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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靈一

序;層層疊疊旋轉的夢,艾艾惶惶的在私語,童年的小雪人,晶瑩的在融化,漫天的迷濛啊,搖落下一樹的雪花,飄在頸上,眉梢和發端.譜寫純潔美麗的童年.而每一辨花絮;是絢爛的暇思,生命的祝詞,一縷僂溫馨的在沉醉.

臨江的村莊有二戶人家,獨處在西南一隅,一戶姓張,張老漢.老伴去世的早,女兒遠嫁到南方一座大城市,所以一直獨居,另一戶姓柯,柯雲飛和他的老媽,還有一個三四歲的嬰兒柯小寶.柯雲飛木納憨厚在鎮上建築工地打工,前幾年討了一房媳婦,偏卻嫌棄柯雲飛老實巴交,實足沒有發財的希望,生下小寶後便去了南方追求夢想,柯雲飛敢怒不敢言,無法違拗,只好聽之任之.而自己一向喜歡鄉村平淡樸素的生活.所以二囗子貌合神離漸漸地形同陌路,從此音訊全無.

柯雲飛外表寡言,內心卻是火熱,喜歡養小動物,家中養了一條花狗,門口的河裡還有一條揚子鱷,那條鱷魚本是長江中的,有一年柯雲飛放工回家,在江邊的淺灘上,看見一條剛出生的楊子鰸垂死掙扎,小花狗對著它'旺旺的叫,心中不忍便把它抱回家,用牛奶,火腿喂它,那鱷魚愈養愈大,便把它重新放在門口的河中.頭先有點害怕它傷害家畜和路人,後來就發現,鱷魚很少進食,偶爾扔點雞鴨,然後成個月不進食.而且差不多半年辰光進入冬眠.柯雲飛放下心來,每天下班吹幾聲口哨.那鱷魚便會浮出水面,在水中嬉戲,極是親熱.

黃昏的時侯,柯雲飛下班.遠遠的聽見他媽媽聲嘶力竭呼喊聲'小寶,小寶'柯雲飛看到老媽一頭一臉的汗,知道小寶不見了.二人分頭去找,前後村庒找了個遍,沒有柯小寶的影子.一個三四歲的嬰兒能跑到哪裡去呢,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悶熱的天氣一絲風沒有,柯雲飛焦灼的回到門口,內心越來越往下沉,這時侯他的眼睛,突然被兩隻鞋吸引了.一隻鞋在河中,一隻在岸上.柯雲飛尋思'難道小孩掉入河中淹死了'急忙匆匆的往河邊跑,縱身跳入河中,翻天地覆的在河裡摸索,除了一隻鞋子,什麼也未見到.徒勞無功而且大汗淋漓,終歸一無所獲.心中懊喪,只見楊子鱷浮出水面,親暱的用頭摩梭著他的身體,柯雲飛看到鱷魚渾圓的肚子,示意鱷魚張開嘴,一股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一行白森森的牙齒,牙縫之間一塊塊肉屑清晰可見.柯雲飛大吼一聲,爬上岸來大罵道'你這般冷血的畜生,枉我對你如此關愛,你競然吃了小寶,氣殺我了'說完急火攻心暈倒在路邊.過了許久醒了過來號陶痛哭,可憐的小寶被鱷魚吃了,自己引狼入室,等於親手害死了兒子,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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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葬了小寶的衣冠冢,燒了些紙錢,跑到了鎮上,買了幾包老鼠藥,回到家中伴進飼料裡,然後去喂一隻公雞,公雞興高釆烈的啄食飼料,不消片刻便撲騰了幾下翅膀,載倒在地一命嗚呼,柯雲飛仍不放心,抓起菜刀在雞腹中扎一道口,把一包鼠藥塞入雞腹中,然後在雞身上補了二刀,跑到門口的河邊,吹了幾聲口哨,那鱷魚浮出水面,柯雲飛對著鱷魚囗,把雞扔了過去,揚子鱷一個飛躍,一口咬住雞吞入口中,吃完頻頻對著柯雲飛致意,悠然的在水中暢遊,柯雲飛瞪著血紅的眼睛,冷漠的看著,靜靜的等了大約一刻鍾.水中突然波浪沖天,巨浪翻滾,楊子鱷在水中急促盤旋衝擊,猛烈的撞擊著河岸,極是痛苦.氣勢驚鴻,闢波斬浪大鬧天宮一般,聽到嘶嘶的慘號聲,好似小孩哀痛旳哭泣.柯雲飛心內一陣顫粟,忙捂住耳朵有些後悔,自己什麼時侯變得如此殘忍冷血,動物也沒有思想,自己真是禽獸不如,但錯已鑄成,眼看河水漸漸平復,鱷魚淒厲的哀號隨風而逝,楊子鱷肚皮朝天浮在水面之上,身體千瘡百孔,傷痕累累一命嗚乎.

