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王對李駭身體的強化並非是機械性地強制拔高某一種例如體力的單一素質,而是系統性地對反應力、癒合力、爆發力、視覺、聽覺、嗅覺等素質全方面提升。
假設用數值化直觀地對比戰鬥力。
遇到劉末之前的李駭基礎戰鬥力為100,解鎖第一道安全鎖為140,解鎖第二道安全鎖為180.
遇到劉末之後、經過第二次淬鍊的李駭基礎戰鬥力就已經達到150,解鎖第一道安全鎖至少能突破200.
現在,經過第三次淬鍊的李駭基礎戰鬥力已經穩定超過了200.
也就是說,即便不解開安全鎖,目前的他也能秒殺第二次淬鍊時解鎖第一道安全鎖的自己。
但凡事皆有兩面性。
身體再度強化,換來的是更加強烈的飢餓感——主要由破壞欲與侵略欲組成,並非吃點食物就能填滿。
在飢餓感的驅動下,李駭內心十分渴望戰鬥與廝殺,就像一頭被鎖鏈束縛走進鬥獸場的豹子,它已經被血腥味勾起了興致,而鎖鏈已經鬆動……
他透過比過去說更多廢話的方式,來剋制這種危險的飢餓感,於此同時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與精力。
更讓李駭不安的是,額頭上長出的那一對角。
無需置疑,這對角與阿修羅王有關,是證明阿修羅王對身體的主導地位越來越重,還是代表身體將被改造成的某種方向,李駭都不得而知。
於此同時,特事隊在自己身上的發現,必然不僅僅是廖炎明對自己說的那些,他有所隱瞞。
特事隊剛把李駭放出那個透明籠子,就安排他保護一名MSS領域的專家,這已經完全不能用巧合來解釋。
在特事隊眼中,李駭身上有著各種嫌疑。安排一個嫌疑犯來保護一個重要專家,這根本就說不通。
除非,特事隊希望李駭自己能發現點什麼。而李駭的直覺也在告訴自己,能在白芷身上有所發現。
所以,白芷是真的誤會了。李駭問廖炎明那句什麼時候結束任務,真正目的是想知道自己有多少時間可以操作。
李駭甚至有一種預感,這次保鏢行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能與特事隊談判的籌碼。
費暢和顧芝的逃跑提議,李駭何曾沒有想過。
找一個偏僻的地方,憑著他和費暢多年的存款,養十個周小唯都足夠了。而且就算哪天周小唯要離開費暢,李駭有一百種辦法讓周小唯守住秘密——他不是費暢,不懂什麼叫優柔寡斷。
可正如他自己所說,想逃跑哪那麼容易。
時局動蕩,國家力量對不可控之事物,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毀滅。
鬼門易家百年、甚至數百年的基業在國家力量面前等同兒戲,僅十幾天的時間全族被連根拔起,鬼門長老會六爺被軟禁,易平川夫婦帶著易燃逃亡天涯。
而易燃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他還處於某種意義上的“可控”的範圍之內。
李駭要想帶著費暢和顧芝歸隱,那麼手裡的籌碼就必須夠重。
重到任何人都有所顧忌,任何人都不敢找上門來。
聽水聲,隔壁的白芷已經洗完澡,又過了一會,她掀開被子上了床。
李駭洗漱完畢,也躺在了床上,但耳朵並沒有放鬆警惕。
——如果有人要殺白芷,那麼這間酒店遠遠比研究所更加方便。
李駭拿著手機,看著與顧芝的聊天框,遲遲沒有打下一個字。
他不必告訴她這次的保鏢任務,因為費暢肯定已經告訴了她。
李駭關掉了手機。
或許是床太軟的原因,李駭很快就做了一個夢。
黑色的鱷魚,巨大得猶如史前怪獸。
它的脖頸上,像是長著一朵小花般,站著一個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
鱷魚奔跑起來,風馳電掣。
小女孩一直在笑。
突然,槍聲響起。
無數的槍聲。
密集的猶如雷暴翻滾的雲層。
小女孩中彈。
子彈從她的右太陽穴射入,從左太陽穴射出。
小女孩倒在鱷魚身上,連同鱷魚一起癱軟變形成一堆軟泥。
那堆軟泥之頂,最後還剩下一片明亮的東西。
那是小姑娘的右眼。
她還在看著李駭。
她還在笑。
李駭猛然醒來。
眼前只有白色的枕頭,和灑在上面的清晨陽光。
真是一個詭異的夢。
李駭不是第一次夢見這個神秘的小女孩,但在如此安全平靜的狀態下,卻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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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這不是第一次。
李駭拿起手機,已經是早上六點。
他下床,做了幾組簡單的動作,讓身體迅速恢復到甦醒的狀態。
七點鐘,有人輕輕敲門。
透過貓眼看到是一名酒店服務員推著一輛推車。
打開門。
服務員給了李駭一個一人高的大袋子。
“請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屋裡就好。”
說完,服務員就推車走了。
回到房間開啟袋子一看,裡面是一套乾淨的黑西裝和白襯衣,連內褲和襪子都有。
七點半。
李駭聽到白芷起床了,有些意外她竟能起這麼早。
八點半。
李駭聽到對面的牆,被人輕輕敲了敲。
李駭出門,剛敲了一下白芷的房門,門就開了。
“早。”
兩人互道早安。
“我就知道你能聽到我房內的聲音。”白芷說。
“你應該慶幸我能聽到。”李駭說。
“為什麼?”白芷說。
“否則的話,我只能安裝監視器來確保你的安全了。你不會喜歡的。”李駭說。
“你怎麼確定我不喜歡呢?”白芷笑道。
兩人一起下樓吃早飯。
相比一口不動的晚飯,白芷對早飯的攝入量遠遠超過常人,即便體重是她兩倍的人也未必能吃得下這麼多。
李駭和白芷面對面而坐。
白芷把那堆食物刻意往李駭面前推了推。
“謝謝。”李駭說。
“別謝,這不是給你吃的。”白芷說,“我自己一人的時候是沒辦法,現在有你在正好可以偽裝一下,我可不想被人看到能吃下這麼多東西。”
“那你應該把食物叫上樓。”李駭說。
“餐廳的氣氛有助於我的消化。”白芷說,“這是我一天的能量來源。”
半個小時後,兩人用完早餐。
儘管吃下了讓人驚歎的飯量,白芷仍保持著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優雅表情,甚至連小腹都沒有鼓起,彷彿那些食物不是進入胃裡,而是進入了神秘的異空間。
“在上班前我有件事要問你。”李駭說。
“你用的不是想問,而是要問,看來我不能拒絕回答。”白芷說。
“你,是一個奇人,對嗎?”李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