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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

蘇覃對著手機的簡訊編輯頁面沉默了很久,最後點選了傳送,很快頁面系統提示簡訊傳送成功。這條簡訊傳送之前的沉默,絲毫不亞於蘇覃給程諾發的那一條QQ訊息。一切都是未知的,彷彿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尋求一個結束。

從哲學的思想上來說,萬事萬物都沒有絕對的。結束也許會意味著開始,而開始也有可能會意味著結束。那麼,這到底是開始還是結束呢?

手機信號是直線傳播,直來直往跨過一切障礙,把兩個相聚幾千裡的人聯絡在一起。光也是直線傳播,那麼那些相隔好多年的光陰是否也能再次重合起來?

於是,一切還得從好多年前說起。

“中考是你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考試,那代表著你們能不能去到高中,我可以這樣說高考都比不上中考,因為高考你只要參加了就能去上一個大學,而中考你參加了未必就能去上高中,考不上高中的人比比皆是!”

九月一日,幾乎是全中國的開學日,校園內校園外人來人往,擁擠得讓空氣都變得稀薄。蘇覃站在高中學校——瀘慶高中的正門口,看著學校裡面來來往往的師生家長,腦子裡迴盪著的全是初中班主任在中考前說的那一番話。

那個夏天,燙著細波浪齊肩頭髮,膚色有些發黃,腰部上堆著一圈又一圈贅肉的中年女班主任,給他們全班同學進行了一番洗腦式的教育。起作用與否不能斷定,但是臨近中考那段時間大家拼了命的學習倒是真的。那番教育,比家長苦口婆心的勸說來得更加實在。

蘇覃這樣想著,忽然被一個抱著一大箱書本的婦女撞到。箱子角正好碰到了蘇覃的腰部,一陣疼痛感立馬襲上心頭。蘇覃很生氣,想轉過去對著那個撞到她的人說一句——你長不長眼睛啊?

但是當蘇覃轉頭發現那是一個抱著滿箱子書的中年婦女的時候,就忍住了心中的憤怒,哪怕那個人意識到自己撞了人也沒說一句抱歉的話。

真是倒黴!會不會這只是一個開始,也許我這一天都是倒黴的呢!蘇覃在心裡念了一段獨白,看了一眼校門口——“瀘慶高中”幾個閃著金光的大字,低著頭走進了學校。此刻的心情,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不開心。

高中錄取通知書上面寫著開學先到學校廣場找到自己的班級,然後再到相應的報道處去找老師報道。蘇覃本來覺得這樣寫沒有什麼問題,可當來到學校的時候才覺得這真是問題滿滿。

學校廣場?

鬼知道學校廣場在哪裡啊?

蘇覃忽然之間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是我自己傻吧?人最多的地方肯定就是報道的地方啊!蘇覃順著人流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了很多張A4紙貼在牆上——上面寫著分班情況。

走過去找了好幾張紙,都沒看到自己的名字,蘇覃都有點絕望了,看了看後面還有那麼多張A4紙。蘇覃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得有多少班級啊?要是有個人陪我一起找就好了,算了算了,哪裡會有人來陪我,還是自己慢慢找吧!”

蘇覃接著找,終於在最後一張A4紙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最後一行。“我怎麼之前不從這一邊開始找啊,這樣我至於找那麼長時間嗎?”蘇覃又開始自言自語。

旁邊的女孩聽到蘇覃的話看著她說道:“你也在這個班啊?”

一開始蘇覃有點懵,這個狀況還真有點始料未及,隨後就說道:“是啊!我叫蘇覃,你叫什麼名字啊?”

女孩剛要開口,很快又皺了皺眉,指著牆上的那張A4紙中間位置的“謝梓”兩個字,轉頭對著蘇覃笑了笑。

“你叫‘謝梓’啊,名字很好聽哦!”蘇覃這樣說著,心裡想這個女孩還真是有意思。

“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女孩忽然之間有點興奮的說道,蘇覃順著視線看過去,謝梓正用手指指著A4紙最後一欄的“蘇覃”兩個字。謝梓的手指又細又長,蘇覃心生羨慕——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精緻的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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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筆劃很複雜。”

“是吧?”蘇覃像是解鎖了一個新話題似的說道,“我也覺得,‘覃’也是一個姓氏,我一直都很納悶,為什麼我爸媽要給我取一個這樣的名字。我爸爸是姓‘蘇’,可我媽媽也不姓‘覃’啊,取這個名字的意義在哪裡我一直不知道,反倒是讓我剛開始學寫名字的時候,總是第一個字寫得很小,第二個字又寫得很大,看著非常不美觀,為此我還煩悶了好長時間呢!”

蘇覃一條一條的說著,謝梓在一旁“呵呵”的笑著,蘇覃很快又補了一句:“其實‘蘇’字也不是寫得很小啦,主要是因為‘覃’字寫得比較大!”

“你可真有意思,和你說話好有趣!”謝梓說道。

蘇覃咧開嘴角笑了笑,說道:“一般般啦,我一直都這樣!”

“真好!”這兩個字謝梓說的聲音有點小,蘇覃沒怎麼聽清,就問道:“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沒說什麼。”謝梓連連說道,其實謝梓前一句話說的聲音那麼小就是不想蘇覃聽到,她也只是真的覺得這樣的人很好,活得很開心罷了,再沒其他什麼意思。

經過很短暫的商量,蘇覃和謝梓兩個人就決定去找班主任報到了。前面是很長的隊伍,一個跟著一個的等著報名。她們兩個站過去不久,蘇覃就和前面的一個男生聊了起來,他們在聊最新的漫畫內容。那個漫畫謝梓其實也看過,卻還是覺得在他們兩個中間顯得格格不入,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隊伍變得很短的時候,蘇覃轉過頭對謝梓說:“你看過剛才我們說的那部漫畫嗎?”謝梓點了點頭。“那你怎麼不參與我們啊,好有意思的,我就說那麼火的漫畫你怎麼可能沒有看過!”

謝梓被蘇覃問得有點尷尬,難道她要說是因為自己不習慣和陌生人說話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蘇覃最後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

“好吧!”蘇覃笑了笑,轉過頭報名就輪到了自己。等到謝梓也報名結束之後,他們三個人一起走出了學校,在分叉路口說了再見。路上蘇覃和男生還是在說漫畫的內容,謝梓還是插不上話。

蘇覃以為這一天會是充滿黴運的一天,但就目前來看——也算不上倒黴。

PS:願你能一直笑得清純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