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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忘川上的人影

“這就不得而知了。”對方搖搖頭:“說法很多,有說忘川吞沒過往後就會將‘現在’吐出去,孕育下一次新生,也有說忘川只是一處水上迷宮,沒有盡頭,橫渡的人筋疲力盡,時代變革後再次陷入沉睡。”

原以為進入陰間我就能洞悉那麼多秘密的起源,我發現我還是過於樂觀了,連毗藍婆這樣擁有過去未來不死不滅的奇特鬼神都依舊不是無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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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神桃樹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看到它你就明白度朔山的意義了。”

說著她就要轉向離開。

“能不能靠近忘川看一看?”

“怎麼?”

“我有點……好奇,想要看一看?”

我說謊了。

其實是我心裡有一股驀然悸動,這種悸動完全是沒來由的,彷彿那忘川上有什麼無比重要的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那聲音無助又充滿虛弱,亟待我的幫助,而這一片沉沒秘密的水域也有太多讓人想要知曉的過往。

關鍵是,這種力量讓我幾乎起了雞皮疙瘩,簡直沒法置之不理。

“……好吧,但你不能走太遠,很容易就會迷失在裡頭。”

得到毗藍婆的幫助,我們倆人跳下山崗,來到忘川邊上。

我試探性跨入水中,腳下就那麼浮起了一艘小船,它就像是早早在水下等我,只需要我出現就能承載我駛入遠方。

“你想要往前,它就會往前,不過切記,耳邊聽到有人的唱歌聲時你就要停下來,必須回來,否則你就會忘記不少東西了。”

牢記叮囑,我乘著彼岸舟一點點在忘川上遊蕩,我盡力讓速度變到最慢,目光所及我才發現,霧中還有一些其他人也乘船而走。不過大多數都是面貌模糊,想來是鬼怪,它們有的在忘川上胡亂晃盪,有的一股腦駛入遠方。

心中那股奇特悸動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烈,以至於讓我覺得心臟開始抽搐,呼吸都變得困難——如果這裡依舊有呼吸的話。

斜前方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短髮,略顯單薄消瘦的身影,筆直的軀體,這個姿態我再熟悉不過。

我趕緊大喊:“陸陰陽,陸陰陽!”

她似乎聽到了,回頭看過來,但很快就扭頭回去了,而且我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她,因為這人和其他乘坐彼岸舟的人沒區別,臉部都是模糊一片。

此時我才意識到,大概這裡所有的坐船人都是一樣,看不清彼此容貌。我也僅僅是憑藉姿態和那股站直後的感覺,才脫口而出陸陰陽的名字。

眼看著陸陰陽的船一點點離我越來越遠,我一急就開始加速,拼命想要追上陸陰陽,可中途有不少人乘船和我交叉撞上,撞上後雙方都會短暫停頓,繼而偏離航線,好不容易我才避開了眾多坐船人,距離陸陰陽越來越近。

我一路大喊她的名字:“陸陰陽,是我,馬燁啊,停,停!”

忘川水面上迴盪著我孤獨的聲音,更顯得幾分荒涼,周遭萬籟俱寂。我心裡閃過一絲明悟:這裡是看不到別人,也聽不到別人的聲音的,剛才之所以陸陰陽能夠回頭,是和我一樣純粹的某種心靈感應。

直到我狠狠撞上了陸陰陽的船,她這才不得不扭過頭來,我弓起腰部雙手去抓她的船邊,陸陰陽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船終於停了下來。

彼岸舟是每一個人存在意義的顯化,是過去之舟,唯有船主人能夠控制去留和方向。

見她停頓,我稍微松了口氣,可接下來又犯難。

因為我們目前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在我眼裡她就是一道影子,面容模糊得像是泛黃的舊照片,也無法發聲,我只能手腳比劃。

見我比劃,陸陰陽也抬起左手,指了指我,比了個大拇指。

我心裡大喜,這是手語“你好”的意思。如此一來就證明了對方絕不是陰間鬼神,而是正正經經的人類,幾乎可以確鑿是陸陰陽。

於是我也比出手語:一手拇指抵於小指尖,在另一手掌心上微微拍打幾下,表示“小心”。

陸陰陽一手伸出拇、食指,轉動幾下:為什麼?

我雙手拇、小指伸直,一前一後往前移,一手食指指自己,一手伸開食、中指,指尖向下,一前一後交替向前移動:跟我走。

陸陰陽一手食指指向對方,手食、中指相搭,並點動一下,接著伸食指,指尖向上,在肩前搖動:你是誰?

我一時間有些掃耳撓腮,手語以前跟著陸陰陽學過一點,但都是十分簡單的手勢,一下子需要長句我反而表達不出來。胡亂揮舞了一會兒手勢,陸陰陽卻越看越不懂,不斷示意我她沒有理解到。

還記得毗藍婆說一定要快點回去,待在忘川上越久越是危險,結果心裡越是著急,手勢越是凌亂。

擺了好幾個手語,結果做到一半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表達什麼意思,更是乾著急。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一陣奇特的歌聲。

說是歌聲也不準確,近乎一種囈語,只會在將醒未醒的那種朦朧時刻有過聽聞,以不似人聲的發音器官發出,音節縹遠而空靈,讓人想到傳說中大海中的女妖塞壬。

這聲音令我心中發緊,聽到歌聲就意味著記憶忘卻在加速,再不返回就可能忘掉的越多!

情急之下我終於想起了一個絕對簡單又明了的手語。

我用左手食指指向自己,而後左手拇指伸出,右手輕輕摸著左手拇指指背,再用食指指向陸陰陽:這代表“我愛你”。

她愣了愣,重複了一遍我的手勢,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

我拼命點頭,然後比劃讓她跟我走。

這回陸陰陽終於聽了,跟著我一起駕馭彼岸舟一路折返,路上耳邊依舊有那女妖歌聲,這聲音沒有因為我們遠離而消失,反而聲音越發悽婉,彷彿是感嘆我們的離去。

腳踏堅實的砂石,我這才覺得後怕,扭頭看去,陸陰陽站在岸邊,有些迷茫地看著遠方的忘川。

“陸陰陽,陸陰陽?”

她扭頭過來,目光裡有幾分迷惑:“你是……誰啊?”

我心裡一涼,最擔心的事出現了。

“我是馬燁,馬燁啊。”

“馬燁……馬燁……”

她口裡反覆重複著我的名字,突然哦了一聲:“馬燁,對啊,是馬燁啊,你怎麼在這裡……咦,不對,我怎麼在這裡,這裡是……”

見她陷入沉思,我也沒有打攪。

大約十分鐘後,陸陰陽抬起頭,終於恢復了正常:“突然腦子裡有些斷片,好在不嚴重。之前你和我比劃了什麼,好像很重要,我記不得了?”

“沒事……”我也不好意思回答,含糊而過。

身後傳來毗藍婆的聲音:“幸好馬燁過去拉住了你,不然就沒有回頭路了,再飄遠一些,你們倆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