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駭何止踩了佟老二。
事實上，為了預防這三兄弟與持棍男事先串通好演戲，李駭一邊戰鬥一邊把這三兄弟踩了一個遍。只有佟老二心跳有反應，另外兩個人是真的暈了過去。
兵孩是把人弄暈的專家，當然也有把人弄醒的專業手法。
佟老大和佟老三悠悠醒來，看到李駭和費暢兩個人都有些發懵。
佟老大用眼神詢問佟老二怎麼回事。
“被人坑了。”佟老二說。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誰坑誰？”李駭說。
“你肯定很想知道那人是誰，那你對我們態度就客氣點。”佟老二說。
“都被人家一個人揍成這個樣子了，就別想著從我們這裡要面子了。”李駭一下就識破了老二的用意，補了一句，“放心，我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唉。”佟老大嘆了一口氣。
本來好好的房子，現在不僅傢俱被掀得天翻地覆，所有窗戶的玻璃都被炸飛了，大風呼呼地往屋裡刮。
好在屋裡人身體強硬不怕冷，把地板上的碎渣掃了掃，然後又燒了一壺熱茶，這才坐下好好“聊一聊”。
“那人姓馬。”佟老大說。
“所以呢？”李駭問。
當初李駭連猜帶騙的說出陝中三雄的身份，讓佟老大錯以為李駭對四大門以及鬼門之事瞭如指掌，所以才只說了一個姓氏，而這個姓氏在鬼門中極有分量。
“我早就說過，這兩個人什麼都不懂，大哥你怎麼又忘了。”佟老二說。
那一晚擺宴的時候，正是這佟老二小施詭計揭穿了李駭的偽裝。
“西北馬家，以棍術名揚天下。馬家族長便是鬼門長老會的三爺。”佟老二介紹道，“你們今天見到的那個人，是鬼門馬三爺的第七個孫子，馬文遠，外號‘小惡魔’。”
“等一下，小惡魔這種外號不太適合他吧。”李駭說。
“你不要小瞧他，當頭的小字並非指他弱，而是他的二哥外號大惡魔。”佟老二說。
“我是說，小惡魔畫風不對啊，叫小夜叉啊、小羅漢啊更合適一些。”李駭說。
“你怎麼不說小雪人。”顧芝說。
“還有小蝌蚪。”費暢說。
“……”佟老二。
“你別管這兩個人，他們的腦迴路跟正常人不一樣。”李駭說。
“第一個把話題帶歪的人正是老兄你吧。”佟老二說。
“這不是重點。”李駭笑了笑，然後表情迴歸嚴肅，“馬文遠能被叫做小惡魔，應該幹了不少壞事。長老會能容下這種人，看來這馬家勢力很大。”
“此人功夫極強，即便在人才輩出的馬家也是拔尖的人物。這個外號的來源倒不是說此人作惡多端，更多的是對應他兄長的外號，還有概括了此人的性格。他性格乖張古怪，肆意妄為，行為舉止經常讓人摸不清頭腦。”
“就是想什麼就做什麼的那種人？”李駭問。
“差不多。”佟老二說，“他曾經路過雲南，在一家麵館吃飯，當地惡霸找上門來欺負店主。馬文遠出手把惡霸全部打倒，並割下每人一隻耳朵，震懾他們從此不敢再來。馬文遠與店主素昧平生，做完這件事後，他只要一碗免費的面作為酬勞。兩年前他在西安的時候，閒來無事去了一趟博物館，看中唐朝傳下的一盞酒樽，當晚他就將其偷走，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幹的，在現場留下了一張寫著自己名字的字條。”
李駭哈哈地笑了。
“這人還真有趣，挺有武俠小說中的俠盜風采。”
“我倒覺得他像一個人。”顧芝說。
“我也發現了，他很像一個連打架都要囉裡囉嗦的傢伙。”費暢說。
“我早說過了他像我的兒子。”李駭說。
“……”陝中三雄。
“然後呢，他們怎麼又找上了你們？”李駭問。
“前不久，他路過了陝中……”佟老二一臉無奈。
“你們之前跟他不認識？”李駭問。
“只聽過名頭，從未見過面。”佟老二說。
李駭忍住笑，“那你們是夠慘的。”
“舍妹與他街頭偶遇，本想交個朋友，不曾想，他與我們兄弟見面時，認出了我們的身份，當場用毒制住了舍妹，以此逼我們三兄弟南下江州搶奪天音環。”佟老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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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妹是什麼人？”費暢問。
“我妹妹的謙稱，現在已經不常用了。”李駭解釋道。
佟老二三言兩語已經讓李駭猜到了大概。
那馬文遠長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偶遇陝中三雄的妹妹之後，被他們妹妹一眼看中。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發展的見家長的地步，與陝中三雄見面，更像是年輕人一起聚會。
可沒想到，陝中佟家遇到的是西北馬家的這位小惡魔。
“按理說，你們佟家在陝中獨霸一方，應該不會把馬文遠一個人放在眼裡。”李駭說。
“這是自然。但大家大戶總要講究個規矩。咱們佟家劃下道來，看到馬文遠本家的面子上，只要他解毒放了舍妹，佟家都當他開了一個年輕人的玩笑既往不咎。這馬文遠也是好膽識，說放人可以，但要佟家派人和他比試三場。若贏了他，他不僅解毒放人，更是磕頭謝罪。”佟老二說。
“所以，就是你們三兄弟上了唄。”李駭說，“結果全被這位小馬哥打敗了。幸虧只是單挑，要是那時候你們三個一起上，又被人家打敗了，那才丟人。”李駭說。
佟老大像是內傷復發，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不是吧，”李駭故作驚訝，“居然讓我說中了？！”
顧芝偷偷在桌下掐了李駭一把，小聲道，“你怎麼這麼壞。”
“唉。”佟老二說，“所以，我們三兄弟便落得一個被人差遣的下場。”
“佟老大的臂甲和毒龍都是馬文遠的吧。”李駭問。
“沒錯。”佟老二說。
“臂甲呢？”李駭問。
“剛才被他收回去了。”佟老二說。
“那你們在遇到馬文遠之前，聽說過天音環的事情？”李駭問。
“從所未聞。”佟老二說。
陝中三雄能使用那副臂甲，並能毒龍威脅李駭和費暢，顯然他們被馬文遠透露了不少那個世界的情報，即便這樣，船伕居然都沒找馬文遠的麻煩？
是馬文遠的行為沒有越過規則？
還是馬文遠擁有特權？
畢竟他手裡除了天音環，臂甲和毒龍也都是那個世界的東西。
“馬文遠揍了你們一頓，並帶走臂甲和毒龍，想必他不會再用你們辦事了。同樣說明，你們的妹妹也應該沒事了。”李駭說。
“但願如此。”佟老二說。
“那你們給我講講毒龍吧。”李駭說。
在佟老二開口之前，李駭留意到自這三兄弟醒來，其中最為活潑的佟老三居然一言未發，難道是被馬文遠傷了自尊一蹶不振了？
不。
李駭發現是自己想錯了，這小子不說話不是一蹶不振，而是犯了花痴。
他雙手捧著下巴，像是一朵向日葵般看著顧芝。
“再拿個空杯給你兄弟。”李駭對佟老二說，“我怕一個杯子盛不下他的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