梓往前走,並說:“回家吧,別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了,浪費你的時間,你的時間應該浪費在畫畫上面才對!”

“有意義!”

周圃一把甩開了周園的手,加大了音量。在那比平時高了一倍的音量裡面,有不滿,有憤怒,更多的是不解。

似乎就是在這麼幾天,周圃忽然發現了在周園的心裡居然有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了。哪怕她一直任性,哪怕她一直對周園惡語相向,但她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是因為在周園的心裡她很重要,所以才會對她無條件縱容。而現在,出現了另一個讓周園無條件對待的人,周圃忽然感到惶恐,害怕一直的專屬忽然之間就多了一個人來分攤。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站在原地,前面的周園想走,稍後一點的周圃死活不走。就這樣僵持著,不想走的人不走,想走的人總得陪著她一起站著,卻一句話也不說的站著。路過的學生都不禁會停下腳步來看他們兩個,與他們同級的都會發現這個高高瘦瘦的女生便是開學典禮上的新生代表。那一次,周圃出盡了風頭。比較八卦的部分人,都會邊走邊討論周圃為什麼會站在這兒,還和一個男生一起。在那個盛行“喜歡”的青春歲月,總會有人在想他們是不是彼此喜歡。

張琛告訴謝梓接下來的幾天下午都不會來接她去補習班了,讓她辛苦一點兒自己坐公交或是打個車,他給謝梓報銷路費。謝梓拒絕了張琛所說的報銷路費,已經夠麻煩他了,謝梓一直很分明,張琛是姐夫,但沒有必要把她照顧得細緻入微。謝梓寧願自己累一點兒,多在路上耽誤一會兒,也不想佔用張琛的時間,誰的時間還不寶貴呢?張琛省下了她的時間,卻佔用了自己的時間,謝梓懂。

謝玲和張琛,還有謝玲的父母要一起張琛的老家,商量婚禮的具體細節。謝梓這才忽然感覺到時間的飛快,姐姐馬上就要辦婚禮了,那個人人都在意的儀式感就要成真。

這段時間家裡面只有謝梓一個人,媽媽特地把小姨叫到了他們家,本來說的是給她做飯就好了,後來又考慮到謝梓一個人在家也不安全,於是就連晚上也不讓小姨回去。小姨和謝梓媽媽開玩笑時候的說辭是,就這麼成了他們家的保姆。

周圃過後又給周園分析謝梓和那輛黑色轎車主人之間的眼神有多麼的曖昧,就不像是正常的關係。周圃甚至從很多她添油加醋的細節入手,無奈周園依然覺得她在說笑。周圃恨極了這種感覺,恨極了謝梓能夠憑空得到的專屬,如果她不是周園的妹妹,周園又怎麼會如此的包容她。可是憑什麼,謝梓可以什麼都不做就得到這一切,憑什麼?

第二天下午放學,周圃又等在了校門口。周園知道了,也看到了,沒說什麼。如果周圃喜歡,那她就這樣做好了,遲早有一天她會厭煩的,厭煩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個時候周園便懂得把一切交給時間才是最好的。

可是偏偏,人都是這樣,身為旁觀者的時候無比清醒,作為當事人的時候卻無比疑惑。

周園路過周圃身邊時,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就回家吧!別一直在這兒等著了。”

說這話是因為周園看到了周圃視線的聚集點沒有出現那輛意料之中的黑色轎車,而這也是讓周圃費解的——今天那個男人怎麼還沒來?

周圃白了周園一眼,什麼也沒說,直到周園漸漸走遠。

過了好一會兒,謝梓才出現在周圃視線範圍內。可是一直到謝梓再次消失在周圃的視線裡,那輛黑色轎車也沒有出現,而謝梓像往常一樣的走了。

PS:對於得失的害怕總是容易改變一個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