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嗎，我曾對你說過，你對於費暢的意義。”達爾文博士說。
李駭沒回應。
達爾文博士繼續說道：“你是一柄弒神之劍，當神失控時將其斬殺。”
“如今我打敗了費暢，正好符合你們的預期。”李駭說。
“不不不，你沒有明白重點。你打敗的是沒有成為神的費暢，獲得成神資格的人是你。”達爾文博士說。
“所以？”李駭反問。
“在創造新神之前，我們會先造出一柄弒神之劍。而你，倘若成神，世上卻沒有一柄弒神之劍可以制約你。”達爾文博士說。
“這是你們的問題，與我無關。”李駭說。
“所以，給我一個機會矯正。”達爾文博士說。
“矯正什麼？”李駭說。
“放棄成神。”達爾文博士說。
“等一下。”李駭說，“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讓我捋一捋。”
他又夾過來一大塊煎鮭魚，放在盤中切割起來，當吃完一半時，他開口說道：“我轉換一下，你聽聽是不是這個意思。你們聖門設計了一個抽獎活動，獎金一百萬，忽悠大家來抽獎，然後又內定了一個中獎人選，你們告訴他，這個獎金不會直接給他，而是會拿去做慈善事業、拯救地球。一般人都不會答應，但這個內定人選性格天真、腦子傻，信了你們的鬼話。最終結果是，另外一個人陰差陽錯地中了大獎，這個人不僅英俊瀟灑，而且還聰明絕頂。聖門不想兌現這一百萬，就找藉口說，這一百萬要是給你，沒有人監管肯定不會花在慈善事業上，然後逼這個人妥協，要把中獎資格還給內定人選。如果換做中獎的人是你，你會答應嗎？”
“……”達爾文博士，“我怎麼感覺你說得哪裡不對。”
“說完之後我也發現了。”李駭說，“我修正一下，應該是聖門對這一百萬的歸屬並不在意，但如果給不了內定人選的話，那麼操作抽獎活動的中間人就得不到好處了。”
“那你說，費暢成神對我有什麼好處？”達爾文博士說。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怎麼知道。”李駭說。
“哈哈哈。”達爾文博士笑了。
“你笑什麼，掩蓋心虛嗎？”李駭說。
“你是複製了我的性格，所以才這麼難搞。作為本尊，可見我沒少讓身邊的人頭大。”達爾文博士說。
“其實，我還真有一點很好奇。”李駭說。
“說來聽聽。”達爾文博士說。
“你為什麼不幹掉我。”李駭說，“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弒神之劍制約我，但以內城的科技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掉我，尤其是我沉睡的時候。以前我有不死身，是因為愧靈咒的存在，而現在我已經失去了它。”
“哦？原來你知道。”達爾文博士說。
“感覺到了。”李駭說。
“事情變得不對勁，恰恰就是你從費暢的夢境中醒來後開始的。”達爾文博士沒有直接回答為什麼沒有殺掉李駭的問題，而是將話題重新扯回李駭和費暢的那場決鬥，“費暢不知道你體內有愧靈咒，我估計你失去愧靈咒後開始自焚把他嚇了一跳。可按理說，費暢塑造的夢境太完美、完美到無懈可擊，你沒有理由憑自身意識從夢境中甦醒，除非，有人暗中幫你。而這個人對夢境有著極深的造詣。”
雖然沒有挑明，但李駭透過達爾文博士的眼神已經看出，達爾文博士很清楚出手幫忙的人的身份。
而此刻，李駭也猜到了。
在費暢製造的夢境中，李駭多次遇到由鏡子產生的靈異現象——時而鏡中之人做著和李駭不同的動作，時而如鏡子中傳來有人拍打鏡面的聲音。
這其實就是暗示，提醒夢中的李駭所處的世界是虛假的。
那麼出手幫忙的人是誰呢？
李駭回想起曾與某人的對話。
“什麼意思？”
“你總共三次試圖進入我的夢境。第一次，是我打敗佐佐木小次郎。第二次，是我打敗巡林官，第三次，便是我喝下那碗甘露，昏迷的時候。我剛才給過你機會。”
“不不不，你相信我沒有任何惡意。”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
吞吞吐吐的人是白芷。
名為夢境之門的能力，可以進入其他人的夢境，可以改變人的記憶，當然也可以事先埋下能夠救人的暗示……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儘管千算萬算但始終有算不到的意外。”達爾文博士說，“就算你從夢境中醒來，可你畢竟是在外界覺醒的阿修羅王，那是你有愧靈咒護身，阿修羅王之火無法傷你。可當你失去愧靈咒時，本應該被焚成灰燼，你卻偏偏沒有死，就像真的神靈一般。”
“正好證明，我命中註定會成為神。”李駭說。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命中註定這種東西，一定是你來聖門後有什麼東西又一次改變了你的體質。”達爾文博士說，“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回顧了觀察者記錄的你在聖門的經歷，終於找到原因。你居然吃下了三枚龍心之果。”
“我以為那不是什麼很稀奇的玩意。”李駭故意說反話。
“對別人，或許不夠稀奇，但對於你卻真的算是一段奇緣。”達爾文博士說，“導致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我剛才說過的那句否定，說不定，命中註定是真的存在。這也就是你沒有被直接幹掉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害怕殺掉命中註定的神。”李駭說。
“不，我們不害怕殺掉你，是忌憚殺掉你之後，由‘命中註定’產生出的無法預料的後果。”達爾文博士說。
“那其他不能殺掉我的原因是什麼？”李駭問。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達爾文博士說。
“內城古律。”李駭說。
達爾文博士點頭。
“由於古律的存在，阿修羅一族不能擅自對內城發起進攻，又恰恰由於古律的存在，讓即便人數很少的阿修羅族也有機會內城，同樣，由於古律的存在，候選之神不能被任何人擅自殺掉。”達爾文博士說。
“所以你才再三強調弒神之劍的重要性。”李駭笑了起來。
“所以我才來勸你，放棄成神。”達爾文博士說。
“可惜你的說辭絲毫沒有動搖我。”李駭說。
“那是因為我們只開始了前菜。”達爾文博士笑道，“之前我們說過，費暢成神是為了拯救人類，你說你可以替他拯救人類。那接下來的問題，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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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一個非人類的存在，會真心實意地拯救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