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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少年兵的日記

“構式是很精細的東西,對一個地方進行小改動都可能使整個構式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或是使整個構式崩潰。”狐妖鄙夷的明亮眼睛瞥了遊雲一會兒,“與其給靈魂動手術,還不如讓鐵匠直接對構式進行重鑄呢,這樣還能將異變轉為有利於自身的能力。”

這是狐妖第二次提到鐵匠了,而且聽起來好像實力很強、很牛逼的樣子。遊雲問,“去哪能找到他?我記得好像是叫朦嶽?我以前聽說過,似乎是七百年前的人了,和華肖尼亞有關係。”

“算你說對了,怎麼找我也不知道啊,我想盡辦法從各個方面收集資訊,最終也只知道他最後的蹤跡在風原西南方向,時間是128年前。”狐妖顯得十分無奈,期間連連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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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雲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他也曾嘗試打聽過朦嶽這個人,這樣的話,就不是跟在女孩的身後像無頭蒼蠅亂竄了,可他毫無斬獲,現在得到了情報,可這情報還不如打聽女孩的行蹤呢。

“那你怎麼確定朦嶽在風原?”遊雲抱著僥倖心問。

“我詢問過一些年紀較大的妖族,根據我的描述,他們確定曾經多次見過類似的人,我可不覺得那麼有特點的人容易認錯。”

“朦嶽有什麼特點嗎?”

“東土人樣貌,嗯……不對,很像東土人,應該類似東土人和中領人的混血兒,容貌精緻,白髮,冰藍色的眼睛,還有全身都是十分嚴重的燒傷瘢痕。”狐妖又伸出手來,“情報要收費的,一千枝,拿來。”

“這樣的特徵不是大海撈針嗎?還得再詳細些,否則一枝都不給。”遊雲還價,“好歹把種族和性別說出來吧,是個青年還是個老頭,這些都不知道我怎麼找。”

混血兒滿世界都是,中領人也得分是哪裡的中領人,中領人的基因差距可大可多呢,過了一個山頭,樣貌的差異可明顯了,白髮和冰藍色的眼睛倒是一個值得切入的點,中領中東部有一些遠離喧囂的部落裡的人都是這樣的特徵,可是還是沒法確定下來,因為擁有這種特徵的人在中領不少。

“不給就不給嘍,反正你也找不到。”狐妖輕笑,反而好奇地反問,“你怎麼會想找鐵匠呢?你顯然並不知道鐵匠這個名號意味著什麼,如果你知道的話,應該不會想找鐵匠才對。”

“我是不知道鐵匠,也不知道他有什麼逆天的本領,但我聽說過朦嶽這個名字,還有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鐵匠還看心情吃人不成?”遊雲撓了撓後腦,說了句只有狐妖能聽懂的話,“狼肉其實很酸,不好吃。”

“你真以為鐵匠就是個滿身汗臭的大鬍子中年人啊。”狐妖擺擺手,“算了,反正對你來說沒意義。”

“這有五千。”遊雲摸出一小袋桂幣,“我只是想找到朦嶽,沒別的打算。”

狐妖咽了口口水,把男性拉到身邊小聲詢問,“我們還剩多少錢。”

“一千二百零二枝。”男性謹慎地小聲說。

遊雲心說,感情昨晚上沒收錢之前就只剩兩枝在身上了?那只狐妖,你明明說要去南潔買布料,兩枝能買料子嗎?那頂多能買三個大點的饅頭,你們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也沒看你們有多狼狽啊,肯定不是拾荒,那是靠打劫嗎?

狐妖沉吟了一會,看著錢袋說,“喜歡抽菸,喜歡喝酒,背後揹著一根東西,一般用布包著,常去繁盛鎮的白角酒館喝酒聽故事。”

“這也算特徵?你不是忽悠我吧,這比之前的還不靠譜啊大姐。”遊雲感覺這訊息有問題,前邊三句倒是沒什麼,最後一句不是很明確地指出了具體方向嗎?“這往酒館裡一鑽,跟酒館老闆打聽兩句不就有訊息了嗎?這還有找不到人的道理?”

