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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生不如死

“那是什麼人?”袁洪還在隔著偷瞄,我用身體擋住他,低聲說:“別打擾陸小姐,她在做儀式,要在這裡‘捉鬼’……被打擾我們都要有麻煩。”

聽到“捉鬼”兩個字袁洪眉毛一挑,提起手裡的口袋:“我給你們買了些吃的,有披薩和蛋撻,還有漢堡和雞翅,那個,能不能遠處看看?”

“這是他們行規,不行的。”我苦口婆心勸告:“做法事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一不小心出事連陸陰陽本人也有危險,這就和做化學實驗一回事……”

他依舊不想離開:“我們可以幫她。”

我當然知道袁洪不死心,只是想要去見識一下術士“捉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少爺小時候就對江湖特異人士著迷,眼下更是心裡癢癢,怕是根本不想要錯過。

“袁總這邊來。我們上樓,樓上有一副‘收魂勾魄’符咒,你可以學著描摹一下,這東西可厲害了,之前傑克就是著了那個道兒,陷入鬼打牆,還有女鬼索命,一不小心就得見血死人。”

聽到這一句,袁洪嘶了一聲:“那我們去看有沒有危險。”

“不礙事,陸小姐已經破了局,給你講,我們已經確定了,之前這牆裡不是埋了一個風水師曹娣嗎?她啊,之前弄了一個變蛇符……”

我一邊給他講之前的事故過場,一邊帶著他往樓上走。好在這整件事的確也是曲折離奇,原本是術士曹娣來破局,結果判斷失誤反而自己被牽制,其中又有焦健老張羅小狗一夥兒人從中作梗,雙方互相影響,導致正確結果越走越遠。

和陸陰陽一起住了幾個月,我也能夠隨口說出一些專業名詞,加之這回新見聞的“變蛇符”、“畫蛇添足”、“收魂勾魄”以及“蠱惑”一事,聽得袁洪眼睛都不眨,中途不斷點頭,搖頭,十分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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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說了近一個小時,講得我口乾舌燥,這時候發現手機響了一聲。

陸陰陽發來簡訊:好了。

我這才帶著袁洪下樓。

此時陸陰陽已經解開了焦健身上的繩套,他整個人迷迷糊糊靠著牆,乾咳了兩聲,乾癟的腹腔不斷起伏,他睜開眼,雙手無意識在空氣裡抓撓了一下,搖搖晃晃站起來。

他睜大灰白色的眼睛,臉上肌肉都在抽搐,茫然看著自己發黑的手指:“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焦健聲音一聲聲尖銳刺耳,他聲線發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極端情緒激動的狀態,手指不斷張開又捏緊:“你把我的‘法術’搶走了,你把我的寶貝搶走了!”

他猛地衝過去抓陸陰陽:“還給我,你還給我,你這個賤女人!”

陸陰陽一腳將他踢得蜷縮在角落,此時焦健的疲態終於顯現出來,他撞在水泥牆上好一會兒才慢慢爬起來。就連我都能感覺到,此時焦健陷入了一種徹底的脆弱萎靡的情景裡,之前他雖然生理狀態也不佳,可眼睛嘴角帶著邪性,彷彿有某種古怪的生命力在他體內澎湃,他那時候看起來身體虛弱,卻又有一種截然相反的兇性。

然而眼下焦健卻失去了這種由內而外的古怪助力,變得和普通病人沒什麼兩樣,虛弱,竭嘶底裡,又焦慮不安。

焦健吃力地站起來:“你還給我,你還給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要什麼,你要知道什麼,我都說……你不能這樣……我和你是一樣的,你不能拿走我的法術……”

“法術?”陸陰陽聲音毫無起伏,雙目平時:“不過是一隻屍蠹,依靠在其他人體內繁殖幼蟲,從而控制他人罷了。這算什麼法術?這和真正的法術差得遠了。真的東西,一直都在這樓裡,只是你學不會罷了。”

焦健鼻子裡開始流出兩條透明鼻涕,他用手背擦了擦,牙齒打顫:“你要怎麼樣才肯還給我。”

陸陰陽從兜裡摸出一根手指粗細的玻璃管,裡頭有一種軟組織填充物,我知道這是豬腦,也是捉蟲人常用的“蟲龕”主要承載屍蠹的材料。

“這只‘陰煞’麼?”陸陰陽看著面前人:“你們三人都觸碰了闢毒鼠皮,裡頭的‘陰煞’不可能只寄生了你一人。那個老張,還有羅小狗的事,你沒有說實話。”

