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李駭已經成功將三人糊弄過去，一直沒有開口的老二突然說道。
“既然廖兄聽過咱們的名頭，當然也該知道咱們姓什麼。”
李駭猜他們名號，最起碼還有個人數做參考。而百家姓那麼多，怎麼可能正好猜中這三兄弟姓什麼？
老三替李駭解圍：“老二你廢話，你明知道他們知道幹嗎還問。”
“你閉嘴。”老大吼道，他明白老二的意思。
李駭笑了笑，心說，白折騰了，到最後還是要打起來。
“正月屠鳳，佟走當頭。”費暢說道，“你們佟家這麼有名，誰不知道。”
就在對方說出陝中三雄之後，費暢立刻用手機連線特事隊的資料庫，搜尋這三人的有關情報。費暢的奇人能力讓他可以不用看手機螢幕就能獲得資訊，對方沒有察覺到費暢“作弊”。
老二對老大點了點頭。
老三嘚瑟道：“老二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謹慎，我都說過沒問題了。”
“那我們走吧。”李駭說。
“不，咱們先就此別過。”老二說，“今晚九點，我們三兄弟在天筵樓請客，恭候二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理解，既然你們兄弟不放心，那我們就聽你們的安排，今晚九點不見不散。”李駭說。
陝中三雄開著貨車走了，李駭還跟他們揮了揮手。
“晚上去嗎？”費暢問。
“幹嗎不去，我正好可以套問一下他們是怎麼定位到天音環的，防止下次再突然被人找上門來。下次來的人，應該就沒有這麼傻了。”李駭說。
兩人上車，李駭檢查了一下，車還能發動。
“那個老二有點腦子。”費暢說。
“這要看跟誰比，跟他另外兩個兄弟相比，是相當有腦子。”李駭說，“他知道現在不能跟咱們走，免得遭到埋伏。地點由他們定，就算我們帶人去，他們也會提前察覺到，然後跑路。他更不擔心我們不去，因為他們能找到我們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
李駭和費暢回家吃完飯，討論了一下這陝中三雄。
根據費暢從特事隊的資料庫調出的情報來看，佟家雖遠不及廖家在四大門中地位高，但在陝中當地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佟家的崛起，源自二十五年前的一件大事。當年陝中四大門中有一個家族名為鳳家，數百年基業，人多馬壯，能人輩出，等於陝中的土皇帝，族長家中跺一腳，陝中震三震。鳳家在陝中隻手遮天、囂張跋扈，對當地其他四大門和鬼門家族壓榨地越來越厲害，終於眾多家族聯合起來，選擇鳳家過年擺宴席的時候出手圍攻。帶頭衝鋒陷陣的有三個家族，其中一個就是佟家。當時佟家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家族，這是近年來唯一一次出人頭地的最佳機會。佟家的族長雖沒有奇人能力，卻有調兵遣將的大才，他帶族人第一個攻破了鳳家大門，激發了其他盟友的士氣，一鼓作氣將鳳家端平。所以後來，才有了那句“正月屠鳳，佟走當頭”。
佟家一戰成名，飛快地壯大勢力。或許是為了保持四大門血脈的正統性，佟家比別的家族過得更要避世，非必要的情況下，決不與正常人世界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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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為新生代的佼佼者，陝中三雄思維滯後、古樸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李駭和費暢商量了一下戰術，之後還有多餘的時間洗了個澡，又小睡了一覺，到了晚上八點，才悠哉悠哉地出門。
天筵樓，是李駭和費暢第一次遇到煞刀的地方，第二次來，算是輕車熟路。
跟上次一樣，大廳裡沒有任何一個客人。區別是，這次有了一個服務員。他像是剛才古裝片中客串回來，一身店小二的行頭還沒有換。
他引著李駭和費暢來到二樓包間。
開了門，陝中三雄已經落座，老大起身，安排李駭在主客之位坐下。
李駭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品，顯然不是隨隨便便點來果腹的，幾道葷菜，幾道素菜，魚頭的朝向，湯菜的選擇都是有講究的。
他頭疼起來，心說一會這三個兄弟千萬不要“考”四大門的那些酒桌規矩。
老大斟滿李駭的酒盅，還未喝酒，直接開門見山。
“不知道，廖兄打算如何分配這天音環。”
“天音環這種好東西，既然落在我們特事隊手裡，自然是不可能白白給你們的。”李駭說。
“這是當然。”老大說。
他們從來沒想過白拿，否則幹嗎搞大貨車搶劫。
“你想怎麼樣，劃下道來。”
李駭笑了笑。
“我十分佩服三位的勇氣。”
“我們膽子天生就大。”老三得意道。
“我很好奇，如果今天我不答應把天音環交給你們，難道你們還打算闖入特事隊硬搶？”李駭說。
“未嘗不可。”老大說。
自信分為兩種。
一種是盲目自信，源自於對自身以及外界事物產生錯誤判斷。比方說一頭不怕貓的碩鼠，以為老虎就是體型大點的貓，產生有能和老虎單挑的自信。
另一種是穩操勝券的自信，和第一種相反，這種自信源自於對自身有著清晰的認知，面對難題，反覆確認之後，明白自己有能力解決，而產生出的自信。
李駭從口吻神態判斷出，老大的自信是第二種，這讓他更加好奇。
“你們該不會藏著什麼秘密武器吧。”
“既然是秘密武器，當然不會輕易說出來咯。”老三說。
李駭真是太喜歡這個老三了。
老大又橫了老三一眼，他轉移話題，端起酒杯。
“先喝一個。”
李駭跟他碰杯，兩人一口喝下，老大又給李駭斟滿。
“我們這一趟勢在必得，還請廖兄早點說出條件。”
李駭明白對付這種人，必須先給兩棍子，壓壓對方的氣勢。
“佟老大，既然大家談判，自然要拿出點籌碼，我背後是特事隊，而你們總不會幼稚到以為用幾句話就能唬住我吧。我能來已經給你們足夠了的面子，你們兄弟三人要有什麼真本事，就讓我開開眼。”
“就怕你後悔。”老大使了一個眼色。
老二從桌下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鐵籠子，欄杆很密，只有很細的縫隙。
透過縫隙，能讓人看到詭異的黑色在蠕動。
關在裡面的顯然是個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