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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話 外城重逢03

怪臂女的右拳爛到像是被坦克碾過,她面色痛苦卻沒有發出慘叫。換在外界,人的手傷到這種程度,就算國際最頂尖的外科醫生都無力回天,但自從李駭見識過恰希塔塔家中的治療機,他便明白在聖門只要人沒死,再重的傷都有機會被治癒到完好如初。

那兩枚詭異黑球回到男人手中,怪臂女退到一旁。

是要單挑?

然而缺了怪臂女的爆發力,單憑男人自己還能發揮出詭異黑球的威力嗎?

答案是,能。

男人掌心彷彿生出磁場,兩枚黑球繞著圓形軌跡旋轉起來,越轉越快。

決鬥中,機會稍瞬即逝,李駭此刻只需一個踏步上前,一刀就能斬掉男人的手。但李駭沒用動,他實在想看看這個男人究竟能搞出什麼么蛾子。

一隻手,突如其來地蓋在了兩枚旋轉中的黑球之上。

操縱黑球的男人愣住了,轉頭看向手的主人。

之前混戰中,包括黑球男、怪臂女在內共有五個人坐著看戲,出手阻止黑球男的是五人中最後一個。

此人身材挺拔,套著棕色斗篷,風帽遮住面容只露出下巴。

他的干涉並沒有引起黑球男的憤怒,或者說,黑球男在此人面前不敢憤怒。

“很少同時見到兩位阿修羅王。”男人摘下風帽,用標準的中文說道。

由於聖門尖端的科技,讓這裡的人都十分不顯老,而這個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細看之下卻透著一股滄桑感,彷彿是一具年輕的身軀裝著蒼老的靈魂。

一道銳利並且深刻的舊傷疤豎著切開他的右眉骨,朝下貫穿,眼眶裡是一枚純灰色的金屬義眼。這讓李駭想到了阿瑞斯的教官。但他臉上刻著的奇怪刺青符號,已經暴露出他的真實身份。

“你是一個船伕。”李駭說。

“曾經是。”風帽男說。

“那現在呢?”李駭問。

“一個靠懸賞餬口的可憐人。”風帽男說。

“阿修羅是聖門的通緝犯?”李駭問。

在此之前,李駭對阿修羅這個種族的瞭解,只源自於熙炎,趁這個機會正好可以從旁人口中套問到更多資訊。

“並不是,但阿修羅的腦袋很值錢。”風帽男說。

“我說過,阿修羅在這裡並不受歡迎。”熙炎在李駭背後笑著說道。

李駭覺得熙然正好說反了,阿修羅很受歡迎,起碼很受這些賞金者的歡迎。

“你覺得面對兩個阿修羅王你有多少勝算?”李駭問。

“我只知道,阿修羅王從來不以多欺少。”風帽男說。

“所以你很自信一對一能贏我。”李駭說。

“可以一試。”風帽男說。

“有趣。”李駭突然前踏一步,出刀。

轟的一聲。

酒吧大門被風帽男撞開,他拖著長斗篷鬼魂般飄到街對面的建築之上。

他手中的一對拳刃十字交叉,擋住刀斬之處因為高溫而發亮。

李駭閒庭信步地從酒吧裡走出來,右手拖著長長的七尺長刀,刀尖在地面上劃出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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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擋住這一刀,你很強。”李駭抬頭說。

風帽男把風帽重新拉到頭上,遮住臉,像是代表刺客正式進入戰鬥狀態,他腳下一蹬,人朝李駭射去。

李駭揚刀,從下到上逆向一斬,幹淨利落地將風帽男一剖為二。

刀刃上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就像是斬開了空氣。

事實上,李駭斬中的的確只是空氣。

風帽男竟施展了類似蜃樓的幻象。

無需聽音辨位,豐富的戰鬥經驗讓李駭轉身,同時帶動長刀朝左橫斬。

乒的一聲。

長刀砍中的“空氣”發生扭曲,棕色斗篷倒飛而去。

李駭縱步一追,風帽男再度消失。

蜃樓這種能力主要是透過欺騙對手的視覺從而欺騙對手的大腦,直接構造虛假的幻象,可一旦對手擁有敏銳的嗅覺和聽覺,就很容易被識破。

李駭連斬兩刀,第一刀為虛,為的是逼“透明”的風帽男躲避,從而撞進第二刀的陷阱裡。

第二刀砍中了實物。

並非是人。

而是一顆雷。

劇烈的白光瞬間填滿整個街頭。

李駭眼睛一眯。

氣味、聲音、影像,風帽男已經面面俱到,連阿修羅王都成功騙過了,一對拳刃殺招無聲無息地從李駭頸後出現。

然而……

他的手腕卻被李駭左手抓住。

“抓住你了。”

沒有睜眼的李駭,僅用單臂就能將風帽男整個人從後面摔到前面,右手斜著朝地面補上一記刺擊。

李駭感覺不對。

他睜眼。

羅睺刀插進了地表兩尺深——地上並沒有人。

李駭左手裡只剩了一條胳膊。

“你是屬壁虎的?”李駭問。

側後放傳來風帽男的聲音。

“是我低估了你,沒想到你可以用體溫捕捉到我的方位。”

“只靠小花招是贏不了我的。”李駭將斷臂隨手一扔——這是一條機械義肢。

“阿修羅王的自負,便是害死他的致命弱點。”透明的風帽男再次變得無聲無息。這一次,他竟連體溫都隱藏掉了,完完全全地與空氣融為一體。

這傢伙還真是不簡單。

李駭心中誇讚,心態從遊戲變得認真起來。

他猛地一踏地面,人以極快的速度前縱而出,之後突然轉身回跳。

他第一次跳躍的時候,白芷還能透過慣性判斷出李駭的落腳點,而他第二次跳躍,白芷只來得及轉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李駭也把自己藏了起來。

風帽男顯然比白芷眼力要好,李駭所有動作都被他那只灰色的金屬右眼捕捉的一清二楚。

他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輕而快地朝李駭後背跳去。他身上的這件斗篷可以抑制住周圍空氣的流動,從而不會讓李駭透過風來感知自己的動作。

近了,更近了。

拳刃離李駭的後腰近在咫尺。

突然,他眼前一亮。

赤色灰燼猶如翅膀般撲在他的臉上。

這一招和閃光彈同出一轍。

這是李駭的回禮。

李駭轉身,長刀斜著朝上一斬,將風帽男雙腿齊膝斬落。

刀刃上沒有殘留一滴血。

並非是羅睺刀血不沾刃的特質。

而是,風帽男的雙腿根本沒有流血。

“失去”雙腿的風帽男用鋼絲將上半身吊在空中,膝蓋下端產生出吸力,地上的兩條斷腿飛上天空,啪啪兩聲,與斷膝接合。

“嘖嘖,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李駭稱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