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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話 尾聲02

非洲索馬利亞。

支援醫療隊緊急搶救剛剛發生的那場內部武裝衝突中的傷員,黃昏降臨,晚霞染血。

忙完後,脫下白大褂的女人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坐在屋子門口,看著當地小男孩們在基地裡踢著足球。這一天即將在兒童的歡聲笑語間結束。

“介意我坐下嗎?”

熟悉的中文。

女人轉頭,一具要用龐大來形容的身軀,擋住夕陽的光。

她剛才竟沒有注意到這人的腳步聲。

“請坐。”

“意外?”

男人手中也端著咖啡。

“意外。”

女人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

“我是來執行鐵血團的救援任務的。”男人說,“遇到你,不是偶然。”

“你調查我。”女人說。

“這倒不是有意為之。”男人說,“大概半年前,聯合國世界兒童組織受到一億美金的匿名捐款。金額太大,難免會派人調查一下。微微調查之後發現,這次的匯款賬戶和近年來其他幾次匿名捐款的賬戶有所關聯,整合線索之後,指向了同一個來源,達芬奇獵犬。”

“所以,你是來給我送錦旗的嗎?”白芷笑道。

“如果你想要的話。”艾利克斯說。

兩人同時看向基地的操場,端杯喝咖啡。

“不知不覺,從聖門回到已經半年了。”艾利克斯說。

“是啊,半年了……”白芷感慨。

兩人繼續喝咖啡。

“你們是把在聖門賺的錢,全部捐了出來吧。”艾利克斯說。

“我們幾個人留下一千萬足夠花很久,太多的錢對我們也只是數字。”白芷說。

“為什麼?”艾利克斯說。

“什麼為什麼?”白芷說,“怎麼,我看起來不想會做善事的人?”

“唯利是從的奇人獵手組織,其背後身份竟是多年來一直悄悄給聯合國兒童組織捐款的慈善家。這種反差,誰都會好奇吧。”艾利克斯說。

“我小時候,生活在一個美國精英家庭。男主人是著名企業的工程師,女主人是醫生,他們的有個女兒。而我的母親,這是這家的女傭。事實上,她並非是我真正的母親,只是一個掩護。我是被人販子幾經轉手,精心挑選送進這家的禮物。”

“禮物?”

“剛去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很幸運,能生活在這麼幸福的家庭裡。但很快,我就發現事情不對勁起來,種種蛛絲馬跡表現出,我不是第一個生活在這個房子裡的小女孩。那些小女孩都在這個房子裡消失了。而這,就是這家夫婦的樂趣。”

“當時你多大?”

“六歲。”

“六歲就這麼警惕嗎?”艾利克斯說。

“如果你從生下來就因為性別而遭受虐待、顛沛流離,你也會和我一樣。”白芷說。

“所以,你當時其實生活在一個變態狂家庭。你是怎麼逃脫的?”艾利克斯問。

“當時,我雖然意識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卻不知天高地厚地做好了逆來順受的準備。畢竟再怎麼樣也不會比人販子還要殘忍。我之所以會有這種幼稚的想法,是因為人效能扭曲到何等畸形變態,根本不是一個六歲女童可以想象的。”白芷說,“那一晚,我被綁在地下室的床上,男女主人全身脫得精光,只戴著面具,他們就像是某種邪教的狂熱分子,切開對方的身體,喝著對方的血,而他們的女兒則抱著一個玩具熊看著這一切,她在笑,而我被嚇壞了。就當我的恐懼達到頂峰時,槍響了。腦袋爆開血洞的屍體在我面前倒下。”

“救你的是誰?”艾利克斯問。

“達芬奇獵犬的創建者。”白芷說。

“你從六歲就加入了達芬奇獵犬?”艾利克斯意外道。

“沒有,當時我只是被達芬奇獵犬救下的眾多人之一。我被安排好了新的身份,繼承那家人的遺產開始了新生活。”白芷說,“直到我奇人能力的覺醒,然後與達芬奇獵犬再次重逢,並加入其中。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這世界上存在著無數和當年的我一樣深陷苦難的孩子,達芬奇獵犬憑微薄之力,能救多少算多少。”

“即便以販賣奇人的方式?”艾利克斯說。

“嗯,來錢比較快。而且,被我們交易掉的奇人過得都不錯。”白芷說。

艾利克斯不予評價,但他心中從來不欣賞類似“劫富濟貧”的做法。

“對了。他和你聯絡過嗎?”

一個他字。

兩人都知道指的是誰。

白芷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

“哦。”

“我知道他還活著,而且讓別人也活著離開聖門。”

“透過冥王哈迪斯的事,我不得不相信,聖門真的可以讓人起死回生。”艾利克斯說,“但以打造新肉體的方式,復活後的還是原本那個人嗎?”

“你聽說過忒修斯之船的悖論嗎?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幾百年的船,歸功於不間斷的維修和替換部件。只要一塊木板腐爛了,它就會被替換掉,以此類推,直到所有的零件都不是最開始的那些了。於是矛盾出現,最終還在行駛的這艘船是否是原來的那艘忒修斯之船,還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白芷說,“這個理論可以應用到人類身上。每一天人類體內有幾千億的細胞新生與死亡。從小到大,人類所有細胞都會被更新一遍,但我們會沒有任何障礙的認為這是同一個人。同理,死而復生,只要記憶不變,我認為就還是原本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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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你,你把我說通了。”艾利克斯說,“你什麼時候打算回江州去看看。”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過?”白芷笑。

“他們過得怎麼樣?”艾利克斯問。

“還挺青春朝氣的……”白芷說。

江州綜合大學。

專收奇人學生的全國第一所試點大學,各省奇人都紛紛轉校進來。

“美女,留個微信。”

幾個轉校生半路攔下了一個漂亮女生,而女生的同伴們對此則見怪不怪。

女生笑道:“可以啊。”

事情沒想到這麼順利。

領頭的轉校生喜出望外。

“但是,我男朋友是個醋罈子,他不讓我這麼做。”

“那你正好可以換一個男朋友。”轉校生說。

“就憑你?”漂亮女生的同伴們中有人說道,然後大家都笑了。

轉校生面子掛不住:“男朋友叫什麼名字,我要去找他單挑,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男人。”

他的能力是S級的金剛不壞,已經是頂級的能力,論單挑他不怕任何學生。

“我男朋友叫易燃。你去找他吧。”漂亮女生說。

“好,讓他等著我。”這位轉校生剛說完,就感覺到同伴在拉扯他,連手都是抖的。

“你們幹嘛?”

“他男人是易燃。”

“對我,我聽見了,易燃啊。等等……易……易燃!”

轉校生的頭髮都豎了起來,聲音顫抖道:“你是大魔王易燃的女人……沈、沈……”

“對,沒錯,我就是大魔王易燃的女人。”漂亮女生將長髮挽到耳後,展露甜美的微笑,“我叫沈依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