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炎明的電話證明了李駭的身份，離開現場之後，李駭和鬼梔子進了就近的一家麵館，叫了兩碗牛肉麵。
“中午先將就一下。”李駭說。
“我吃什麼都可以。”鬼梔子說。
“沒有喜歡的食物？”李駭問。
鬼梔子搖了搖頭，低頭喝麵湯。
“那你的人生會缺少很多樂趣。”李駭說。
“我爺爺說，貪圖口腹之慾只會讓人意志低沉，隨時成為敵人刀下亡魂。”鬼梔子說。
“還真是夠嚴格。”李駭說。
他不再對這個話題進行延伸，飯還沒有吃完，李駭又接到了廖炎明的電話，告訴他見面的時間地點，並讓他一個人來。
車開到預定地點，李駭下車坐進廖炎明的車裡。
“我還以為能多休息兩天。”李駭說。
“事態緊急，你要保護的人比預定計劃提前到了。”廖炎明發動汽車。
李駭把中午發生的事跟廖炎明講述一番。
“你嫌特事隊執法太粗暴簡單，這的確事實，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廖炎明說。
通螺區發生的這場MSS巨型病變，最大的影響之一就是讓特事隊直接公開化了。但要想市民接受並認同特事隊的執法權，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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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凡是被舉報的或者被發現的奇人，大多數都是有家庭的。即便奇人的存在讓人心驚膽戰，但一旦自己家人變異成奇人，其他家庭成員是無法接受變異者被特事隊帶走的。畢竟從本質來說，從普通人變成奇人，並非是犯罪，而是一種病，更何況除了瘋狼之外，絕大數的奇人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攻擊性與危險性。
家庭成員的阻攔，會大大延長特事隊的執法時間，讓風險指數變高，所以，特事隊必須採取直接有效的強硬手段，過程中難免產生粗暴的摩擦。
“比我想象得要嚴重。”李駭說。
“不，是比你想象得還要嚴重得多得多。”廖炎明說。
“你自己編的繞口令可真沒趣。”李駭說。
廖炎明沒有管李駭的諷刺。
“雖然解決了二爺，但這場MSS巨型病變就像一場地震，餘震仍在作祟。江州市奇人的覺醒率達到了國內外史上的巔峰值，而且還在增高。MSS巨型病變結束的第一個周，抓到的奇人共有三十七人，其中三十二人為瘋狼，多數來自於通螺區。第二周，被抓的奇人就達到了五十多人。你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嗎？”
“江州市去年全年出現的奇人共有一百一十三人，今年上半年，截止到抓住那個名叫袁田常的傢伙，共抓住了九十八個奇人。這是陸隊長給我的資料。”李駭說。
廖炎明心中再次佩服李駭。這傢伙雖然滿嘴廢話，但不僅過目不忘，而且還過耳不忘。
“光這兩個周就已經超過九十多人，A級以上的佔比居然超過了百分之三十。如此可怕的增長勢頭必須要掐住。否則，他們的人數很快就會超過我們。”
“我們本就是他們中的一員。你不能主動忽略掉自己奇人的身份。而且，你的能力還是S級的夢魘。”李駭說，“而我，一個被你們嚴加防備的我，僅僅只是一個A級。”
“你打算一輩子都咬著這個錯誤的評級不放嗎？”廖炎明說 ，“你已經被重新評級了，是SS++++級奇人，你滿意了嗎？”
“四個加號，看來我糖尿病挺嚴重的。”李駭說。
兩人一起笑出聲。
“你別笑，我可不想跟一個老男人心有靈犀。”李駭說。
廖炎明翻了一個白眼。
“你剛才翻白眼了。”李駭說。
“沒有。”廖炎明說。
“我看見了。”李駭說。
“你看錯了。”廖炎明說。
“一隻蚊子飛過去，我能看出它是公是母，一隻蟑螂躥出去，我能看出它先邁左腳還是右腳，我這雙眼睛不可能看錯。”李駭說。
“你知道麼，孟浮生不想跟你合作的原因就是嫌你太吵了，真的是太吵了。”廖炎明說。
“說起來，老孟呢，他去哪了。”李駭說。
“他有別的任務。”廖炎明說。
“他為什麼是第二隊長？”李駭說。
“你什麼意思？”廖炎明說。
“老孟的縮地成寸的確了不起，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但跟龍聚臣和裴破軍的戰鬥力還差點距離。他怎麼能夾在兩人中間成為你們的第二隊長？實話實說，如果裴破軍和老孟打擂，為了贏錢，我肯定把賭注壓在裴破軍身上。”李駭說。
“這不是老孟的問題，是裴破軍的。”廖炎明說，“那個傢伙你見過的，連腦子都練成大塊的肌肉。你知道他的偶像是誰嗎？”
“被他勒暈過去的鬱山卿老爺子，那老爺子也是一個肌肉怪物。”李駭說。
“鬱山卿年少成名，是世界頂級的奇人獵手之一。等他人到中年的時候，裴破軍正值火力旺盛的少年期。那個年紀換做別人，沉迷的都是一些性感女星。可裴破軍不一樣，牆上貼滿了鬱山卿的海報，他整天對海報舉鐵，一舉就是一整天。終於變成了他想變成的人。”
“真是硬核追星。”李駭說，“但這跟他是當第三隊長有什麼關係。”
“裴破軍脾氣很大，當然不想當第三，他志在第一。可他偏偏又打不過龍聚臣。龍隊長的能力對你們這些練家子來說，幾乎就是無敵的。裴破軍拿不到第一，又接受不了當萬年老二，於是讓位給孟浮生讓他當二隊長，自己當三隊長。如果隊裡不同意，他就辭職不幹。”廖炎明說。
“真夠任性的。那老孟知道內幕嗎？”李駭問。
“他當上第二隊長不可能完全是因為裴破軍讓位，龍隊長和裴破軍恃才傲物，只樂於單兵作戰，而老孟為人冷靜，更加沉穩，指揮能力優秀，拋開戰鬥力，別說第二隊長，就是第一隊長的座位也能坐。況且，第二隊長的年薪是第三隊長的兩倍，他當第二隊長全是好處。”
“也就是說，老孟不知道唄。”李駭說。
“回頭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廖炎明說。
“嗯，我會說是聽陸無北說的。”李駭說。
廖炎明的車開到一個類似軍事基地的地方，他出示證件，才被哨卡放行。
車繼續開了將近一公里，抵達一棟四層小樓前面。
兩人進樓，當被保護的物件出現在李駭面前的時候。
他有些傻眼。
對方表情也明顯一愣。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