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暢突然醒來,他猛地坐直身體,才發現身在自己的床上。
他怎麼回來的?
他不是應該在山頂上麼?
頭疼讓他回憶起最後一幕——黑衣老人一掌將李駭擊飛。
他下床,雙腳卻不受控制,整個人撲在了地上。
“你醒了?”
出現在費暢視線中的是一雙女人的腳,踩著拖鞋,腳踝白晰。
他抬頭往上看。
“再往上看就是耍流氓了。”女人說。
費暢認出來了,這個女人是顧芝。
“怎麼樣,看到我穿的是牛仔褲,是不是很失望?”顧芝笑問,她手裡端著一隻碗。
“你怎麼出現在我家。”費暢說。
“真夠沒良心的。”顧芝說,“要不是我,你們倆誰都回不來。”
“李駭呢?”費暢問。
“在自己房間睡著呢。”顧芝說。
“他什麼時候會醒?”費暢問。
“你覺得我是保姆還是醫生?我怎麼知道。”顧芝說。
費暢雙臂把自己支撐起來,發現不僅僅是腳,而是兩條腿都沒有了知覺。
“你先上床乖乖躺好。”顧芝並沒有上前扶一把的打算。
費暢用雙臂拖著身體,費力地爬回床上躺好。
他檢查了一下,身上衣服正是上山頂的那一套,說明顧芝沒有動過自己。
“你看起來很淡定。”顧芝坐在他的床邊。
費暢用眼神表示出他的不情願,示意顧芝下去。
“別這麼小氣,我就坐一會。”顧芝說,“通常人要是發現自己癱瘓了,第一時間恐怕會崩潰。”
“我不是癱瘓,只是脫力造成的神經麻痺。”費暢說,“這不是第一次。而且,如果我真癱瘓了,你口氣不會這麼輕鬆。”
“這是你想多了,你癱不癱瘓,我可不在乎。”顧芝說。
“你在乎,我要是癱瘓了就等於少了一個能幫你的人。”費暢說。
“能說話,就說明傷的不夠重。”顧芝把手中碗遞過去,“來,喝了。”
“這是什麼?”費暢問。
“蜂蜜。”顧芝說。
“你放桌上吧。”費暢說。
“李駭回到這個房子,就囑咐了我這麼一件事,說完就暈倒了。”顧芝說。
“一會我就喝。”費暢說。
“我看著你喝,趕緊的,別廢話。”顧芝要動手逼他。
以費暢現在的身子骨對顧芝來說,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掙扎是沒用的,反而被人看笑話。
費暢接過碗,仰頭喝了半碗,臉上的肌肉緊在了一起。
“蜂蜜那麼甜,你卻像喝砒霜。”顧芝說。
“人總有喜歡和討厭的東西。”費暢說,“你和李駭到哪一步了?”
“別緊張。”顧芝問。
“你為什麼這麼聽他的話。”費暢說。
“那你呢?”顧芝說。
“我怎麼了,我可不聽他的話。”費暢說。
“我是說,你覺得我和他到了哪一步?”顧芝問。
“最好什麼關係都沒有。”費暢說,“李駭玩不過你。”
“你對他這麼沒信心?”顧芝說,“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對他難以自拔,迷失自我的。誰讓我是個女人呢。對了,我忘了,你這傢伙根本不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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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扯這麼遠。”費暢說,“我想知道我是怎麼清醒的。”
“你不會想知道的。”顧芝說。
“我想知道。”費暢說。
“不後悔?”顧芝問。
“不後悔。”費暢說。
“那個時候,安全鎖解開、失去意識的你,正要對李駭痛下殺手。”顧芝說。
“我要對李駭下殺手?”費暢說。
“對,你正要殺他,結果我上前抱住了他,我們倆擁吻在一起,用愛情的力量給了你狠狠一擊。你接受不了這種刺激,就暈倒過去。你因為受刺激而解開安全鎖,又因為受刺激關上安全鎖,這也算是負負得正了。”顧芝說。
“……”費暢。
“怎麼,你還不信?”顧芝說。
“你覺得我該信嗎?”費暢說,“你簡直就是在胡扯,李駭的話嘮病傳染給你了。”
“這種情況,是不是就是中國古話中的那八個字?”顧芝說。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費暢說。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顧芝說。
“……”費暢看著顧芝,半天擠出一句話,“你好歹也是一個女人,有點矜持好不好。”
“矜持是什麼?能擋子彈麼?”顧芝說。
“那麼我到底是怎麼醒的?”費暢說。
“李駭給周小唯打了一個電話。”顧芝說,“周小唯的聲音就像是按下了你腦中的哪個開關,你對著電話裡的周小唯,說了一大串表白的話。”
“……你……”費暢說,“你在騙我。”
“我剛才是不是提醒過你,讓你別後悔。”顧芝說。
費暢的臉紅得猶如滴血。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倆怎麼說也是男女朋友。”顧芝說。
“可是……”費暢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突然才發現,純情少男其實挺可愛的,要不然,你跟周小唯分手,跟我在一起吧。”顧芝說。
“你休想。”費暢說。
“等等,我們倆的角色是不是顛倒了?到底是誰在強搶民女,咱倆誰是民女?”顧芝說。
費暢已經完全完全不像再跟這個女人多說一句話了。
“真是的,她說什麼你都信。”聲音從門口傳來。
顧芝和費暢一同看去。
身穿睡衣的李駭靠著門框,他的睡衣沒有系釦子,露出纏滿繃帶的上半身。
“你醒了。”顧芝說。
“你們倆聊天這麼吵,我怎麼能不醒。”李駭說。
“早知道我就該給你放首歌。”顧芝說。
“謝了。”李駭說。
“別客氣。”顧芝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
大姐,是誰剛剛說,自己不懂矜持的?
費暢心中一萬頭食草小動物奔騰而過。
他看著李駭又看著顧芝,很想讓這兩個人從自己房間出去,他倆在太影響人養傷了。
“對了,你剛才說她在騙我。”費暢想起正事,“我沒有在電話裡給小唯說那些話對不對?”
“嗯,沒有。”李駭說。
費暢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但我的確給周小唯打了電話,你也的確對她說話了。”李駭說。
“啊?”費暢說,“我說了什麼?”
“你說,小唯我的事情辦完了,等我。”李駭說。
“就這些?”
“嗯,就這些,說完你就暈了。”李駭說。
因為李駭和費暢都深受重傷,暫時無法自由活動,於是顧芝便開始負責照顧兩人飲食。
費暢告訴周小唯,自己仍在國外,通訊依然不方便。雖然這個藉口漏洞百出,但還是有效地安撫了小唯。
“這丫頭,夠傻的。”李駭說。
費暢瞪他。
李駭趕緊改口,“是天真,是天真行了吧。”
此時的他倆正坐在餐桌邊上,等著開飯。
繫著圍裙的顧芝在廚房忙活著,她低身從下面的櫃子裡取出一瓶新醬油,站起身,小腿一勾就把櫃子門帶上了。
“我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連做飯都這麼性感。”李駭讚歎道。
“可不是麼,誰讓她是大長腿,脖子下面全是腿。”費暢說。
“你這是嫉妒。”李駭說。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費暢說。
“什麼?”李駭說。
“顧芝說,我在山頂就暈了過去,你幾乎是一回到家裡就暈了過去。”費暢說。
“是這麼回事,怎麼了?”李駭問。
“我醒的時候,穿著當天的衣服。而你,穿的是睡衣。誰給你換的衣服?”費暢說。
“誒?對啊,是誰呢?好神秘啊。”李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