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民有人偷偷自稱夫妻關係，神神秘秘的讓恰希塔塔好奇，她曾問過爺爺烏木木，得到的答覆是，夫妻是一種很原始的社會關系，會限制人身自由，早已被內城淘汰。
但恰希塔塔一直覺得爺爺說得並不全對，於是才跟李駭和白芷詢問。
如何解釋清楚夫妻關係，這讓白芷有些犯難。
因為表面看似是對男女、婚姻、家庭關係的定義，實則牽扯到整體的社會結構。
於是，白芷拿出搬出糊弄長輩糊弄晚輩的殺手鐧。
“有些事，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嗯。”恰希塔塔說。
深夜往往會產生很好的聊天氛圍，李駭順著這個話題，問道：“內城既然只有五萬人，人口被精準的控制著，那麼內城是怎麼對付長壽的。”
“什麼意思？”恰希塔塔沒有聽懂。
“你爺爺已經八十多歲了，但看起來跟四十多歲沒有區別，一些被我們外界人視為絕症的疾病想必早就被內城攻克，所以，內城人應該可以活很久很久。老人不死，新生兒誕生，人口必然膨脹，要想精準控制人口，難道要把老人殺掉嗎？”
“對。”恰希塔塔說。
少女回答的如此利落，彷彿是天下最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李駭和白芷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吃驚了一下。
“直接殺掉？”白芷重新確定一遍。
“對內城貢獻越大的人可以活得越久。對平民來說，一百歲生日則是人生終點，會被處理掉。”恰希塔塔說。
“家人不悲傷嗎？”白芷說。
“為什麼要悲傷，百歲入土，新生兒才會被允許誕生，這是一個很穩定的生命迴圈。”恰希塔塔說。
“可你也說，有人可以一直活下去，不覺得不公平嗎？”白芷問。
“當然不，能對內城做出貢獻的人，當然應該活下去。”恰希塔塔說。
“內城中活得最久的人是誰？”李駭問。
“一千至尊。”恰希塔塔說。
“一千指的是一千個人？”李駭問。
“對。”恰希塔塔說。
“那平民可以成為至尊嗎？”李駭說。
他沒期望恰希塔塔會正面回答，畢竟話題已經越聊越深，牽扯的越來越多，說不定已經碰觸到能與外界人講解的那根底線。
但恰希塔塔卻像是一臺稱職的對答機，說道：“如果平民有資格進入內三界，再從內三界進入內二界，再從內二界進入內一界，然後恰好一千至尊中有人死掉，那他就可以進入至尊界，成為一名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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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做到？”李駭問。光聽一下這個過程，就感到十分艱難。
“當然有。”恰希塔塔說，“內城四萬九千人的終生夢想就是在百歲之前成為一名至尊。”
在之前的話語中，少女的語氣一直平淡冷靜不帶一絲情緒，唯獨這句話，吐露出期盼和驕傲。
“我打斷一下。”白芷說，“一千至尊中有人死掉，才會有人成為新至尊，可你之前說至尊可以一直活下去，那在什麼情況下才會死呢，肯定不是老死吧。”
“意外、叛亂、謀反、還有死在外界。”恰希塔塔說。
叛亂和謀反？
聽起來，內城像是王權統治。
“你們的統治者是……”白芷問，
“至高無上的至尊王。共有五位至尊王，聯合執政。”恰希塔塔說，“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今晚先到這。”李駭說。
“那就給我吧。”恰希塔塔伸出手掌。
“嗯？”李駭說。
“上次給你講了那麼多，是請你幫我報仇的定金。現在我要收取講解的酬勞。”恰希塔塔說。
“怎麼有一種被套路的感覺。”白芷說。
李駭笑了笑。
“你要多少。”
“四枚分解炸彈。”恰希塔塔說。
這個數目正好是少女當初請李駭和白芷陪她去黑市的花費。
“我再多給你兩支遮蔽立場，你把與指定人取得聯系的方法告訴我。”李駭說。
“不可能，現在告訴你，誰幫我報仇。”恰希塔塔說。
“小小年紀，還挺精明的。”李駭說。
收到四枚分解炸彈後，恰希塔塔說了一句明天上午見，就去睡覺了。
“心還真大。”白芷說。
“如果我們真要對她不利，根本不必趁她睡著，她很清楚這一點。”李駭說。
“我不是說這個。”白芷說，“她爺爺剛剛死在這間屋子裡，換我肯定睡不著。”
“雖然看起來都是人類，但聖門人的思維與我們差別很大，對我們是忌諱的事情，對他們或許根本無所謂。”李駭說。
“說的也是。”白芷說，“那我們真的要幫她報仇嗎？雖然我們分析倒計時是被人控制了，但那畢竟也只是猜測。萬一倒計時突然開始，而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第三個隊友……”
“倒計時開始後總共有五天時間。如果沒有辦法聯絡到其他人，光憑運氣，恐怕我們也是無法找到隊友的。”李駭說。
“要不是烏木木貪心，殺掉了西格，我們就不會缺隊友，他也不會被你砍掉手臂，然後招來殺身之禍，也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
死者為大，白芷只抱怨兩句就不再說下去。
幾個小時後，天便亮了。
三人起來吃了早飯。
只睡了短短幾個小時，白芷的左腳就能不依靠柺杖慢慢走路了。
“如果中午出發的話，我的腳應該就完全沒問題了。”
“不用勉強。”李駭說。
“不是勉強，是我必須跟你們一起去。你把我自己留在這，我會死的。”白芷說。
“那你之前一個人在森林裡怎麼活下來的，那時候你只有一把手槍。”李駭說。
“此一時彼一時，反正你不能把我自己留下。”白芷說。
“阿修羅族離我們有多遠？”李駭問。
“我的仇人共有三個，洛依族、瑪汗族，阿修羅族。我們先去對付最近的洛依族。”恰希塔塔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李駭只對阿修羅族感興趣，說不定他在解決完阿修羅族之後就會拍屁股走人，所以一定要把阿修羅族安排在最後。
“出發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李駭說。
“什麼？”恰希塔塔說。
“我需要換身衣服。”李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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