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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2話 神之語11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所有事情彷彿都步入正軌。

周小唯和費暢已經是訂婚關係,等於是父母默許了兩人的同居。由於MSS巨型病變,導致大量人口搬離江州,所以兩人只花了很少的錢,就在租到了大房子,雖然費暢搬了出去,但房子是同小區內的,見面還是非常方便。

費暢搬走,正好可以給顧芝騰地方。

可李駭不主動邀請,顧芝怎麼好意思開口搬進去,跟女性的矜持無關,而是關乎面子,兩人都憋著這事不說。

她不著急,有人替他著急。

女孩子總是這樣的,一旦自己談起甜蜜的戀愛,就立馬操心起周圍的姐妹。

周小唯給費暢吹枕頭風,讓他催一催李駭和顧芝同居的事情。

李駭是什麼性格,費暢再清楚不過,自然沒有答應周小唯,但日子一長,周小唯也生氣起來,覺得費暢是在敷衍她。

“難道你就不希望顧姐姐和李駭更進一步嗎?”周小唯這般說道。

費暢為了哄心上人,開始給李駭打電話。

李駭以工作忙為理由,說以後再考慮,後來被費暢的電話惹煩了,索性直接拒絕電話。

可憑費暢的能力操縱手機無疑小菜一碟,李駭不僅無法拒接電話,而且還會變成擴音。

種種行為,讓李駭有些討厭周小唯起來。

電話的那頭,察覺到李駭情緒的費暢嘿嘿笑道:“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李駭啞然。

是啊,瑣碎、無趣、雞毛蒜皮、家長裡短正是普通人生活的原貌。

從最開始逃離阿瑞斯到加入鬼差,再後來與特事隊的合作,一切的一切,為的就是這一口平淡。

他為費暢感到開心。

可是,李駭有自己的苦衷。

剛開始時沒有感覺,後來每當與顧芝親近,心中便會泛起一抹不詳的預感——顧芝,會因為他而死!

李駭無法得知這份預感從何而來,更捕捉不到任何線索。

大概是做過類似的噩夢吧。

說到夢。

仔細想想,李駭已經好久沒做過夢了。

不詳的預感只是李駭的困擾之一,另一個困擾他的就是照鏡子後會產生的錯覺。

有時候,他準備洗臉,低頭時的餘光卻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並沒有動。當他猛然抬頭看向鏡子時,卻一切正常。

有時候,尤其是深夜的時候,當他離開衛生間,能感覺鏡子裡還有一個自己,就像靈魂鎖在了裡面。

但前兩者並不是最可怕的。

有那麼一兩次,他聽到衛生間傳來哐哐的輕響,那是鏡子被人敲打的聲音——從裡面往外敲打!

李駭覺得自己有可能因為MSS巨型病變的戰鬥,導致產生某種心理疾病。這事特事隊裡的人他誰都沒有告訴,包括廖炎明。但他不是諱疾忌醫的人,他找到了合適的醫生。

他所保護的王靜博士,恰恰就是心理領域的專家。

根據李駭的描述,王靜博士為他做了心理速寫,分析過後,認為大機率是壓力過大造成的,當李駭產生幻覺到某種程度,很有可能會攻擊身邊的人。

幸運的是,只要經過專業的心理疏導,李駭不久就能恢復正常。

於是,在被治癒之前,李駭決定減少與顧芝的見面。

時光如梭,一段日子過後,柳生鬼梔子正式在江州定居下來。有人開啟了她的心結,讓她放棄了對李駭的執念。開啟她心結的是特事隊的一個小夥子,據說是對柳生鬼梔子一見鍾情,從而苦心研究鬼梔子的症狀。

從洗腦的束縛中被釋放出來的柳生鬼梔子對“救命恩人”很是感激,沒過多久兩人就確認了情侶關係,然後柳生鬼梔子也加入了特事隊。

“特事隊越來越像一個寶藏,什麼都有。”

