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恰希塔塔，李駭和白芷就算再住上一個月也不可能在這片森林中發現這種地下通道。黑暗中，各種菌類散發五顏六色的熒光，大的菌蓋猶如雨傘，小一點的則像是一簇簇豆芽插在山體的縫隙之中，有一種形如高腳杯的透明蘑菇，通體銀光，不停地朝外噴射孢子，讓人第一感覺就是含有劇毒。
二十分鍾之後，前方出現一大塊明亮光斑，便是出口所在，隨後便聽水聲轟鳴——三頭牛從一條瀑布側面的山洞衝了出來，溼潤的水汽沁人心脾。
恰希塔塔是呼查裡族人，他們的傳統習慣是獨居。洛依族則是群居，把房子蓋在草原之上。
——如果那玩意可以稱作房子的話。
三人抵達一座小山頭，任由三頭牛在後面吃草。山頭下的那片草原的地表上像是鑲嵌著七八個巨大的龜殼，外面圍了一圈矮矮的柵欄。
恰希塔塔說那就是洛依族的村莊。
“他們住在地底下？”李駭說。
他突然想起一個古老的段子——有個村莊花錢請人來建煙囪，結果施工隊將圖紙拿反，挖了一口深井。
“因為這樣會讓他們覺得安全。”恰希塔塔說。
其中一個“龜殼”開啟了一個天窗，一個人騎著一頭巨大的鴕鳥跳出了出來，後面又跟著跳出兩三個騎鴕鳥的傢伙，這群人跑出了村子。
李駭注意到雖是鴕鳥，但腦袋比動物園見到的鴕鳥大好幾倍，而且造型更像是恐龍。
“有點意思，他們居然把鴕鳥馴化成了坐騎。”
“那不是鴕鳥。”白芷聲音中透著難以置信，“是竊鶴。”
“又是早已滅絕的上古野獸？”李駭問。
“中更新世時期生活在南美洲，後來板塊運動讓南北美洲連在一起，竊鶴逐漸被北方的食肉動物滅絕了。”白芷說，“竊鶴攻擊力很強，看成猛禽中的霸王龍，洛依族能馴養竊鶴，我們要小心一點。”
“你打算把下面整個村子都殺光？”李駭問。
“不，我想殺誰的人只有三個人。我不需要你們出手殺人，只需要保護我。”恰希塔塔說。
三人完善了一些應對突發事件的手段和細節之後，走下山頭。
走進村子，李駭發現這些“龜殼”並沒有山上看起來那麼矮，每個龜殼有四個進出口，只需微微弓腰就能進去。
順著龜殼下面的土坡，三人來到了“地下一層”，暖烘烘的糞臭味撲面而來。
這一層竟然是圈養竊鶴的地方，一頭頭竊鶴被木板間隔開，比起馬廄，更像是洛依族的“停車場”。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種滅絕的龐然大物，李駭和白芷難免想仔細觀察一下。每一頭竊鶴都有三米多高，羽毛粗獷，脖頸和腿部覆蓋著片片赤鱗，全包圍的金屬籠頭龐套住了它們的尖嘴，露出拳頭大的銅色眼睛，兇狠很地盯著三個外來者，濃濃的糞臭也無法掩蓋它們身上的血腥味。有幾頭原地踏步起來，如果不是被脖頸那根粗壯的鐵鏈拴著，恐怕早就衝了出來。
“好想拔一根羽毛作為收藏。”白芷捂著鼻子說道。
“它們的肉估計不會太好吃。”李駭說。
“這種環境下，虧你也能想到吃的。”白芷說。
“臭豆腐、臭鱖魚、榴蓮可以聯合告你味道歧視。”李駭說。
三人走了一段路，李駭和白芷發現地下空間四通八達，地面上龜殼並非代表獨棟建築，而是不同的出入口罷了。
很快，通往下一層的下坡就被找到了。
剛走到一半，迎面走上來兩個男人，前面那個人用手指旋轉著一大串長鑰匙，想必是上樓取“車”。
三人的出現嚇了對方一跳。
砰。
轉鑰匙的男人直接被一槍擊飛，兩枚冒著煙的空彈殼從雙管獵槍彈出，恰希塔塔填入兩枚新的。
後面的男人轉身就跑。
砰。
他雙膝爆開血漿，撲倒在地。
“夠暴躁啊。”李駭說。
恰希塔塔填彈。
這兩次開槍，她都沒有置人於死地。
三人抵達地下二層，無需再往下走了，因為洛依族的人很快就包圍上來。
除了奇裝異服，李駭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這群人的衣著打扮，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門，刀、劍、斧……手槍、步槍、手榴彈……甚至一些李駭見都沒見過的武器。
或許是換了迷彩軍服的原因，對方花費了一點時間，才認出來的是恰希塔塔。
當然，對她為什麼來，也是心知肚明。
三個形貌兇悍的男人撥開人群，嘰裡呱啦說了一堆李駭和白芷聽不懂的話。好奇心像是貓爪一樣撓著白芷的心，她恨不得替恰希塔塔用舌印在那三人身上蓋一下。
圍觀的洛依族人給三個男人讓開一條路，恰希塔塔跟在他們後面。
很快，前方出現了一個很原始的大坑，其中一個男人先一步跳了進去，恰希塔塔跟著跳了進去，看樣子雙方已經談妥是要一對一的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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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坑，讓李駭想到了鬥犬。
“只要我沒有生命危險，你們就不要出手。”恰希塔塔對李駭和白芷說。
恰希塔塔對面的男人左手持著用各種廢舊零件組合在一起的盾牌，右手握著一柄戰斧。無需有人喊開始，他朝恰希塔塔衝去。
雖然與冷兵器作戰，恰希塔塔的雙管獵槍佔盡優勢，但這個坑直徑只有十五米，恰希塔塔如果一槍無法幹掉對手，她將沒有開第二槍的機會。
砰。
槍聲轟鳴。
數百發鋼珠噴射而出。
如此近的距離，區區一面盾牌根本擋不住。
但那面古怪的盾牌上亮起一面能擋住正前方的淡藍色光罩，鋼珠沒有擊穿光罩，然後咻的一下，全部被盾牌吸去。
男人的戰斧當頭劈下，恰希塔塔側步躲避，卻被男人一腳用力踹中腹部。
恰希塔塔後背撞在大坑的牆壁上，男人大步朝她邁去。
在他眼中恰希塔塔根本不是戰士，而是一個小女孩。
而他不會對小女孩手下求情，更不會給她填彈的機會。
他揚起戰斧。
李駭沒有下場營救。
因為坑上所有人都看到男人腰側有紅光在閃。
閃到第三下。
噗。
男人的腰部就像被積木玩具被抽走一層，完全消失了，男人的胸部直接落在胯骨上，然後兩截屍體摔在地上。
ps：這是一個和昨天一樣的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