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安揣好了蛇酒, 喜滋滋的走了. 組長呆呆的望著他目瞪口呆, 同樣是人千差萬別,有的卻是天生的賺錢胚子, 一個保安掙錢的手段還真不少, 正所謂行行出狀元. 但這狀元似乎有點虧心呢, 想當年我也是不一樣的組長, 針尖一樣的權力被我揮舞成大棒, 在我的小天地裡呼風喚雨.
剛開始進廠時, 我想用我勤勞的雙手, 在公平犮愛的環境中創造未來, 也許我們哪個廠太另類, 一開始就從工服上把人分成等級, 不喜歡平等. 我明白了過來,靠鑽營做了組長, 突然間我又發現, 鶴立雞群, 高高在上的感覺真爽, 我陡然間害怕平等了, 平等了還有什麼優越感, 還撈什麼好處, 我還是當初的屠龍少年嗎,/怎麼自己又成了惡龍.
組長嘆了口氣, 有些憤慨, 他腦海中想到了宗澤, 還有捉蛇人. 他開始往回折返, 他一口氣跑到東萬城, 卻沒見到宗澤的影子, 他便問了個保安, 那保安吿訴他, 宗澤幾人仍在大排檔喝酒, 組長急忙去大排檔裡找.
宗澤和泡麵小販聊的正酣, 幾人談經論道, 陡然間見到組長俱都一愣, 心中打鼓; 難道捉弄組長的事露了餡, 那組長見眾人望著他,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拉了張凳子坐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一五一拾把頭先看到的統統講了, 眾人面面相覷, 沉靜了數秒, 高尚啐道’ 這孫子生財有道啊, 可憐咱泡麵大哥忙碌了幾晚被他截胡了’. 袁規接茬道’ 撈點錢便罷了, 還做的那麼徹底, 連蔞子都收了, 那理由喲高大上, 令人無法反駁, 撈外塊的最高境界’. 泡麵小販一言不發, 顯然有點憋氣, 宗澤安慰道; 幸虧不是國家保護動物, 要不然我們心裡還糾結呢, 只是那市場保安老於事故’. 高尚吼道’ 出來混都要還的, 難道他們不懂嗎, 殺他個片甲不留’.
組長聽了有些興奮;’ 其實誰都知道不義之財不能拿, 但誰承認自已拿的是不義之財呢, 他會從心底找出千萬條理由; 我奮鬥了這麼多年應該多拿一點, 我上了多年的學爬到好的位置不容易, 也應該吃香的, 喝辣的, 要不然上很多年學, 奮鬥很多年幹嘛, 至於手伸得太長, 拿得太多, 他不覺得. 就猶如封建王朝的皇帝思維; 江山是我老祖打下來的, 就應該亨受, 剝削掠奪, 有本事你有個好祖宗, 就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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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覺得思維有趣, 紛紛點頭, 宗澤附和道’ 的確, 當初我剛做隊長的時侯, 時不時的也想端出個架子, 擺個高高在上的姿態, 覺得非一般.大家幫我做事, 請我吃飯送禮,我覺得是他們的本份, 很正常. 而我為他們做點事, 便是賞臉. 他們不感謝回
報, 我便覺得他們不知好歹, 這大概就是小頭頭的固定思維, 不過還好我經常看金剛經, 懂得矯正自己, 尤其是人性的弱點貪, 嗔, 痴.
眾人嘻笑, 袁規直誇宗澤英明, 宗澤佯怒,’ 每一個朝代, 皇帝身邊基本都是唱贊歌的, 言不由衷, 都是為了利益. 眾人繼續轟笑. 高尚打住道’ 我們現在怎麼辦, 難道吞下只死貓’, 宗澤連忙打了個手勢, 噤聲,’ 先瞭解, 瞭解, 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袁規在旁邊偷笑’ 咱領導英明, 有一籃子鬼主意, 你偷著樂吧’. 宗澤反手給他個爆慄,’ 兔崽子, 怎麼說話呢’/
眾人從大排檔出來, 各自散去, 組長自去打探市場保安的資訊, 過了數日反饋了幾條資訊, 住在司馬村以前的老村, 交通比較閉塞.喜歡喝養生保關節的蛇酒, 曰曰如此 還有就是一個人,是從北方過來打工的, 老婆小孩在鄉下種地. 宗澤瞭解了情況便和高尚, 袁規悄悄的實地勘探, 一條老村和司馬村隔一條河, 河涌後面有幾塊菜地,一間土舊的廁所, 旁邊橫七豎八的老屋, 一條老水泥路彎彎曲曲, 一直延伸到古榕樹下, 再轉彎便是出村的路牌.
