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遠和龍聚臣是死敵，在鬼門與四大門廣為流傳。
馬文遠把陝中三雄“請”到江州，是這次對龍聚臣進行復仇的“前菜”。
現在陝中三雄死了，龍聚臣暗中刪掉馬文遠的不在場證明以此使他不得翻案的行為，完全合情合理。
畢竟，對付死敵，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可是，當龍聚臣把李駭三人帶到安全屋並主動坦露自己的行為，讓李駭覺得龍聚臣不是要害馬文遠，而是在幫他。
“這應該不是你第一次刪掉有關馬文遠的記錄。如果現在去查，上一次的記錄應該也不見了。”
李駭指的是他們第一次與馬文遠見面的那晚。
當時陝中三雄暈死在地，李駭等人與馬文遠大戰一場，後來龍聚臣突然加入戰鬥，用抓鉤勾中馬文遠，拽著他飛入高空，差點把他摔死。
那一晚的事情，特事隊是知道的。
因為第二天上午廖炎明給李駭打來了電話。可他沒有提及馬文遠，反而像是在套李駭的話。當時李駭讓廖炎明直接去問龍聚臣，廖炎明便掛了電話。
現在回想一下，廖炎明那時肯定是發現了特事隊後勤部的工作記錄有所異常才打電話給李駭，比起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更關心在工作記錄上動手腳的人是誰。
“是的，上次修改後勤部工作記錄的人也是我。”龍聚臣說。
“老廖沒找你談過這事。”李駭說。
“他沒有。”龍聚臣說。
廖炎明沒有跟龍聚臣“攤牌”，是在李駭的預料之中。李駭一直覺得廖炎明和龍聚臣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不像上下級，不像朋友，而是彼此敬畏有帶著一點點忌憚。
“你這麼做，其實是為了保護馬文遠吧。”李駭說。
“他總是這麼任性。”龍聚臣說。
這口吻聽起來根本不是說死敵，而像是說自己的摯友、兄弟、兒子，甚至是……李駭沒有必要往深處去想。
“他要殺你，你卻反過來處處幫他。看來當初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李駭說。
“我的確有愧於他。”龍聚臣說，“我刪掉後勤部的工作記錄是不想讓他出現在特事隊的視線當中，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讓你們認為特事隊故意栽贓馬文遠。更沒想到的是，你們歪打正著地認為對了。”
龍聚臣是西城區特事隊的第一隊長，一言一行幾乎可以直接代表西城區特事隊。他親口承認特事隊栽贓馬文遠，是最有力的證據。一旦公開，特事隊要麼以故意抹黑之罪抹殺龍聚臣，要麼承擔栽贓醜聞的嚴重後果。
費暢對特事隊有著極好的印象，雖然馬文遠遭到逮捕，但他相信其中必然存在誤會，而龍聚臣突然承認栽贓，讓費暢從情感上一時接受不了。
“龍隊長，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等我說完。”龍聚臣不徐不疾地說道，“特事隊故意栽贓馬文遠，是你們所以為的。而我說你們認為對了，指的是故意這方面。特事隊就是故意針對馬文遠，準確地說是針對三十六雷罡。”
“就為了跟鍾馗隊較勁？”李駭說。
“可見你們已經想到了。”龍聚臣說，“但較勁這個詞，力度輕了些。現在的局面已經可以用對抗來形容。”
特事隊和鍾馗隊的大立場是一樣的——都是用來解決奇人問題的國家力量。
這兩者間竟出現了對抗情況，只能說明……
李駭用手指朝天花板指了指。
龍聚臣點頭。
就像一個班中的第一第二名是競爭關係一樣。特事隊和鍾馗隊這兩個職能相似的部門，雙方至高決策者之間也競爭著“成績”。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分歧。別說特事隊與鍾馗隊，就是特事隊內部之間就存在兩派人馬——天派和水派。”龍聚臣說。
李駭這倒是第一次聽說，頓時來了興趣。
“講講，何為天，何為水。”
“天派，指的是受命於天。他們堅定的認為奇人力量就像槍械一般，應當被國家統一嚴格管理。水派，指的是飲水思源。要知道特事隊在建立之初，幾乎所有人都來自鬼門與四大門，至今三分之二的領導層都有著鬼門與四大門的深厚背景。水派的人認為比起把奇人全部收編進特事隊，不如合作更方便。鬼門和四大門源遠流長，在沒有特事隊創立之前，奇人和普通人的世界也能處於一個平衡狀態。對奇人進行強壓式的管理，等於對鬼門和四大門的打壓，必會遭到反彈。”龍聚臣說。
“龍隊長對天派一句話帶過，而著重講解了水派。看來你站水派。”李駭說。
“不。我並不站隊。”龍聚臣問道，“你不妨猜一下廖顧問是哪一派。”
“天派。”李駭說。
“為什麼這麼猜？”龍聚臣說。
“很簡單，如果老廖是水派的話，那他現在就不該是廖顧問，而是廖局長了。”李駭說。
龍聚臣沉默一下，才說道：“你這傢伙，真是厲害到讓人害怕。”
廖炎明本是四大門望族廖家之人，後來轉投鬼門，他的妹妹廖八娘和出身鬼門大族、身為三十六雷罡的易平川結為夫婦。廖炎明在鬼門和四大門的背景深厚到不能再深厚，再加上他一直和李駭等人合作，種種跡象都符合水派特徵。
但事實上，廖炎明卻是特事隊中最堅定的天派代表之一。
在龍聚臣看來李駭能如此迅速地做出正確判斷並非是出於邏輯分析，更像是一種天賦——直覺會比思考提前一步找到正確答案。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江州市四城區特事隊共有四位局長，在他們之上還有一位總局長。之前的總局長名叫蔣康，站的是天派。MSS巨型病變是鬼門二爺與燭九陰聯手搞的，但江州市特事隊水派向上面提交報告，指責MSS巨型病變是天派長久以來的強壓造成的奇人反撲，必須承擔一部分責任。於是蔣康被調走江州，新的總局長名叫宋興益，站的是水派。”
“他原本是南城區特事隊的局長對嗎？”李駭說。
“你又猜對了。”龍聚臣說，“你怎麼知道的？你和費暢看過些局長的檔案？”
“哪用這麼麻煩。抓馬文遠的就是南城區特事隊，現在的局長應該曾經是這位宋局長的副手吧。”李駭說。
“沒錯。”龍聚臣說。
“如果我沒有猜錯，能提拔他坐上總局長位置的人，正在和鍾馗隊的老大打擂臺，正所謂神仙打架，小兵拼命。這位宋總局長拼了命也要送上司一份大禮。”
“你沒有猜錯。”龍聚臣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抓馬文遠就是他的第三把火，而且一定要燒得足夠旺。”
ps：昨天狀態不佳，導致拖稿，我這兩天努力多寫幾章，以此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