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到成哥的驚呼，以最快的速度轉過腦袋想要看清楚場地裡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只看到，剛剛還意氣風發，狂的不得了的波塞冬此時正夾著雙腿，手捂著褲襠，像一個蝦米一樣蜷縮著身體趴在地上掙扎。
他扭曲的表情讓我想起近年來流行的一句廣告詞“那酸爽”。
而此時，剛剛差點被扒掉褲子的雅典娜，已經騎到了波大蝦米的身上，一改剛才的窘態，袒胸露乳，雙拳如暴風中夾雜的冰雹一般在他的頭上瘋狂的擊打著。
那場面，比魯提轄拳打鎮關西的描寫都要精彩。
等裁判和救護人員上場拉開雅典娜的時候，波塞冬已經昏死過去，鼻口出血，眼睛腫成了包子。
雅典娜披著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毛毯，然後傲然的向兩層看臺伸了一個中指！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最後停留的位置，正對著H哥的貴賓室。
甘仔回應了一個中指，罵了聲：“頂你個肺！”
我則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問：“這特麼怎麼可能翻盤？”
H哥無比開心的抽著雪茄，學著我的口氣，開玩笑道：“這特麼確實翻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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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時候真的整個人都懵圈了，打死也都不相信雅典娜居然能在那種情況下能夠翻盤。
後來聽大成子說，在波塞冬扒雅典娜褲子的時候，被這娘們一腳踹中了褲襠，然後，這娘們就翻盤了。
大成子說的很簡練，但是他說到波塞冬被踹中褲襠的時候，那種痛苦和扭曲的表情，讓同樣作為男人的我，忍不住扭了扭屁股。
H哥笑的很開心！
“老天有眼。”
我問他：“還真是，老天爺讓你賺了不少錢！”
H哥說：“錯！是坤叔的白事可以辦得更隆重一些了！”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雅典娜半裸著絕地翻盤，波塞冬昏迷不醒。
這場具有壓倒性優勢的角鬥比賽卻以這樣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結果結束，讓參加賭局的人措手不及。
當然，H哥除外。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雅典娜一定會贏？”
H哥打趣道：“我是神仙嘍！”
我不經意的撇了撇嘴，儘量不讓別人看出那副不屑的表情。
H哥哈哈大笑：“阿楷，如果是你，會讓波塞冬贏嗎？”
“不知道，我又決定不了誰輸誰贏。”
“但是有人能。”
“是誰？”
“莊家！”
“莊家？難道是莊家讓波塞冬輸的嗎？這怎麼可能？誰會希望自己輸呢？”我一百二十個不相信，莊家做讓自己輸掉。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大成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楷子，有錢能使鬼推磨！”
“你的意思是，波塞冬收了坤叔的錢？”
大成子搖了搖頭：“是波塞冬收了莊家的錢！”
他不解釋還好，解釋完之後，我更暈菜了！
波塞冬收了他老闆的錢之後輸掉比賽？這他媽太不合情理了？
我說：“怎麼可能？H哥不是說，莊家派波塞冬上場就是要打壓坤叔嗎？比賽都輸了，還打壓個屁啊！”
H哥說：“莊家派波塞冬上場，確實是為了打壓坤叔的挑釁，至少，所有人都相信了這一點！”