“原來叫闢毒鼠皮!我說,我都說。”

焦健此時已經嘴裡都流出口水來,他整個人彷彿內分泌系統完全紊亂,眼睛裡還流出眼淚來,肌肉無法自我控制,看起來格外驚悚。

“老張被我殺了……殺了後,我埋在縣城外的一座山上,因為他威脅我,他說要我給錢,不然就說是我殺了羅小狗。”

焦健語速很快,眼裡閃爍著狠厲與痛苦:“我沒有辦法,只能宰了他。另一個羅小狗,我早就知道好幾天他半夜都偷偷起來小解,其實去了停車樓看那個玉杯!他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以前還偷過錢,被人打過,不怪我!”

他稍微緩和了一下,有些忌憚地看著陸陰陽:“是羅小狗把那個女人埋進了牆裡,他說那時候女人已經發現了秘密,他必須下手。”

陸陰陽皺眉:“不可能,以曹娣的手段不可能會被他偷襲得手。”

“平常當然不可能。”焦健吐出一大口口水,橫著摸了摸鼻子裡流出的液體,這些體液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水,加上他腦袋上不斷滲出虛汗,就像是他體內的水分都在往外滲出。

“……不過那個風水師救了羅小狗,自己腦子發暈,被羅小狗趁機用水泥袋捂死,羅小狗還想要讓我一起來背鍋,我沒有上當,他被那個女人的鬼魂糾纏,上吊死了。”

焦健臉上已經被眼淚鼻涕弄得發花,他臉部和脖頸上血管曲張,就像是一條條在皮膚上凸起的蚯蚓,很是滲人。他說話時咬牙切齒,手指不斷抽搐般捏緊,身體間歇性抖動,彷彿是患上一種神經方面的怪病。

“就這些了,你把東西還我,那是我的寶貝。”焦健嘴巴已經有些歪,他偏著頭,嘴巴如同魚一樣一張一合:“還給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陸陰陽瞥了他一眼:“你就用‘陰煞’控制黃番,然後讓他來這裡找‘惑’?”

“寶貝原來叫‘或’嗎?”焦健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敢過於靠近這裡,越是靠近這裡,越是容易發瘋……所以我就找了個人,讓這個外鄉人隔三差五半夜過來找。”

陸陰陽一臉果然如此的神色,將手裡裝屍蠹“陰煞”的瓶子塞進一個金屬盒裡,又將盒子放入皮箱裡。

“你不能這樣!你還給我。”

陸陰陽扭頭就走。

那焦健突然一下撲倒在地上,雙手抓住陸陰陽的小腿,神色悽惶:“你給我吧,你給我吧,沒它我過不下去,我什麼都沒有了……姑奶奶,我給你做牛做馬,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去做,求你了,把它給我……”

此時焦健如同一個毒癮患者,徹底迷失了自我,只剩下慾望驅動讓他本能需求屍蠹寄宿的官能刺激和神經安撫。

我聽陸陰陽說過,屍蠹終究是一種寄生生物,它附帶給宿主的一部分愉悅僅僅是方便它進一步控制宿主罷了,沒有特殊手段應對,只能變成它駕馭的一具行屍走肉,最後身體潰爛,徹底變成一團有機肥料。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屍蠹對宿主造成的殺傷力,心裡無比後怕,眼前的焦健只怕我們讓他從樓上跳下去,他也會馬上照做。

“大師,觀音大師,救苦救難,你救苦救難,給我,給我……”

焦健已經語無倫次,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陸陰陽的腿,咧開嘴,眼皮跳動不停,他乾枯手指緊緊拉住陸陰陽,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如同是一具巨大的蠕蟲,在地上蠕動,掙扎。

陸陰陽一腳將他輕易踢開,對我和目瞪口呆的袁洪說:“走了。”

我們慌忙不迭跟在女王大人身後,我給陸陰陽提著大皮箱,袁洪則是小心翼翼提著吃的,我們誰也不敢先說話。

身後焦健突然放聲狂笑起來:“你也逃不過,你也逃不過……都得死……都得死……”

他破音嗓子在黑夜的垃圾場內來回飄蕩,就像是死靈不甘的怨毒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