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嗎？”李駭說。
“啊？”易燃說。
“我問你有證據嗎？”李駭說。
“什麼證據？”易燃不明白。
“二爺和燭九陰勾結在一起的證據。”李駭說。
“我們剛才說的那些不就是嗎？”易燃說。
“剛才那些叫分析與推斷，不叫證據。要想給人定罪，就要有實打實的證據。”李駭說。
“我沒想給二爺定罪，只是有些氣憤。氣他會用這麼陰毒的手段。”易燃說。
“你不生氣，是你活著通關了幽谷。你不跟二爺計較，但有人不會放過他。”李駭說。
“誰？”易燃問。
“你們易家。”李駭說，“為人父母，可不會因為兒子還活著，就對謀害之事一筆勾銷。能躲過一劫，未必能躲過下一劫，你說對吧，老兄。”
“聽李兄剛才所言，似乎對二爺頗為瞭解。”易平川說。
“瞭解談不上，在此次幽谷之前，僅見過兩面。”李駭說。
易平川正要說什麼，易燃突然插嘴說道。
“老爹，師父，我有件事想不通。制定幽谷難度的人應該是鬼爺吧，這次幽谷除了二爺之外，還有我爺爺和九爺，他們難道就看不出難度方面的端倪？他們為什麼放任二爺為所欲為。”
“這事你爹肯定清楚。”李駭說。
“李兄聰明絕倫，想必心中早已明了，不如勞煩李兄為犬子講解一聽。”易平川說。
聽著口氣，倒有點像考一考李駭的意思。
李駭不介意，問易燃道，“你剛才也說了，坐鎮幽谷的三位鬼爺分別是你爺爺六爺，九爺和二爺。回看一下這個配置，你若用點心研究一下，就會發現其中的微妙所在。九爺對俗事並不上心，他只按規矩辦事。把九爺去掉，就剩下你爺爺和二爺。如果這次幽谷是一場錄取考試，你和洛饒雲兩人的爺爺是校長，從外人的角度來看，你們兩人已經被內定好，必會透過這次幽谷。我猜二爺正好就是這麼做的，他找到你爺爺，說為了照顧洛饒雲，會降低幽谷的難度，希望你爺爺支援。降低難度對你也是好處，你爺爺當然不會反對。”
“那我爺爺豈不是徇私？”易燃說。
“不，你爺爺是在下棋。”李駭說。
“下棋？”易燃說。
“對，下棋，他是不可能輕易相信二爺的。”李駭說，“你記得嗎，你剛拜我為師的時候，你的賭約是要與鬼門中的另一人一對一的對決。一個長達十幾年的賭約，突然改成幽谷，你爺爺很難同意，而降低幽谷難度，就是二爺讓你進入幽谷的誘餌。”
“既然我爺爺不相信二爺，為什麼還同意讓我進入幽谷？”易燃問。
“這要你問爹。”李駭說。
“因為長老會的施壓。”易平川說，“當時的情況下，你必須參加幽谷，而二爺開出的條件，對你極為有利，但隱患就是你參加的會是由他坐鎮的幽谷。”
“所以老爹你們一開始就知道幽谷難度不高？”易燃問。
“不，這是事後你爺爺才告訴我們的，沒有提前告訴你，一是想讓你有接受磨練的覺悟，二是等著看二爺後面還有什麼花招。”易平川說。
“然後他就聯絡了燭九陰來幹掉我。”易燃說。
“準確的說，想幹掉你的只有二爺。”李駭說。
“嗯？”易燃沒明白。
“長老會對你的雙奇人能力有著過高的期待，以至於你即便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了十八年，但他們卻沒有自信派出一個能打敗你的同齡人，他們又不想讓你們易家贏得太舒服，所以賭約才臨時從對決變成幽谷。”李駭說，“同時，既然你在長老會心目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你就不能隨隨便便死掉。而我能感覺出，二爺是真的想殺掉你。”
“為什麼啊？我惹著他們洛家了？”易燃問。
“這以後我再對你詳說。”易平川說，“李兄請繼續。”
“不用擔責任，又能殺掉你最佳辦法，當然就是你在幽谷裡的‘意外死亡’。這就是為什麼二爺想盡辦法把你拉進他坐鎮的幽谷的理由之一。如果在降低難度的情況下，你還死了，你爺爺也無話可說。”李駭說。
“可惜，因為師父你，燭九陰的人沒能殺掉我。”易燃說。
“不，我剛才說過了，真正想殺你的人只有二爺，燭九陰上島的目的則是綁架你，更準確地說是，拉攏你。”李駭說。
“拉攏我，還打我？”易燃說。
“誰讓你拒絕了他們。”李駭說，“當然，就算你當時答應了，恐怕也是要受點皮肉之苦的，畢竟他們需要驗貨。如果你把燭九陰當殺手看待，還真是把他們看低了。燭九陰的本質是一個自以為是、志在擴大奇人世界版圖的組織。他們極力吸收各類奇人人才，而你就是二爺送給燭九陰的大禮，他期盼的是你挺不過驗貨過程，死在燭九陰手裡。”
“這算不算是借刀殺人？”易燃說。
“當然算。”李駭說。
易燃臉上表現出憤怒的表情，但隨後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李駭說。
“雖然，二爺做了這麼多壞事，可正如師父你之前說的，我們做的這一切都僅僅是推理和分析，根本不能把他怎麼樣，二爺肯定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地佈下這麼大一個局。”易燃說。
“對，這事需要證據，所以我才讓那個拄柺杖的傢伙活著離島。”李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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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真不愧是我的師父！”易燃叫道。
“別激動。”李駭說。
“可二爺不會殺人滅口嗎？”易燃說。
“他當然會。”李駭說，“所以那個拄拐男會躲得更深，躲得更好。”
“這麼說，師父你還會跟進這件事的後續？”易燃說。
“本以為離開遊輪之後事情就結束了，但恐怕我還要再參與一段。”李駭說。
“為什麼？”易燃說。
“因為如果我不參與，就會有人找我的麻煩。”李駭說。
“是二爺？”易燃問。
“不。”李駭搖頭。
“那是誰？”易燃問。
“你爹。”李駭一笑。
易燃以為師父在開玩笑，但他看到父親的表情時，卻意識到這是真的。
“為什麼？”易燃問父親。
“因為你爹懷疑我跟二爺也是一夥的。”李駭說。
“別開玩笑了師父，你怎麼可能會跟二爺是一夥的。”易燃說。
“笨徒弟，這天下本就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李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