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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話 病變3

正在讀大一下學期的袁禾被母親叫回了家,雖然在電話中得知父親生了嚴重的病,但真當親眼目睹時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那個被母親用繩子捆在椅子上的男人似乎完全忘記了丈夫與父親的身份,變成了一頭原始野獸。

父親是獨子,爺爺奶奶在袁禾小時候的一場車禍中撒手人寰。姥姥姥爺人在外省,母親不想讓兩位老人家擔心,一直隱瞞著父親的病。

母親應該將父親送進精神病院的,在那裡父親將得到更好的照顧與治療。但母親不能那麼做,因為妹妹袁苗明年就要中考了,正是一個敏感時期,如果被哪個家長或者同學知道袁苗有一個關進精神病院的爸爸,那麼她將在班上抬不起頭,失去所有的朋友。

所以母親對外宣稱父親摔斷了腿需要在家休養。母親為妹妹辦了住校,袁禾與學校聯絡,辦理了暫時休學。他留在家中與母親一起照顧父親。

母親對袁禾說,有一位大師正在找人來治好父親。袁禾知道那是假的,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開口。短短幾個月,母親原本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已經枯白了一半。

父親似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他從腹腔發出陣陣低吼,來表示他的想法——餓了、困了、或者想上廁所。

袁禾照顧父親兩個多月,那個消失很久的大師突然聯絡母親說,他找到人能救治父親,而且對方隔天就到。

李駭和費暢自從虎符之事過後,一直以為如果鬼官陳再來電話,必然就是那個神秘老人有事要找他倆去辦,說不定還會牽扯到阿瑞斯公司。

他倆沒想到鬼官陳居然委派出這麼一個古怪的單子。

不管是治病還是驅邪,都不是李駭和費暢的強項,可既然鬼官陳下了單子,李駭和費暢就要盡力而為。

他倆按照門牌號找到了袁田常的家,隔著門李駭就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

這份不對勁,不在於事情的古怪,恰恰相反,李駭和費暢似乎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李駭敲了敲門,過了半天,門才被從裡面開啟。

開門的是一個面色蠟黃的小夥子,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像是剛上大學的樣子。

走過玄關,客廳中央站著一個婦人,她面色憔悴,半頭白髮,彷彿在短時間內蒼老了十歲。

母親臉上呈現著和兒子一樣的蠟黃,就像有什麼東西蠶食著這對母子的生命力。

“人在哪?”李駭問。

袁禾開啟次臥的門。

屋子中間,一個渾身散發著尿騷的中年男人被捆在一張椅子上。結成綹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長久未刮的鬍子上粘著食物的殘渣。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李駭還真以為是這個男人遭到了虐待。

李駭和費暢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他這個樣子多長時間了?”李駭問。

沒人回答她。

那對母子宛若一對聾啞人,面無表情地盯著李駭。

這兩位“救星”來的時候,袁禾從母親眼中看到了失望。因為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年輕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職業運動員,另一個則像是畫畫或者唱歌都很好的男孩子,比大學生袁禾大不了幾歲。即便是騙子,未免也太不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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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長時間了?”李駭又問了一遍。

“很長時間了。”袁禾的母親緩緩開口道。

“或許你可以說的更詳細點,如果你真想救這個人的話。”李駭說。

袁母將丈夫如何說夢話、如何夢遊、又如何襲擊人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李駭和費暢聽得很仔細,總結出袁田常之所以犯病,除了工作壓力太大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外在誘因,完全就是突發性的。

李駭無解,他治不了這種病。

但此刻的袁田常,身上的的確確有著讓李駭熟悉的東西,他走進次臥。

袁禾想提醒李駭,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他該怎麼說,說自己的父親現在就像一個野獸一樣,隨時可能傷人?

最終他只說了一句:“小心。”

李駭走到袁田常面前,然後蹲下,與他對視。

袁田常的眼角掛滿眼屎,但他的眼神絲毫沒有渾濁,反而透著一種難以壓制的瘋狂。

“還會說話嗎?”

李駭問袁田常,換來的只有低吼兩聲。

李駭近距離觀察袁田常身上的幾處細節,然後轉頭問袁禾。

“你父親的手,一直都這麼大嗎?”

袁禾愣了一下。

他小時候的確覺得父親的手很大,但在小孩子眼中每一個大人的手都很大。等他成年之後,他已經很少留意到父親身上的變化,父親什麼時候長出皺紋,什麼時候生出白髮,他全然不知。

李駭冷不丁地一問,讓袁禾完全回答不上。

“我丈夫的手不大不小,和普通人一樣。”袁母說。

可此刻,在李駭眼中袁田常的那雙手就像是練過類似鐵砂掌的外門掌法,又寬又腫。

“你老公恐怕並不是生病。”李駭站起來。

“我知道他是被髒東西纏上了,所以才請諸位大師相救。”袁母說,“只要能治好我丈夫,酬勞不是問題,我甚至可以把房子賣掉。”

“不是酬勞的問題。”李駭說。

“那是什麼?”袁母著急地問。

李駭無法回答他。

因為答案過於殘忍。

他和費暢交流了一個眼神。

他已經可以確定了。

袁田常身上的“味道”讓李駭和費暢感到熟悉,是因為他們剛剛接觸過類似的傢伙——在泰國,遇到的那兩個如殭屍般的兵孩。

如果李駭沒有猜錯,袁田常正處於變化的初級階段,再過不久,如果變化成功,他就會變成冷酷無情的殺手。

袁母抓住李駭的胳膊:“請一定幫幫我的老公啊!”

說著,袁母就要往地上跪。

李駭趕緊托住她。

“你老公的確得的不是病,而是處於一種變化之中。”李駭說,“如果運氣好的話,他自己就會痊癒,變回原來的樣子。”

“那如果運氣不好呢?”袁禾問。

“這不好說。”李駭用詞很委婉,“但為了你們兩位的安全,這個人,我們倆要帶走。”

“啊?”袁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駭。

父親袁田常突然撐碎捆綁他的繩索,他撲向李駭。

李駭轉身推出一掌,正中袁田常胸口。

憑李駭的掌力卻沒有把袁田常推出太遠,可見袁田常身上已有超出凡人的蠻力。

袁田常盯著李駭嘶吼一聲,突然一跳,撞碎了次臥的窗戶,跳下樓去。

袁家可是八樓!

李駭趕緊追到視窗。

只見袁田常像是一隻壁虎趴在對面的七樓外牆。

樓下。

有著四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女。

“目標出現。”一個精幹的年輕女性扶著隱形耳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