幾人黙黙的記了路徑, 隨著宗澤出了村子, 他們七兜八拐的回到東萬城, 晚間閒暇時開始按宗澤的計劃演習, 演習了數曰沒有動靜, 高尚有點耐不住, 袁規勸道’ 我在臭水溝裡差點燜死, 老大到現在都沒主意, 你說我找誰說理去’. 兩人口吐白沫, 義憤填膺.
過了兩曰, 終於傳來訊息, 那市場的保安又幹了幾筆買賣, 春風得意的很, 明曰恰好休息, 宗澤估摸著該出手了, 他找來高尚, 袁規面授機宜, 兩人聽了樂呵呵的去準備.
中午的時侯沒有太陽, 有些陰冷, 老水泥路上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行色匆匆, 大榕樹下有個賣跌打損傷專治百病的白大褂, 身前地上一塊八卦圖案的方布, 上面放了各式的藥物和鹿茸虎骨, 旁邊有兩個人低著頭議論. 這時侯那市場保安正買了菜從攤前經過, 他不經意的瞄了一眼, 有點嗤之以鼻, 他哼著小調直奔出租屋.
1屋內油煙繚繞, 有點嗆人, 一支大半瓶的蛇酒放在桌上, 那蛇栩栩如生好似活著一般, 市場保安搖了搖瓶子, 輕笑道’ 老子風裡來, 雨裡去的, 老闆夠識相, 不過快過節了給了一瓶酒有點少, 你盆滿砵滿沒少賺, 可不能這樣打發我, 到過節了再不表示點, 有你好看’, 保安有點得意, 他陸續端上幾個菜, 自言自語道’ 今天休息, 好好喝二蠱, 喝完了還有節目, 巷口的小花斜倚在牆邊發嗲哩, 大
叔, 人家好想你嗎, 再不來看我, 就取消你折扣喲. 想想也是好久沒去了, 有人惦記著心裡怪溫暖的, 何況男人掙錢幹嗎, 找娘們, 找完娘們呢, 撈錢.
1市場保安想著他的人生哲學, 有些自鳴得意, 這時侯他有點尿急,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 虛掩了門,往屋後廁所跑. 跑到廁所方便後,又轉回出租屋, 有一個人正行色匆匆的從他門口經過, 保安也沒在意, 他推開門繼續喝酒.
1酒杯裡剩下一小口, 保安一口悶了, 繼續斟酒, 他拎起了酒瓶, 擰開蓋子正準備斟滿, 突然那猩紅的蛇陡然間活了, 似箭一般飛快竄出瓶口, 一口咬住保安端杯的手, 保安猝不及防, 連甩了幾下, 那蛇被甩到門口, 兀自遊了. 那保安哭爹喊娘如喪拷妣, 直盯住自己的手腕, 那傷口尖細的牙印紅中發黑, 淤血傾刻間汩汩而流, 保安一陣天旋地轉, 頭有些暈, 眼有些花, 他意識到不妙攤上大事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外, 門外有一個人正蹲在牆角看報紙, 保安如獲至寶, 他望望紅腫的手腕, 招呼道’ 快送我去醫院, 我給毒蛇咬了, 感覺神智不清, 那人仰頭正是高尚反問道’ 現在清嗎, 到醫院哪一項不要錢’, 保安哦了一聲,’ 清, 回屋 取了所有的現金, 兄弟給你二張, 到村口打車去醫院’, 高尚嗯了一聲, 架住他往村外走, 心中竊喜,’ 我換了你的蛇酒, 你小子做夢也想不到那蛇是活的. 該.
兩人沿著老水泥路, 一口氣跑到老榕樹下, 高尚便要停下來歇口氣, 那保安看著紅腫的手腕似乎往手臂處延伸, 心急如焚, ;’ 兄弟, 再勞架一陣, 出了村口便有救了’. 高尚氣喘噓噓, 佯裝沒有聽見, 這時侯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 神醫轉世, 再世華佗, 跌打損傷, 包治百毒,’ 那人蓄了鬍子, 正是袁規, 這邊兩人同時望去, 保安心中遲疑, 高尚掇攛道;’ 大哥, 包治百毒, 試一下, 萬一靈呢, 醫院路程那麼遠, 只怕保住了命, 也要截肢了條胳膊’, 保安心中惶恐, 兩人來到攤前,’ 蛇毒, 蛇毐被蛇咬了’, 袁規聽了灑然一笑一副仙風道骨’ 恭喜兩位, 今天碰對人了, 我這裡正有一瓶百毒散, 專治各式蛇毒, 不過嗎’ 袁規話峰一轉, 頓了一下.
那市場保安聽了, 欣喜若狂,’ 我明白, 明白, 誰不是衝著幾兩銀子’ 欲知後事如何, 且聽下回分解. 回憶紅葉, 抱朴志向你致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