“最靠譜的訊息是128年前一個猴妖偶然地目擊記錄,而人類到90就差不多嗝屁,你以為真能活到150歲嗎?酒館老闆還能活嗎?孫子都快接手酒館了。”狐妖沒好氣地說,“真當我沒打聽過嗎?我都把整個繁盛鎮打聽一遍了,只打聽到可能性較高的訊息,結果一查,就是八年前有只貓妖在白角酒館吃了個人而已,白高興一場,現在我放人蹲點蹲了近四年了,還是沒訊息,真那麼好找我還用得著把沒法救的人推下橋嗎?”

遊雲覺得不管怎麼說至少得到了情報,外貌特徵和出沒地點雖然都不太清晰,但總比只知道一個名字要好得多,他把錢袋給了狐妖,狐妖接過錢袋時一臉得逞的樣子,讓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心裡下意識地啐了一口“奸商”。

狐妖和男性帶著三十三人往南潔方向走了,這存活率僅接近一成,遠比男性計算出的三成結果要來得低。

在休整了一整個上午後,駐守在南潔邊境的士兵來了,不過十六人,顯然是來探查情況的先鋒。

安託爾一看士兵來了,趕緊就踉蹌地走上前去,跟領頭的士兵大倒苦水,先說遭遇了夜神教帶著一群怪物劫道,然後指著或躺或倚(裝出來的受到重傷的疲憊模樣,只有少部分人是確實受到重傷)的商隊成員又說抵抗了許久還是沒撐下來,不僅全體負傷並且損失了六人(這件事屬實,他們失去了傭兵一名和護衛五名)。

領頭士兵聽完後覺得商隊竟然能活下來,這很不可思議,剛要開口質問,安託爾立刻繼續倒苦水,說無縛羽的奪矛狐突然出現,和夜神教的兩名祭司對罵沒兩句就動起手。

場面有多誇張就扯得多誇張,緊接著安託爾又指向商隊的成員說,大夥都受到了牽連,受到了第二次傷害,最後奪矛狐把夜神教的祭司和一票怪物都給滅了,準備要離開時,忽然就調頭打劫了商隊所有人的錢財(為了保險起見,所有人全都把錢藏了起來),但沒要貨物,好在給的錢多,也就沒要商隊一票人的命,這才活了下來。

再接著,安託爾怕這說得還不夠生動逼真,就把遊雲吹成了戰神下凡那般英勇強大,就差把遊雲說成澈水守衛了。

小腿上綁著木柴的塔洛維,對一旁脖子上吊著左臂的圖留斯輕聲說,“我覺得安託爾以前沒少幹過偷稅漏稅的勾當,這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忒逼真了點吧,說得我都信了。”

“看那大頭兵,看,看看,一看那表情就是已經信了。”圖留斯轉過頭對面無表情的遊雲說,“安託爾在吹你屠龍呢,這下你可得出名了,屠了一條混著巨龍血統的飛龍,往後可就是名利雙收嘍。”

“哦。”遊雲輕輕應了一聲,他又像平日那樣開始發呆了,好像昨夜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不在乎這些虛的東西,他只想要一場沒有在心裡排練過的重逢,然後用理所當然的方式把小蘿莉拐騙到手。

能回老家的話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只是那個家早已被藍色的火焰化作廢墟。

他忽然想起,他曾在華肖尼亞周邊的城市廢墟下挖出過一本日記,是一個少年兵的日記,在那本日記中充滿了少年兵對戰勝星遺的希望和對收復國家領土的希冀,每一頁都記載了戰鬥的慘烈,卻掩蓋不住對和平的渴望與對皇女的尊敬,但日記的最後卻寫了這麼一句話:皇女拋棄了華肖尼亞,我恨她!

遊雲想,自己應該也恨她吧,也許只是因為她辜負了少年兵,辜負了所有想要奪回家園的戰士,但如果,只是如果,她堅持了下去,說不定真的能把星遺驅逐。

這樣他就可以帶著小蘿莉回老家,為父母立碑,告訴他們,“你們的兒子討到媳婦了,雖然就這麼點出現,可怎麼說也算是把成家立業中的成家給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