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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話 少女復仇06

瑪汗族和洛依族一樣以部族為單位群居生活,但人數相對洛依族要少一點。

洛依族把房子蓋在地下,瑪汗族則把房子蓋在樹裡。

這讓李駭聯想到各類奇幻故事中的生活在森林裡的精靈族,他們將木屋蓋在參天大樹的樹枝上,圍繞粗壯的樹幹上雕刻出樓梯。

“蓋在樹裡面,指的是在一棵大樹的中間挖出一塊巨大的空間嗎?”李駭問。

“不。”恰希塔塔否定這種說法。

進一步聊下去,李駭才明白瑪汗族所謂的蓋房子,更準確地說是挖一張床——他們樹幹上豎著挖鑿出一個類似棺材的的洞,每天晚上傾斜著身體站在裡面睡覺

之所以會這樣,跟瑪汗族的信仰有關。這個種族堅信萬物是從植物開始誕生,人類的祖先是樹上結出的果子,落地後無法再回到樹上,於是模仿哺乳動物繁殖後代。

用站立睡在樹裡的方式,等於返璞歸真,可以直接受到樹木的滋養,讓人類擁有強大的力量。

“那他們強嗎?”李駭問。

“白天時,他們幾乎是無敵的。”恰希塔塔說,“所以我們才要晚上去。”

無敵?

這個詞引起李駭的好勝心。

從奇人能力的角度來說,瑪汗族的能力是操控植物,白天時,他們的意識可以與整片森林連接成神經網絡,外來者如果膽敢侵犯他們的領地,等於用肉體凡軀和整片森林作對。

但死在瑪汗族手中的人很少很少。因為他們的傳統是白天時從不殺人。

到了夜晚,大部分瑪汗族人因為白天意識與森林相連接,會變得十分疲勞,進入樹幹的懷抱後,竟會陷入極深的沉睡。

然而,就像任何種族都存在個體差異一樣。

瑪汗族當中有一小部分人與森林間建立的連線十分微弱,晚上時他們的精力將異常旺盛,被稱為“人目鴞”。他們負責部族夜間的守衛工作,以及在外捕殺獵物——除了提供肉食的動物之外,便是提供分數的流放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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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只有一張床?那自己的東西放哪?”白芷問。

“物資基本上是族人共用的。”恰希塔塔說。

瑪汗族另外一個特點是沒有強烈的個人財產意識。就像樹上的果子之間不分彼此一樣,族人之間的物資是被集中在一起,誰用誰取。

“實話實說,我覺得你們呼查裡族人比瑪汗族先進太多了。”李駭說。

恰希塔塔絲毫沒有把這話當成一句誇讚。

瑪汗族的位置要比洛依族遠很多,三人騎牛趕路,然後又步行爬上一個山頭,才邁入瑪汗族領地的邊緣。雖然森林外圍漆黑一片,但不能看出,這片森林和其他森林大不一樣,樹木不管從高度還是粗度都遠勝別的森林一籌。

據恰希塔塔說,森林中的這支部族在瑪汗族中算是規模較小的。

“如果你的仇人恰巧出遠門夜獵了,那你打算怎麼做?”李駭問。

“天亮前,他們必須回來。”恰希塔塔說。

三人潛入森林,樹木排列密集,越往裡面走,越覺得像是進入了一座迷宮。

或許是心理作用,白芷總感覺這些有些樹在動,但定睛一看,樹木一切正常。

這讓白芷心裡發毛。

“不對勁啊。”她輕輕捏著李駭後背的衣服。

“應該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李駭也感覺到異常,但沒有聽到周圍有其他動物的心跳聲,也感測不到恆溫動物的體溫。最糟糕的情況無非是遭到幾頭巨蟒的埋伏,但那夠不上威脅。

三人走得更深了一些,周圍黑得猶如濃墨,明明睜著眼,卻已經連手指都看不到了,只有李駭微微的呼吸聲,能讓白芷安心。

恰希塔塔右掌蒙著一塊布,探入腰側的小包,從包中掏出了一團昏黃的光。

螢珠。

李駭曾見過烏木木使用這種照明工具——雞蛋大小,可以飛在空中發出強光。為了不讓過亮的光線暴露三人位置,所以恰希塔塔才用布包著它。

昏黃的光溫柔地將黑暗推開一點,接著,白芷的頭皮瞬間炸麻。

——黑暗中一雙又一雙反光的大眼正在盯著他們三人。

他們早就被奇怪的東西包圍了!

恰希塔塔嚇呆在原地,李駭眼疾手快,一把從她手中奪過螢珠,扔掉布,強光急洩而出,好似根根利劍刺破黑暗。

黑暗中的怪物們猝不及防,紛紛後退,並發出非人的慘叫。

趁著這一刻,李駭看到了它們的真容,竟是一大群猶如被核輻射汙染變異後的超大型竹節蟲!

竹節蟲是自然界中頂級的偽裝高手,難怪剛才連李駭都沒有發現。

強光只能逼退它們一小會,它們很快就發起進攻。

“開槍!”

李駭將螢珠拋在天空,照明範圍瞬間擴大了兩倍。

火花在黑暗中炸亮,白芷和恰希塔塔背靠背地拼命射擊,子彈命中之處,巨型竹節蟲的身體爆開漿液。

李駭拖刀衝出,刀光起伏,幾頭竹節蟲瞬間被斬開身體。

但死在前面的竹節蟲並沒有阻止同類的腳步,大量的竹節蟲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憑李駭一人,殺掉一千只竹節蟲都沒有問題,但很難保證這個過程中白芷和恰希塔塔不出事。

他從後面抓住恰希塔塔,把她拋向天空,然後持刀的右手摟住白芷的腰,猛然一跳,半空中用另一條手臂夾住恰希塔塔。

李駭落在一個樹枝上,腳下再一用力,朝對面的更高的樹枝跳去。

三人在空中躍出一條弧線,螢珠跟在身後,地上的巨型竹節蟲一邊抻著脖子看向三人一邊邁腿直追。

李駭將距離算得很準,雙腳正要落到樹枝上,樹葉陰影中同時刺出兩根長矛。

雙臂夾著兩個女人的李駭在半空中避無可避,擋無可當。

但李駭絕對不會死在這裡。

赤色灰燼在這一瞬衝體而出,如飄帶搖曳。

長矛刺中李駭胸口猶如刺中從天而降的金屬怪獸,李駭不僅沒有受傷,受到反作用力的長矛反而將兩個矛手頂下樹冠。

但,這是一個剛開始。

無數支箭,從四面八方湧射而來,猶如傾盆大雨。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