柯雲飛眼看報了殺子之仇,心中卻無悲無喜,眼中流下淚來,一個人回到家中關了院門,靜靜的躺在床上,腦中浮現出公雞在地上,撲騰騰的垂死掙扎,鰸魚在水中翻騰,詭異如嬰兒淒厲的哭聲,腦中一團亂麻.年復一年斤斤計較,機關算盡得到了什麼,日復一日誠實木納老實巴交又得到了什麼,家徒四壁妻離子散,造化弄人既然都知道終老死亡不能帶走什麼,為何人生又有這許多悲哀,難道只有死時的灰飛煙滅,才能證明老天爺是公平的.柯雲飛和衣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淚水縱橫.

外面嘩嘩的下起雨來,電閃雷鳴,一道道閃電發出慘厲的光茫,雷聲轟轟而至,綿延的滾滾不息柯雲飛憔悴的臉越發映襯的蒼白,憤慲的心更加驚懼而忐忑,那驚雷和閃電一道道似乎沖他而來,柯雲飛想起了兒子,抱頭痛哭,直哭到嗓音沙啞,疲憊不堪,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清脆的兒歌聲,悠揚嘹亮,一個蹣跚的嬰兒,從一處黝暗的隧道鑽了出來,渾身雪白緊緊的裹著一件大號的衣衫,猶如木乃伊一般.柯雲飛心中奇怪悄悄的跟在後面,只見那裹得象粽子一樣的嬰兒,一蹦一蹦的向前方跳躍,從鄉間小路一直蹦到一處沼澤地帶,忽然一個趔趄,摔倒在泥濘中不斷掙扎,怎麼也站不起來,柯雲飛見他象一條泥鰍在淤泥中游戈,心中不忍,便要上前扶他,忽然轟隆隆的傳來一陣劇烈的甕聲,地上現出一處長長的裂縫,嬰兒一滾,滾入裂縫中,柯雲飛顧不及小孩,趕緊後轍,那裂痕順著他跑的方向不斷延伸,柯雲飛剛邁出左腳,右腳的地面卻己裂開.宏大的引力磅磗而出,柯雲飛墜落到裂縫中,和那嬰兒一先一後向下沉淪,那裂紋越往下越窄,兩人被活生生夾在其中,柯雲飛聽到咯吱的斷裂聲,忽見那小孩的身體如樹枝一樣斷成二截,頭顱中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柯雲飛渾身一震,'你是小寶'連忙大喊'小寶',小寶的笑聲嘎然而止,傳來淒厲的哀號,令人肝腸寸斷,四周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層層疊疊的壓抑感,蜂擁而來.

柯雲飛擠迫在一處狹隘的空間,進退兩難,巨大的恐懼感油然而生,柯雲飛一個激靈,瞬間驚醒了過來,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經暗了下耒,一道閃電,房內的地上一排溼溼的腳印清晰可見,柯雲飛一驚爬起身,順著腳印跑到門外,外面大雨滂沱,狂風呼嘯,一簇簇樹蔭如鬼魅一般,搖曳跳躍,柯雲飛心亂如麻回到屋中,忽然想到整個下午也沒見到老媽,連忙跑向老媽的房間,透過門縫聽到格格的笑聲,只見他的老媽抱了個枕頭,哼哼嘰嘰的唱著兒歌,一邊對著枕頭笑,柯雲飛默默的退回房間,傻傻的坐到天亮,天亮以後又到鎮上幹活,一連幾天也未見到小花狗,心中悵然若失,當真窮困潦倒連貓狗都嫌棄,柯雲飛無奈嘆息也就隨它去了.晚上回到家中見老媽房門緊閉,有種不祥之感,忙推開老媽的房門,柯雲飛驚呆了,母親懸掛在房樑上,兀自在晃悠,舌頭耷拉著頭髮蓬亂,眼睛斜睨在天上,死不暝目,柯雲飛把他老媽從繩套中解脫出來,老媽早已氣絕身亡,柯雲飛木然良久,競然流不下淚來,曾經滄海難為水,歷盡苦難不知痛,麻木不仁便是這般草根了.屋外花團緊簇,鶯歌燕舞,月兒浮上柳梢,星河燦爛,遠處江水如鏈,千舟竟渡,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楊州.

春去冬來,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三年辰光,三年間柯雲飛做著那一個夢,搞的他焦頭爛額如癲如痴,終曰頹廢買醉,不知所為,此恨何時已,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天氣,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矣,料也覺人間無味,不及夜臺塵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未完待續,回憶紅葉,王祥作品,抱朴志向你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