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唯回宿舍的時候雙眼通紅,寢室姐妹立馬問發生了什麼,周小唯便問她們費暢發這種訊息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要跟自己分手。
“連分手都不敢當面說,還算什麼男人。”二姐生氣道,“那你有沒有打電話罵他?”
“我還沒給他打電話。”周小唯說。
“先打一個電話吧,說不定有誤會呢。”大姐安慰道。
“對對,先打個電話吧。”四妹說。
“我覺得沒用,這些臭男人都一個德行。”二姐雖然口頭這麼說,但眼神還是讓周小唯先打一個電話。
周小唯定了定神,給費暢打電話,對面接了。
“那個……”周小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罵人,可偏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胸口,什麼都做不了。
“小唯。”費暢說,“我們先不要見面了。我這邊有些事情要處理。”
“那什麼時候處理完?”周小唯問。
三姐妹趴在她耳邊一起聽。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
“應該很快。”費暢說。
“那事情結束之後呢。”周小唯問。
“我會聯絡,我先掛電話了。”費暢說完就掛了電話。
電話這頭。
周小唯捂住嘴巴泣不成聲。
四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周小唯,便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
“這就是渣男!什麼有事要處理,什麼叫以後再聯絡,這都是玩完姑娘就跑的藉口,一開始還以為他是什麼純情男,沒想到會這麼多套路。”二姐越說越兇,“小唯,你到底跟他到哪一步了?”
“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用。”大姐說。
“怎麼沒用,只要沒到最後一步,不管是親親還是牽手,那就權當被狗咬了,咱什麼都沒有損失。”二姐說。
周小唯沒有回答她,大姐給她倒了一杯水。
“別哭了。男人沒了再找一個就是了。你長這麼漂亮,只要一開口,全校追你的男生能從咱們宿舍樓下一路排到大馬路,光插隊這事就能打起來。”二姐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給費暢那王八蛋發一條訊息,告訴他,是你,是你周小唯甩了他王八蛋費暢。”
周小唯不哭,仰頭吸了吸鼻子,然後接過四妹遞過來的紙巾擦眼淚。
“我不發這種簡訊。”她說。
“那你要做什麼?”大姐問。
“我等。”周小唯情緒穩定了一些,“我等他忙完手裡的事,我等他聯絡我。”
“你還信他?”二姐說。
“信。”周小唯說。
城市的另一端。
李駭和費暢的公寓。
“講真,你這個電話打的很是糟糕。”李駭說,“我知道你是為了周小唯的人身安全著想,但你剛才那個說辭,聽起來就像是要分手。”
“我沒那麼想。”費暢說,“事態緊急,我也不能給她解釋太多。”
“再急,也有時間讓你說幾句好聽的哄哄人家姑娘。”李駭說,“哪怕你編個什麼出趟遠門都好。”
“那小唯肯定會一直聯絡我的,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費暢說。
“聽著,女人和男人不同,她們一旦愛上誰只會越陷越深。你當初喜歡周小唯,我反對,你向她表白,我也不反對。但當她答應你表白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融入你的生活。你我的秘密,早晚要讓她知道。否則,對一個愛著你的人來說,太不公平。”
費暢很少見到李駭用這麼認真的表情對自己說話。
“我會告訴她,但不是現在這個時機。煞刀的能力,你我都看到了。一對一,勝算只有五成。若二對二,勝算連四成都沒有。如果二對十,對二十呢。”費暢說。
“我早就跟你說過規矩的重要性,可你偏偏為了一個女人壞了規矩。現在後悔嗎?”李駭問。
“我也說過,這件事跟周小唯沒有關係,她只不過是一顆火種而已。”費暢說。
“所以,你就是變形金剛?”李駭被氣笑了。
“很久以來,我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我們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會成為兵孩,而不是成為一個普通人。後來我想明白了,力量,可以貫徹我們心中的正義。”費暢說,“就像夏家逼羅大川的女兒跳樓,夏舒源和林紫萱真的不用受到懲罰麼?這是對的嗎?”
“原來你對那件事一直耿耿於懷。”李駭說。
“不光那件事,我對很多事都沒有忘記。”費暢說。
“打住,我不想聽你自詡的正義觀。”李駭說,“我只知道你的這份正義,給我們帶來了麻煩。”
“你,被刺下R10的收割者,居然會有一天害怕麻煩。”費暢說,“當年那個你去哪了?”
“你我為什麼要隱藏於城市之中,為的就是要跟曾經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野獸告別。我不想再變成當年的那個我。”李駭說。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過去已經無法改變,所以,我們才更應該做些什麼。”費暢說。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駭說。
“心裡話。”費暢說。
“屁!”李駭吼道,“你說的簡直就是白痴動畫片裡的臺詞,幼稚,可笑!”
“我就是這麼幼稚,這麼可笑,從你認識我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是這樣。”費暢說,“也就是因為我幼稚可笑,才願意從死人堆裡把你救出來。”
“是,我永遠欠你一條命。”李駭的聲音變冷,“不用提醒,我也記得。”
“我沒有這個意思。”費暢說。
從在阿瑞斯的訓練基地到逃亡再到如今,李駭和費暢已經認識七年了,兩人的談話從未像現在這樣尖銳。
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
不僅收不回來,最關鍵的是,潑出去之前的水溫是什麼樣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被潑中時的感受——是燙得肉疼,還是冷得心寒。
這時候的李駭與費暢,兩人之間像是突然撕開一條結痂,下面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費暢後悔起來。
他自己不明白、也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冷靜,越來越衝動。就像李駭說的那樣,幼稚、可笑。
“沒什麼,說出你心裡話對你我誰都好。”李駭說,“畢竟我們也不是親兄弟。”
李駭說這話,帶著報復的意味,像一根針扎進了費暢的心裡。
“我……”費暢還要說些什麼。
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已經過了凌晨,誰會來這裡?
沒等費暢開口詢問,門被開啟了。穿著短裙,露著長腿的顧芝推門而入,右手握著一瓶紅酒。
“你怎麼來了?”費暢問。
“你沒告訴他?”顧芝看向李駭。
“我叫她來的。”李駭說。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費暢問。
“你還不是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李駭言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