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開心太早。”熙炎說，“我剛才所說的聖門可以起死回生，指的是技術方面的。事實上，根據古律，即便是聖門也要遵循生老病死，所以起死回生算是禁術，被至尊嚴格控制著，絕不會輕易使用。”
“如果我成為神，就可以命令他們對嗎？”李駭說。
既然有辦法讓顧芝復活，李駭可以為此做任何事。
別說成為神，就算有神敢阻止他，他連神都可以殺掉。
“你可以這樣理解，但有很大的困難。”熙炎說，“首先即便阿修羅族奪回內城，卻奪不走古律賜予至尊的權利，而選神便是其中一項。即便你成為極勝王，也未必能成為神。其次，神也無法命令至尊，只有至尊王可以。從真正的實力來說，至尊王是凌駕於神之上的。簡單地說，你成為神，擁有的是可以向至尊提出讓某人起死回生請求的資格。”
“不成為神也可以向至尊提出請求，對吧。”李駭說道。
熙炎從始至終沒有對李駭說謊，但不意味著她會把所有實話都說給李駭聽。
“雖然我很不想告訴你，但的確如你所說，神衛之戰排名靠前的人，也有資格這種近似神蹟的請求。但可被實現的名額只有一個，而且還有可能被其他參賽者投反對票否決掉。”熙炎說。
“我明白了。”李駭說。
熙炎等著李駭最後的答覆。
白芷也在看他，相對熙炎的從容，她內心緊張很多。
只要李駭答應熙炎，那麼神衛之戰對他就不再有意義。但白芷仍是參賽者，此刻倒計時只剩下兩天半，缺少兩個隊友的她已經無法再進入內城。進不了內城，她就無法與達芬奇獵犬的其他成員匯合，她不僅白來聖門一趟，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會是問題。難道讓她搖尾乞憐地求李駭把她留在身邊？
不，她做不到。
“好，我答應你。”李駭說。
這是白芷料到的結局，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頓時心如死灰。
“是以成為神為目標嗎？”熙炎問。
“當然。”李駭說。
“我剛才給你說清楚了，至尊未必選你。”熙炎說。
“當候選人只有一個時，他們必須選我。”李駭說。
熙炎笑了起來。
“真不愧是阿修羅王。”
阿修羅眾立馬忙了起來，準備迎接新王的盛宴。
天黑時，兩排火把從山腳一直點燃到山頂，猶如一道通天火梯。每一名阿修羅眾、不分男女老少都用染料在鬼面上畫上特殊的花紋，他們圍著巨大的篝火跳起古老的舞蹈，動作時而剛勁有力，時而嫵媚妖嬈，讓人分不清舞者的性別。
跳著跳著，白芷眼前竟產生出了幻覺，彷彿跳舞的不是百名阿修羅眾，而是數百近千名豔麗無比的美人，她們歡聲笑語，連樹濤都開始附和。
李駭和熙炎坐在高臺之上，熙炎為他講解這支古老舞蹈的意義與故事。
“精彩的來了。”她說道。
六名阿修羅眾用胳膊組成一片睡蓮，抬著一個半跪著的男人。六人雙臂同時用力，將男人朝上拋去，男人借力一縱，像是鷹隼般急竄高空。
雖然動作很快，憑李駭的眼力還是認出他就是那個揮袖驅散林中山霧的男人。
“他叫阿萊惜，是我的得力幫手。”熙炎介紹道。
只見那個男人身體在半空中旋轉，右手一撈，竟戲法般憑空多出一個大碗。
男人朝下墜去，被六個阿修羅眾以相同的睡蓮姿勢接住，再次抬臂，男人躍出，落在了高臺之上。他快走三步，然後半跪在李駭和熙炎面前，雙手高高捧著那個大碗。
李駭本以為是空的，實在是裝滿了清澈無比的液體，彷彿阿萊惜取來的是天水。
“這就是甘露。”熙炎說。
“真貨？”李駭問。
“是，又不是。”熙炎說，“這是迎接新王的儀式，但並沒有神話中的效果。”
阿修羅眾的舞蹈停止了，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這一幕。
李駭站起身，接過那個大碗，一飲而盡。
這是一碗剛剛消融的冰水，喝完之後，李駭從頭到腳都被一股冰冷寒意侵襲，但片刻後，這股寒意便轉為火燒。
這火燒的太猛，太烈，彷彿要燒盡世間萬物。
李駭的視線變得扭曲蒸騰，耳邊一切的聲音都變得十分遙遠。
“李駭。”
他意識到這是白芷的聲音。
他尋找聲音的源頭，卻發現天旋地轉。
終於他看到了白芷，而且是傾斜的。
李駭變得清醒起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衣服也換成和熙炎一樣的寬袖長衣。
“怎麼回事？”他問。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白芷說，“你喝完那碗東西之後，沒過多久全身都冒起了大火。我以為是他們要暗算你，想去救你卻被攔住。接著，你身上的火越來越旺，把衣料全部都燒光了。”
“燒光了？”李駭說。
“是的燒光了，但你當時被火焰包裹著，沒人能看到你的裸體，除了你旁邊的女阿修羅王。接著，你……”白芷停住了。
“我都無意識地裸奔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李駭說。
“你長出了一對角。”白芷說。
“這些阿修羅各個頭頂長角，那麼你早該料到身為阿修羅王的我遲早也會長角，不該驚訝。”李駭伸手一摸額頭，是光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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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給掰斷了。”白芷說，“所有阿修羅中看到這一幕立馬下跪，我猜是被你嚇到了。你為什麼這麼做？掰斷角之後，你就暈倒了。”
“我怎麼知道。”李駭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距離你暈倒三個小時，剛好是後半夜。”白芷說，“你暈倒後，他們就把我和恰希塔塔送進這個屋子，沒過多久，換好衣服的你就被阿修羅們抬了進來。順別一提，你的衣服大機率情況下是那位女阿修羅王親手換的。至於換衣服時，你們還做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真可惜我當時沒醒。”李駭說。
“只要你開口，我相信那個女阿修羅王會滿足你再來一次的要求。”白芷說。
“問吧。”李駭說。
“你都沒醒，我問你什麼。難道靠想象現場編一段香豔故事給我聽嗎？”白芷沒好氣地說。
“不。你真正想問卻沒好意思問的是，我為什麼答應成為熙炎成為阿修羅族的新王。”李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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