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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話 這小子易燃9

刀姑,不是人名,不是外號,而是一種職業。

幫別人接生孩子的女人叫產婆。

幫男女搭橋牽線的女人叫媒婆。

鬼門中,能改變別人相貌的女人叫刀姑。

她們不需要藉助藥物、手術刀、人皮面具、假毛髮等任何界外道具,靠的只是一雙手,以及名叫“手轉肉移”的奇人能力。

她們的手指可以改變人體皮膚下肌肉與脂肪的走向以及堆放位置、體積。鼻樑墊高,下巴縮短,推高臉頰,只需要對面部進行微微的調整,她們就能改變一個人的長相,乃至氣質神態。

鬼門中最貴最專業的刀姑甚至還能做到——但凡是被肌肉與脂肪覆蓋的人體部位,她們都可以任意的放大縮小。思路延伸一下,很容易就想到她們為什麼要價那麼高。對某些人來說——很值!

易燃去見刀姑,此行不方便帶著沈依瞳去。但易家三口一同前往,只留沈依瞳孤零零一人,這不是易家的做事風格,於是這一天易燃的母親和沈依瞳都留在家裡。

易燃早上父親說的很玄乎,他本以為父親至少也會被他帶去類似道觀的什麼地方,起碼有點神秘感,結果,上午的時候他們爺倆來到了一個易燃很熟悉的地方——易燃的爺爺家。

上樓開門。

易燃爺爺不在家,屋裡只有一位並非是易燃奶奶的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易燃認得她,這位老太太是小時候經常給爺爺家送牛奶的劉奶奶。這位老太太特別喜歡小時候的易燃,只要一見面必然會極為寵愛的揉搓易燃的小臉,就像疼愛自己的親孫子。

此刻,爺爺和奶奶都不在家,只有這位劉奶奶在。而且,看她從容自在的樣子,並不像是客人。這就有點奇怪了,難道說這位劉奶奶有爺爺家的鑰匙?她和爺爺是什麼關係?

易燃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詞——黃昏戀!

而且還是黃昏婚外戀!

現在的老年人都玩得這麼潮的嗎?!

彷彿發現了爺爺隱私的易燃頓時有點尷尬。

“叫人。”易平川說。

“劉奶奶好。”易燃雖然胡思亂想,但禮數是沒有忘的。

他見父親這麼淡定,難道說父親早就是知情人?

“小燃燃,好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這個劉奶奶。”劉奶奶說,“走近點,讓奶奶好好看看。”

易燃抬頭看向父親,經過易平川點頭示意後,朝劉奶奶走去。

易燃問到了一種很奇怪的香味,像是寺廟中的薰香。而爺爺家從來都不燃香。這讓易燃心中更加疑惑。

“再靠近點。”劉奶奶說。

易燃又朝前挪了兩步,他在茶几上發現一個很別緻的小玩意,色澤暗黃,表面鏤空,圓滾滾的有點像核桃,又有點像銅鈴。再仔細一看,原來那是一個小香爐,香味就是從其中升出。

“都長這麼高了。”劉奶奶拉著易燃的手。

易燃意外的發現,這位看上去至少快七十歲,滿頭銀絲中只有少許黑色的老太太,她的手竟然十分的光滑柔軟,彷彿時間故意忽略了這雙手。

“您最後一次見過,我大概是八歲還是九歲,我當然會長高一些。”易燃說。

“讓奶奶好好瞧瞧你。”劉奶奶說。

易燃蹲下,從本來的俯視變成了平視。

“好好的一張臉,果然長可惜了。”劉奶奶說。

哇。

易燃被扎心了。

他心說現在的老年人都是這麼耿直的嗎?

他易燃在學校裡雖然不是校草級別的,但也算長得還行吧,怎麼到老人家口中就變成了長可惜了。

劉奶奶揉了揉易燃的臉。

本來還算很輕柔,但接下來力氣越來越大,劉奶奶的拇指從易燃的眉弓、鼻樑、臉頰劃過,最後力氣大到彷彿是施展大力金剛指,要壓碎易燃的骨頭。

他一邊驚於老太太居然有此等的手勁,一邊疑惑她在做什麼。

但他可以確定一點,有父親站在背後,這老太太肯定不會加害自己。

劉奶奶揉著揉著,易燃突然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然後就睡了過去。

“小燃燃真是長大了。”劉奶奶的手未停,“換做他人聞了這香,與我對話三句就會睡過去,小燃燃能堅持這麼久,果然是一個好苗子。”

“有勞劉老夫人了。”易平川抱拳道。

“談不上有勞。我與你父親的交情擺在那裡。”劉奶奶說,“還有,劉夫人就劉夫人,劉老夫人是誰,我可從來不認識。”

“劉夫人,晚輩知錯了。”易平川說。

劉奶奶笑了,眼神竟如少女般明媚。

易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爺爺家的沙發上。

他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就是覺得臉麻麻酥酥的。

他有點不明白,自己怎麼又睡著了。

是不是雙能力奇人有著嗜睡的毛病,可如果有,那以前的自己怎麼從來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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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易平川說。

易燃又是被嚇了一跳。

早上在自己家的場景再一次重現,只不過這一次,父親所站的地點變成爺爺家電視牆的前面。

“老爹現在幾點了?”易燃根據肚子的飢餓程度,估計至少已經過中午了。

“下午三點多一點。”易平川說。

“啊,我睡了這麼久?”易燃問,“我們今天不是還要見刀姑嗎?時間來得及嗎?”

“你已經見過她,她也已經走了。”易平川說。

“啊?”

原來劉奶奶就是刀姑,這讓易燃有些意外。

“清醒清醒,我們回家。”易平川說。

“不等爺爺他們回來?”易燃說,自從進入高考複習階段,他很久沒有見到過爺爺了,上次見面將近是半年之前,他和父親難得來一趟,不見爺爺奶奶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他們不在這裡。”易平川說。

“嗯?”易燃說。

“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來這裡。”易平川說。

“為什麼啊?”易燃還是不懂。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你爺爺真正的家。”易平川說。

回家的路上,易燃才明白,原來為了讓易燃從小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爺爺買下了這個老房子,只有在易燃來玩的時候,他們才住這裡。易燃回家,爺爺奶奶也回家。跟演戲沒什麼區別。

“我爺爺這麼有錢的嗎?”易燃問。

“易家是一個大家族。你爺爺是一族之長,同時是長老會的一員。”易平川說。

易燃尚未接觸過真正的鬼門,所以對這些沒有確切的概念。

“那我算是富三代嗎?”易燃問。

“不算。”易平川說。

易燃洩氣,心說自己做什麼美夢呢。

接著易平川說道。

“因為如果真算起來,普通富三代可遠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