“你們越說越糊塗，我都快暈了！”
H哥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窗外。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那塊大屏幕。
波塞冬頭像旁的紅色條框幾乎爆滿，而雅典娜頭像旁邊的紅色條框只有可憐的一點，而那一點，正是H哥的手筆！
H哥問我：“你看到了什麼？”
“大家都支援波塞冬贏。”
“波塞冬或輸或贏，哪個才能讓莊家賺更多的錢呢？”
我恍然大悟！
如果波塞冬贏了，莊家就要賠一大筆錢給賭客們！
但是要輸了，只要賠一小部分就好！
H哥問道：“這下你明白，為什麼波塞冬會輸了吧？”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可是，莊家輸了，這面子掛不住啊？”
H哥大笑，好像聽到了一個超級大的笑話。
“開賭船，難道就是為了賺面子嗎？”
我被他笑的有些不自在，爭辯道：“你們混黑社會的，不就是為了面子嘛？”
H哥對他說：“要面子，是為了賺銀子！沒了銀子，誰會給你面子？坤叔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我嘆了一口氣，這似乎才是這個社會最真實的一面！
什麼面子裡子？衡量成王敗寇的方法就是銀子！
在這個社會上，什麼都是假的，錢才是王道！
我覺得自己有些無力，大城市的現實像大錘一樣，砸的人心疼。
H哥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阿楷，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花費這麼大力氣幫你和阿成、阿偉嗎？”
我有氣無力的回答：“為了銀子吧。”
H哥面容嚴肅的搖了搖頭。
我問他：“不為了錢，還能為什麼？”
“義氣！”
“義氣？就因為我乾爹幫你保住了夜總會？”
“因為你們願意賭上性命為老嘎兄弟報仇！”
說著，H哥抬頭看著成哥和偉哥，眼神中是一種欣賞和敬佩。
大成子和大偉沒有說話，只是會心一笑。
大成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H哥說：“我出道的時候，差不多跟你一樣大，我的大佬告訴我：外面混，最重要的是義氣！”
H哥緩了一口氣，像是內心壓著極其沉重的事情，繼續說：“可當我大佬為兄弟出頭，反被兄弟算計，被仇人活埋的時候我才明白，外面混的，錢才是王道，義氣什麼的，都TM是狗屁！”
他顯得有些激動，嘆了一口氣，足以讓每一個人感覺到他內心的無力感：“現在的江湖，跟大佬是為了出人頭地，做兄弟是為了爭名奪利。三十年刀光劍影，我幾乎沒碰到一個有義氣的仔！我在你們身上看到了我大佬的影子，在這個金錢江湖裡，你們算是異類，但，我真的很中意！”
在此之前，我只覺得H哥幫他們報仇是為了借刀殺人奪取光頭仔的產業。
而偷渡港省則是避免惹上官司。
至於上賭船搞坤叔，也只是想斬草除根解除自己的後患罷了，根本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大成子思索片刻，試探道：“H哥是有意邀我們入夥？”
“還要看你們的意願！”H哥的回答，已經肯定了大成子的猜測。
我這才明白，剛剛說那一番肺腑之言，是在向我們丟擲橄欖枝。
大成子看看大偉，又看看我，顯得有些為難。
H哥似乎也看出來他的想法，又恢復到之前的笑面：“這件事情，不急！你們考慮一下再答覆我也不遲！”
“謝謝H哥！”
“看戲啦！”
波塞冬和雅典娜已經退場。
男主持人再次出現，這次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伴。我看著他有些眼熟，好像是在某一部描寫男女床頭混戰的電影裡見過。
直到大屏幕上出現兩個人的身影，我才和甘仔對視一眼賊兮兮的會心一笑！
