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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調查取證中

我拿到手機後第一個想法是丟掉,免得繼續出亂子。可仔細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去看看昨天弄得我滿臉口紅的老區,明明是拿到手機應邀的人才會出事,按理說不應該和我有關係。

白日裡的井口居民社群人也很少,只有偶爾路過的電瓶車和共享單車,這裡街道狹窄,加上地面多處斷裂還有補過的痕跡,交通並不便利,汽車都不願意進來。

根據地圖顯示,這一帶待改老區有大概104方公里,多是老小區,老商貿,農貿市場,貨運場站,物流服務站,人多的地方是商貿農貿區域,人口稠密且貨車進出頻繁,人少的是這樣的老社群,住戶大多都是六七十老人,一部分遷徙到了新住宅,留下的基本上是一部分孤寡老人。

街道由於多次修補看起來顏色不一,如同是多了一條條深色花紋,周遭商鋪也稀稀落落,大多數都掛牌子“待售”“尋租”等轉讓,僅有的是小雜貨和小五金,還有一個看起來就髒兮兮的小麵館。倒是兩旁的樹木各個粗壯茂盛,遮天蔽日,猶如一團團巨傘,形成了一大塊林蔭帶。

走在這裡讓人彷彿置身於九十年代或者兩千年初,和我幼時模糊記憶重合,時間凝固在了斑駁灰白的牆上,和寧泗市如今的繁華嶄新格格不入。

“補鍋,補鍋。”

路過一個挑扁擔穿藍色工人服的乾瘦老人,他佝僂著背,扁擔在他並不堅實的肩上搖晃著,上面前後有兩個塑料桶,用繩子系在扁擔兩端,裡頭有一些鐵皮,鉗子,剪刀,磨砂紙,小板凳。

他一路叫喊著走街串巷,很快街角就有一個穿白背心的老頭提著一口湯鍋找到他,於是補鍋人就在街邊一坐,開始叮叮噹噹補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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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我畢業後來寧泗市讀書之後第一次看到補鍋人,或許這裡的老人們是最後一批他們的使用者了,年輕人都是買買買,丟丟丟,倆者根本不可能再重疊。

我查過資料,井口社群這裡以前是一個大型央企的居民區,頂峰時期有近兩萬人居住,可以說是舊時的超大社群,如此規模人口需要的生活用品也很多,想必也有過熱鬧繁榮的時期,只是眼前的確已徹底破敗下來。

不說別的,光是路燈就是一個問題。

路燈不少都只剩下一盞燈,也沒人來修理更換,這就是被遺棄的特徵,哪怕是我和陸陰陽住的那個老小區也不會這樣,關鍵還是這裡吸引不了外人來居住。

我不免疑惑,現在房租一天天增長,老小區價格較低,照理說年輕人是不挑食的,能省錢就是好事。為什麼這裡年輕人如此至少?

是因為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麼?

要在井口社群周圍找個咖啡廳都不容易,我最後找到一個老茶館,顧名思義,裡是真的老鋪子,地面是水泥地,桌椅是竹椅木桌,油光光,翻著黑色,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方方正正的老式長虹空調嘎吱嘎吱地緩慢製冷,吹出來的氣卻帶著熱流。

光顧這裡的都是老人家,我左邊桌子有三個老頭子正在玩橋牌,往裡一點,是兩個鬍鬚發白的老爺子在下象棋,老闆也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正坐在櫃檯裡看京劇,聽到得意處手輕輕搖擺,一隻大白貓趴在櫃檯上,它看了看我,打了哈欠,扭頭開始睡覺。

時間在這裡顯得慢了許多,大家動作慢,說話慢,不著急,原本在寧泗市時間是如同救火時消防栓裡噴出的水,根本不等人,到了井口社群我卻如同置身於一股緩緩上升的輕煙中,它慢慢地走,悄悄上升,失去了對人的壓迫感,也不再給人以焦躁和恐慌。

我在旁邊架子上翻了會兒報紙,很快就到了六點鐘,外面的確多了一些人,不過依舊是零星稀少,大多都是路過。

結賬出了茶館,我看到街上莫名其妙多了兩個花圈,一前一後,隔了大概五六米。

靠前的一個花圈上寫著“春暉未報,秋雨添愁”,上面另一根白紙條寫了死者的名諱,是一個姓桌的人。

後邊的花圈上書“今宵杵搗藍橋去,何日笙吹白鶴來”,死者是另一位姓羅的人物。

看到這樣的東西不免讓我心裡沉甸甸的,一時間我大概能理解為什麼外人不願意過來居住了。這小區的老人不少都大限臨近,現代人不迷信是真,容易受影響也是真,一個廣告,一句話就能夠勾動人敏感的神經,更不用說這種輓聯了。

死亡終點的形態在花圈上真實展現出來,令原本生活壓力就大的年輕人更是不堪重負。

很快我就發現在靠裡一點的地方,井口社群已經有了一個搭起來的靈棚,進出都是老人,裡頭緩緩傳出哀樂,讓人心情沉重。

靈棚兩側掛了訃告,正是那位羅姓老人親人在處理他的身後事,當頭的是一個老太太,她身著白衣,戴著白帽,小小的軀體,站在前面十分顯眼。

我仔細看了幾次,發現這不就是昨夜那老太太嗎?

原來是她家有人去世,所以晚上才出來燒黃紙。

我腦子裡有了一個想法,於是立刻打電話給陸陰陽——也就是撥打我自己的號碼。

“如果我一個陌生人去靈棚給死者燒香拜祭,有沒有問題?”

“可以的。”陸陰陽回我:“只要有人願意燒香,家屬是都會應允。不過記得規矩,燒香的香不能是檀香,購買時注意一下,最好是三根,或者三的倍數,再有是手拿香拜三拜,插上就行。外人注意這兩點就沒什麼問題了。”

在她指導下,我到旁邊雜貨鋪買了香,暗地演練了幾次,然後跟著兩個中年人身後一起進了靈棚。

靈棚內氣氛十分壓抑,沒人哭,只是大家都沉默著對遺照上香祭拜,香的氣味十分濃郁,幾乎是煙氣瀰漫,一時間讓我大腦都有些缺氧。

老太太站在一旁和每一個來祭拜的人點頭行禮。

輪到我時,我按照前面人的行為鄭重點燃香插下,心裡默唸阿彌陀佛。

死者羅先生是一位老人,看樣子極可能是老太太的先生,不過老太太的剋制和堅韌讓人十分敬佩,她沒有像是大多數老人那麼脆弱和容易流露感情,十分剋制地保持著尊嚴。

面對她時我原本準備好的謊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心想還是算了,死者為大,不要叨擾生者了。

“你是昨晚那個……”老太太卻把我認了出來,她記憶力好得驚人:“不好意思,昨天我精神不太好……您別介意。你的傷好了嗎?”

我下意識摸了摸臉,昨天我滿臉口紅痕跡出現,讓老太太嚇得似乎崴了腳,我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就是撞到了一輛車。”

她恍然:“是電杆下那一輛大奔嗎?”

我點頭。

“可我瞅著你上了車,還以為是你見朋友……鬧矛盾打架了?”

她這句話讓我完全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