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這個鳥巢並非天然,有著很明顯的人造痕跡。中間躺著的那個灰色盒子的背部纏著與鳥巢相連的鐵絲,鳥巢底部又與樹枝相纏,保證鳥巢不會被風吹下去。鳥巢之所以掉下來,是因為樹枝斷了。
那麼高的位置,拇指與中指相扣粗的樹枝,被易燃一枚飛石就擊穿了。
何等的手勁。
何等的準頭。
易燃蹲在地上把灰色盒子從鳥巢中解出來,古小玉則打量著易燃的背影。
“好臭。”易燃說。
“什麼?”古小玉問。
“這個盒子。”易燃把灰色盒子捧在手裡,“就像被鳥屎泡了好幾年。”
“拿遠點。”古小玉皺眉嫌棄道,“這臭味應該是故意加工的,為的防止飛鳥真在這個鳥巢上安家。快開啟看看。”
易燃雙手五指張開,抓住盒子上下兩端,朝反方向拉動。盒子側面裂開了一道細縫,易燃感受到盒子上下兩端存在著吸力,他稍微一用力,終於將盒子開啟。
左手的盒子下半部分,填充著黑色防震海綿,海綿的中間躺著一枚烏黑瓦亮的金屬半球,刻著一個白色的“乾”字。
易燃將其取出來,金屬半球底部一層半圓狀的突起,應該是和坤字部分組成整體的機關。若兩個金屬半球合二為一,完整的乾坤珠大概有一枚雞蛋大小。
“還挺沉的。”易燃遞給古小玉。
古小玉掂了掂,“還真是。”
“你好好收著。”易燃說。
“你這麼相信我,就不怕我半夜偷偷跑了?”古小玉說。
“我們不是隊友嗎?”易燃說。
“其實真正原因是你覺得我不是你的對手,所以你才這麼大方。”古小玉說。
“我被動當了一回呂洞賓。”易燃說。
“你顧左右而言他,說明果然被我看穿了。”古小玉說,突然怒道,“等等,你罵誰是狗呢!”
易燃又爬了兩棵樹,沒有任何收穫。
兩人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一定範圍內,只存在於一枚乾坤珠的元件。
想找到第二枚乾字部分,就要爬另一座山頭。
易燃和古小玉朝遠方望了望,確定下一個目標。
繼續找第二枚乾字部分,而不是去找坤字部分,組合出第一枚乾坤珠,是古小玉的提議。
她這麼做是為了隊友間的公平,雖然易燃毫不介意就是了。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
因為不是原路返回,毫不瞭解下山的路線,古小玉有兩次差點滾下山,幸虧都被易燃拉住了。
在傍晚之前,兩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地勢平坦兼離水源不遠之處,準備紮營。
“我欠你越來越多了。”古小玉說。
“別,你什麼都不欠我。”易燃說。
“聽起來,你很嫌棄我的樣子。”古小玉說。
“沒有這個意思。”易燃說。
“晚上吃什麼?”古小玉問。
兩人未吃午飯,現在提到晚飯,一下子就餓得厲害。
“我去溪裡抓幾條魚。”易燃說。
“又是魚。”古小玉說。
“在野外就不要挑食了。”易燃說。
“不是我挑食。”古小玉說,“但實在想換換口味,魚能不能作為最後的選項?”
“道理是沒有問題,但是前提是我們能找到別的吃的。”易燃說,“你之前說打兩隻兔子來,結果我們連兔子尾巴都沒見到。”
“抓兩隻喜鵲鴿子什麼烤來吃也是好的,如果有野雞就更完美了。”古小玉說。
“沒想到你喜歡吃禽類,我有個死黨,家裡是開炸雞連鎖店的。回頭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們倆要是在一起,你這輩子都不愁吃雞。”易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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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追求。”古小玉說,“別閒聊了,再不找吃的,天都要黑了。”
“啊?”易燃故意逗她道,“我又不介意吃魚,我要餓了就去抓兩條。倒是你,想吃鳥啊雞啊什麼的,就趕緊去抓吧,天黑之後,你大概就只能抓貓頭鷹了。”
“……”古小玉看著易燃不說話。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易燃說。
“好,我自己去找吃的。哪怕我崴了腳,掉進山洞裡,滾下山崖,都跟你這易家少爺一點關係都沒有。”古小玉說。
“說好的江湖女兒呢。”易燃說。
“我可從來沒有這麼標榜過自己,從頭到尾都是你給我貼的標籤,而且,老師難道沒教過你,不要隨便給人貼標籤嗎?”古小玉說。
“那老師還教過人要自力更生呢,再說你能參加幽谷,獨自求生能力肯定沒有問題啊。”易燃說。
“你也說了,那是獨自求生能力。重點在於獨自,現在不是有你嗎,我就偷懶一下下。”古小玉抿嘴笑。
易燃無話反駁。
“好吧,您古家大小姐好好在這裡休息,我去給你找吃的,儘量不抓魚。”
“那我坐在這默默給你加油。”古小玉說。
“對了,我再問你一遍。”易燃說。
“什麼?”古小玉說。
“你吃松鼠嗎?”易燃說。
森林裡的天一眨眼就全黑了,在此之前,易燃拎著一大團毛茸茸的東西回來了——目測足有七八只松鼠。
“你來真的。”古小玉說。
“好肥的。”易燃說。
“你說誰。”古小玉說。
“當然說松鼠,不然呢。”易燃反問。
“這個問題一定說清楚。”古小玉說。
易燃將每一隻松鼠拔乾淨皮毛,古小玉看易燃手法嫻熟,就問他是不是吃過很多松鼠。
“其實我也是前不久才第一次吃松鼠。沒想到還挺好吃。”易燃說。
“我問的是你是不是吃過很多。”古小玉說。
“大概不少吧,主要是我師父吃得多。根據他老人家說,我們倆離開那片森林的時候,所有小松鼠都激動地跑出來,流著眼淚開起大難不死、劫後重生的派對。”易燃說。
“什麼老人家,我看你師父也就二十多歲,人不僅幽默,長得還挺帥的,倒是被你叫老了。”古小玉說。
“你就別惦記我師父了,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師孃。和我師孃逆天美貌一比,別的女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易燃說。
“我承認你師孃的確好看,但哪有你形容的這麼誇張。等等,我沒打你師父主意!”古小玉說。
“那你打誰的主意?”易燃問。
“我……”古小玉反應過來了,“你這是在給我挖坑,壞人。”
等等,師父怎麼教的來著。
一個女孩子如果說一個男人壞,那絕不是真的壞。
“壞人”不是拒絕。
女孩子口中的“好人”才是。
易燃剛想調侃些什麼,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尖銳之聲直竄天際。
他和古小玉抬頭看,一枚綠色信號彈照亮天空。
兩人互看一眼。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