我說：“她穿上衣服，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甘仔說：“是啊，還是不穿衣服好認！”
男主持人舉著話筒說：好精彩的角鬥！高潮迭起，讓人熱血沸騰！
女主持人嗲聲嗲氣的附和著：嘿呀，功夫好犀利，場面好緊張。看的我的胸口都快爆掉了。
說著，還用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男主持驚訝：早跟你說不要充那麼多氣進去。
女主持道：我這個可是真貨啦！
男主持吃驚：咦？不是隆的咩？讓我用抓奶龍爪手試一試！
女主持開啟他的手，含羞撒嬌：討厭啦。
男主持的手被開啟：哇，你的力氣好大啊！
女主持很驕傲，擺了一個功夫的造型：當然啦，我的功夫好犀利的！
男主持賤吧嗖嗖的說：是床上的功夫咩？
女主持一挑眉毛，舔了舔舌頭：黑啊，你要不要試試我的吸星大法？
男主持做慌忙擺手狀：不要不要，我怕精盡人亡。
我站在窗戶後面看著兩個人賣力的表演，心想這角鬥場怎麼成了二人轉的舞臺了。
男主持一臉神秘的問：朱迪呀，你有木有注意到今天的特別之處？
女主持大眼睛賣萌道：是咩啊？
男主持：按照慣例唻，波塞冬是我們角鬥場的終極BOSS，只在最後一場比賽出現，同他打完，也就說明今天的比賽徹底結束了。
女主持驚訝：啊，今天的比賽就這樣結束了嗎？我還沒有爽夠。
男主持故作神秘：當然不是啦，今天老闆安排了一場特別賽，將會有神秘角鬥士加入戰場！
女主持一臉好奇：神秘角鬥士？比波塞冬還威猛咩？
男主持：當然了！既然是在終極BOSS之後上場，一定要夠威猛！據說，他們兩個人在荃灣斬了二十多個一流刀手！
女主持用誇張的表情說：哇，好威猛！
男主持：當然啦！
女主持揮舞著小拳頭顯得有些激動：好期待這兩位神秘角鬥士啊！
男主持：不要著急，三十分鍾之後，就會看到精彩比賽！
看完兩個人耍寶賣乖，H哥招呼我們坐回沙發。
大成子問他：“是不是到我們上場了？”
H哥說：“是的，第二場，二對二，你們兩個打坤叔的兩個馬仔。”
大偉撇了撇嘴：“讓我們哥倆欺負個帶傷的娘們，輸贏都不光彩！”
H哥說：“阿偉，你不要小看坤叔的馬仔！剛才的比賽，雖然有放水的成分，但這女人的心機和功夫都很不錯！“
大偉也只是很禮貌的點了點頭，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壓根就沒聽進去。
大成子見H哥還有擔心，便寬慰說：“H哥你放心好了。“
服務員敲門進去，後面跟著上船時碰到的保安主管。
主管：“H哥，該你的角鬥士上場啦！”
H哥只是點點頭。
主管一揮手，服務生送上比賽服裝，是兩件羅馬戰甲。
大偉拿起來看了看：“這啥玩意？”
主管：“戰甲啦！”
大偉：“又不是唱戲，穿這玩意幹哈？“
主管：“為了比賽效果，還請兩位辛苦一下。”
大成子：“沒那個必要！我這身衣服就挺好！”
主管看著他們的軍綠迷彩服，洗的已經有些掉色了，苦笑著對H哥：“H哥，你的鬥士這樣，我不好做事。”
H哥滿不在乎：“穿迷彩不夠瀟灑嗎？我好中意！”
主管正在為難的時候，他的耳麥裡似乎傳來了聲音。
主管：“H哥都開口了，一定要賣這個面子給你！”
他一揮手，另一個服務員遞上兩把刀，刀身寬厚，手柄較長，與武俠小說裡的斬馬刀一般無二。
大偉接過刀來：“哎呦，這傢伙不錯啊。大成子，快看看，比咱們那暖氣管子改裝的刀可好看多了！”
大成子接過傢伙，掂了掂。
“是不錯。”
我也試了試，確實比他們用暖氣和開山刀改裝的傢伙沉。
甘仔卻撇了撇嘴，跟我說：“楷哥，我還是中意改良的開山刀！”
大家笑他是狗肉上不得席面，甘仔卻不以為然，只說改良開山刀好。
我知道，這小子中意的不是那幾把破刀，而是荃灣一戰的威風和功績！
H哥坐在沙發上問，沉著臉問道：“幾時說要用武器？“
主管一愣，轉身問服務生：“你沒同H哥講咩？”
服務生支支吾吾：“大佬，我……”
“啪！”
主管抽了服務生一個響亮的嘴巴：“撲街，這麼大的事都不同H哥彙報？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