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靈咒是一種古老並且罕見的奇人能力，古老到借用聖門的資料庫才查出它的資訊。本以為早已絕跡，沒想到卻在你身上發現蹤影。”達爾文博士說，“這種能力很是神奇比起奇人能力更像是某種魔咒。只有當你對一個人產生極為強烈的愧疚之心時才能啟用能力，否則沒有任何影響。所以阿瑞斯才一直把你當做單能力的奇人。”
李駭暗中試了試，雙腿還是沒有知覺。
“時間還早，你還要聽一會這個故事。”達爾文博士注意到李駭的“小動作”。
李駭不說話。
“你大概想象不到，當時的我們有興奮。”達爾文博士說，“躺在手術臺上的你相當於躺在博物館裡的珍寶。你覺醒了阿修羅王是第一道驚喜，活了下來是第二道驚喜，你是雙能力奇人是第三道驚喜，另一個奇人能力居然是極為稀有的愧靈咒，是第四道驚喜。你一個人的價值頂的上所有烙印者的總和，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治好你。可當時，擺在我們面前存在著一個極為棘手的難題。還是出在愧靈咒身上。”
“我剛才說過，愧靈咒比起能力更像是魔咒。凡是一旦開啟這個能力的人，便會產生出一個靈。那是一種不是幻覺的幻覺。說是幻覺，是因為只有能力者本人能看到。說不是幻覺，是這個可以對物質世界造成影響，最直接的反應就是阻止能力者本人的自殺。”
李駭還是不說話。
“雖然你不說話，但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為什麼擁有愧靈咒的人想要自殺，道理很簡單，逼人自殺也是愧靈咒幹的。能力者心中凝出的那個靈，擁有著讓能力者產生強烈愧疚之心的那人的外貌形象，它反反覆覆地出現在能力者的眼前，變本加厲地讓能力者產生愧疚，從而讓此人精神崩潰，以死解脫。但愧靈咒又偏偏不讓能力者自殺得逞，能力者吞槍自盡，子彈穿過後腦，但半天後就會癒合。能力者跳樓，即便是四肢斷裂，斷骨刺穿肺葉，只要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兩小時後就能爬起來健步如飛。根據資料記載，古代曾有一位擁有愧靈咒的人跳進了火山口，你猜結果是什麼？結果是，無盡的冰寒將火山熄滅了。活容易，死容易，而愧靈咒要做的是讓能力者生不如死。所以你應該猜到了，在覺醒阿修羅王之前，你先覺醒了愧靈咒，而之後覺醒的阿修羅王雖然能將你焚燒成灰，卻被愧靈咒判定為一種自殺行為，愧靈咒就這樣保住了你的命。”
“但我還是會死。”李駭說。
“對，愧靈咒並不是讓人永生不死的能力，任何你無法預知的死亡都會殺死你，比方說，暗處射在的子彈，再比方說，一杯你毫不知情的毒藥。”達爾文博士說。
“所以，液氮沒有殺掉我不僅僅是阿修羅王，也是因為我知道液氮足以殺掉我，觸發了愧靈咒的保護。”李駭說。
“冰雪聰明。這個詞放在此刻還真是貼切至極。”達爾文博士說，“擁有愧靈咒的你，被我們成功治好，但很快就被愧靈咒逼瘋了。我們花費了極大的氣力絕對不是想得到一個發瘋的雙能力奇人。於是我們對愧靈咒開展更深層次的研究，後來我們得出一個方案，對你進行了第二次手術，刪掉了你對小女孩的記憶，同時在你對小女孩的愧疚之心上捆綁鉛塊，沉到了你意識的最底層。但手術產生了副作用，對記憶的刪減讓你喪失了部分人格，簡單地說，就是從一個瘋子變成一個麻木無情的行屍走肉。幸運的是，這個副作用很容易修復，只需要重新給你編一套性格即可。編譯性格需要模板，估計你已經猜到了，沒錯，你的性格是繼承於我。幽默、風趣，討女孩子喜歡。”
讓達爾文博士意外的是，李駭聽完這段話後臉上沒有出現任何激動的表情。
“從手術結束到修養，足足持續了半年。半年後，你再度與費暢重聚。接著你就開始籌劃逃離阿瑞斯。”達爾文博士說，“根據我們的推算，你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雖然你在手術中沒有意識，但手術的巨大痛苦卻保留在你的身體記憶裡。你對阿瑞斯產生本能地敵對與排斥。當時阿瑞斯正在啟迪神選之子計劃，於是我們就順水推舟，放你們離開了。”
“一切都是你們安排好的。”李駭說，“包括顧芝。”
“那倒不是，顧芝是個意外。她弟弟死於火塵症，但她非要把仇恨記在阿瑞斯身上。我們知道她出現在你們身邊，也知道她想做什麼。但我們沒有插手。實驗樣本與隨機變量產生接觸，本就是神選之子計劃的重要目的。”達爾文博士說，“而事情的順利程度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期。”
“還有一分鐘，你就能重新站起來，在那之前我必須離開，所以我要抓緊時間了。”達爾文博士說，“我想想，還有什麼沒對你說，對了，顧芝的死，我應該給你一個解釋。我們在顧芝體內注射的藥物的確是極好的補品，會加強她的體魄。同時，還有一個效果就是能讓阿修羅之間產生共鳴。簡單地說，當多名阿修羅在場，會加快她體內阿修羅覺醒的程度。至於她覺醒為阿修羅王，純碎是你的功勞啊。你獲得了天音環，又認識了馬文遠，兩枚天音環讓顧芝體內的阿修羅本就超出正常水平。如果她沒有被阿修羅加強，她今天不會死在這裡。”
“如果她沒有被天音環加強，你會讓她死於另一種死法，不是嗎。”李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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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你看穿了，真不愧是複製了我的性格的頂級兵孩。”達爾文博士說，“沒錯，顧芝必須要死。你肯定看過不少英雄電影裡的套路，凡是對英雄重要的女人最終都會死在反派之手，搞得就像是反派一直暗戀著英雄。事實上，套路的存在皆是因為它有效。為心愛的女人報仇是極強的驅動力，把他推到反派面前。費暢是一個足夠重的砝碼，但我們卻會擔心他會對你失去吸引力，所以我們就加重砝碼，顧芝一死，你必然會找我們來復仇。”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達爾文博士說，“李駭，我在聖門等你。”
李駭目送他們的離開。
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的手慢慢恢復知覺，因為憤怒他握緊了拳頭。
而此刻，他發現右手腕產生奇怪的感覺。
套在手腕上的天音環竟變成一串詭異的數字。
這代表著什麼……
阿瑞斯分部的停機臺。
達爾文博士順利登機，費暢已經乘坐上一架飛機提前離開。
他的座位旁，躺著一個長方形的沉睡艙。
艙門是透明的。
可以看到裡面填滿了淡綠色的液體。
以及，一個極美的女人。
她閉著眼睛。
赤裸的胸脯微微起伏，說明她是活著的。
“備份好的記憶已經匯入進去了嗎？”達爾文博士說。
“已完成百分之八十。”工作人員說。
“很好。”達爾文博士看向窗外，自言自語道。
“李駭，你只要來到聖門，我就把這份大大的驚喜送給你。”
第三卷：拯救計劃。
完。
明天，第四卷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