接到費暢報告的李駭如此點評道。

“你已經快一個月沒回來了。”費暢說。

“最近研究所運進來一批評級很高的奇人,正是需要森嚴戒備的時候。”李駭說。

“別找藉口,我今早問過老廖,如果你想請假他是可以批准的。”費暢說。

“輕傷不下火線,你聽說過嗎,我現在是保鏢,正所謂幹一行愛一行。”李駭說。

費暢懶得聽他胡說八道東拉西扯:“你就躲,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說完就掛了電話。

由於真的沒有人來搶劫研究所,讓李駭的保鏢日子過得其實挺無聊的。閒來無事,他會拿起殺心刀練上一練,可自從MSS巨型病變之後,這寶刀就變得不趁手起來,偶爾還會有斬空目標的情況發生,讓李駭不由覺得這刀似乎應該更長一些。

又過了一段時間,王靜博士的心理輔導初見成效,李駭獲得假期。眾人為李駭準備一桌盛宴。飯後眾人識趣離開,李駭回到自己家,雖然他已經好久沒回來,但家中一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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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李駭對身旁的顧芝說道。

聽他客氣,顧芝不高興:“謝我幹什麼,你應該去謝保潔阿姨。”

李駭從後面環住她的腰,下巴貼著脖頸摩挲。

顧芝象徵性地掙脫兩下,便倒在他懷裡。

“真是個壞人。”

“是,我是壞人。”李駭說。

“壞人都猴急。”顧芝說。

“那說明我是個高階壞人,有的是耐心。”李駭說。

顧芝錘他胳膊一下,然後笑了。

“等我的阿修羅進化成阿修羅王看我怎麼修理你。”

這句話讓李駭猶如被針扎了一下,立馬鬆開了胳膊。

“你怎麼了?”顧芝見李駭頭上沁著一層冷汗,知道事情不對勁。

“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李駭說。

“好,我可以等。”顧芝說。

但誰也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年。

這一年中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燭九陰被徹底摧毀,立有大功的易家恢復昔日地位,李駭的徒弟易燃和沈依瞳被送進特事隊專屬的高等學院進修。其次,廖炎明平步青雲,成為掌管江州市所有特事隊的總局長。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費暢在他的提拔下,連升三級。

年中的時候,費暢和周小唯舉行婚禮,場面之奢華、排場之隆重,驚動整個江州市,周小唯的父母在酒席上合不攏嘴。婚禮剛結束,李駭立馬出發進行秘密行動。

接下裡幾個月,在和鍾馗小隊的合作下,李駭先後剷除了阿瑞斯在越南、寮國以及印度的分部,每當剷除一個,李駭的情緒就舒緩一分,就像某個心結正在開啟。

最終阿瑞斯位於巴黎的總部被李駭幹掉,他給自己和費暢徹底斷絕後患,同時也幫顧芝報了仇。

是時候了。

李駭回國,第一件事便是向顧芝求婚。

和費暢婚禮的大場面不同,他的求婚,只有他和顧芝兩人在場。

“嫁給我。”

李駭拿著是一枚用彈殼打磨的戒指。

“好。”

顧芝答應。

即便是求婚這種浪漫之事,兩人也是如此幹淨利落。

李駭將戒指緩緩套入顧芝的手指。

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在他心底升起。

於是,他全身燃燒了起來。

燃燒的,不是求婚成功的李駭。

而是,摔倒在圓臺上的李駭。

夢中數年,現實一瞬。

愧靈咒,由於對某人深深的愧疚而觸發的能力。同時會因為宿主的心中釋然而消失。

費暢陰差陽錯間,竟拔掉了李駭身上的愧靈咒。

李駭因為愧靈咒,從而覺醒阿修羅王而不死,此刻愧靈咒離體,往日積攢的熾熱燃燒開始秋後算賬!

“不!!!”

易燃大喊,他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師父真的會死!

易燃能看出來,費暢何嘗看不出來。

但費暢卻無動於衷。

因為,他自進入聖門以來其實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親眼看著李駭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死去。

眼下,正好是第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