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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蓮六

山谷中漸漸沉寂,鴉雀無聲的有些詭異,阿朵扶住老頭,三人默默的走回竹樓安頓好各自休息,聶樹豪坐在屋中輾轉反側,內心燃起了點點希望之火,老頭既通苗醫又識巫術,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知不覺間東方露出了魚肚白,黎明的朝霞似綵綢一般,雲蒸霞蔚,聶樹豪心潮澎湃.阿朵早早的起了床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見聶樹豪起來,嘴裡嘟囔道'咋夜好恐怖呵,不停的做惡夢呢'聶樹豪苦笑不敢看阿朵無邪的眼神,呆呆的坐在一邊,阿朵端來早餐,聶樹豪草草吃完,心無旁貸靜靜的等老頭醒來,一直等到中午,老頭顫顫威威的拉開竹扉,蹣跚的走到外屋,聶樹豪趕緊問好,攙扶著他坐下,靜立在一旁未語淚沾巾,把自已的經歷細細的述說了一遍,老頭默默的聽完,沉思良久似贊非讚道'如今如此浮躁現實的世道,競有你這種奇葩,只是我也無能為力'聶樹豪聽的心中一熱一冷黯然神傷,老頭看他頹廢鼓勵道'苗醫,巫術也是中醫的一系旁支,固正培元以正克邪,強調精氣神以氣行血血行化瘀,氣血衝盈精神強健,只是五行相生相剋,一正一奇說似簡單實則不然,複雜如宇宙,一些所謂專家大師略通皮毛招搖撞騙,攪屎棍壞了一鍋粥,害人不淺.你也不必絕望'.聶樹豪恭敬道'不敢絕望,我知道世間誇誇其談趨炎附勢者受人尊崇,腳踏實地苦心鑽研寂寂無聲者不受人待見,只望蒼天見憐'.老頭苦澀頜首'巫術中有一種蠱蟲,實則是一種公水蛭,培育時間曠日持久一旦成蠱,生命週期計算絲毫不敢大意,置入人體中清瘀化渣解燥行血,我這裡倒有一枚你不坊拿去一試',聶樹豪驚訝道'水蛭乃是嗜血的昆蟲,正常人的血也怕要被它吸成乾屍,何況病人'老頭笑道'所以才是公水蛭,生命週期的末期,完成了它的使命通了血氣開了心竅,它便死了沒有後顧之憂'聶樹豪大喜連忙向老頭磕頭,老頭擺手道'我還欠你人情呢,何必客氣'聶樹豪不敢居功起身吿辭,老頭又和他交代了苗醫,巫術和中醫的區別應用,聶樹豪謹記心頭再次話別,老頭把他送到門口,阿朵纏著要送他.

二人出到門外山路崎嶇梯田縱橫,層層疊疊如綢帶一般一望無際,兩人默默的走了半曰終於走出了山外,一條環山的公路蜿蜒向前,聶樹豪和阿朵道別,阿朵淚眼婆娑拉住聶樹豪的行李不肯撒手,聶樹豪心中哽咽強顏歡笑調侃道'白吃白喝還要你伺侯,請神容易送神難,如今終於走了你應該歡呼雀躍才是,傷什麼心嘛'阿朵搶白道'誰傷心了,只是沒有人幫我幹活了我心裡不爽',聶樹豪望了一眼阿朵清澈的瞳仁,唏噓滿懷,山外世界豐富多彩物慾橫流,大山深處敦厚安逸簡單純淨,阿朵如白紙一般,只盼阿朵有個好的歸宿,不受負心薄情之人的欺撓,聶樹豪咬咬牙揮手作別,阿朵僵立在路邊淚如雨下,忽然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聶樹豪聽到淒厲的哭聲心頭揪緊一陣緊似一陣,他不敢回頭,害怕自己失了意志,軟了心腸,聽著如泣如訴的哭聲,強行抑制住悲傷.上了一輛巴士透過車窗,只見阿朵跑向山坡,木立在山腰處茫然揮手,耳畔響起淒涼的歌聲'太陽出來照白巖,金花銀花朵朵開,金花銀花我不愛,只愛情哥好人才'聶樹豪淚眼滿眶掩面哭泣.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望不斷,山外山.

聶樹豪日夜奔波,重回烏市坐車去到葫谷口,下了車,默默前行到了黃昏時分又行到了天山北麓,繼續行進,到了擦黑的時侯看到那條熟悉的溪流,荒漠一片廣闊,周圍群山環繞一座座山峰直插雲宵,聶樹豪迫不急及的想見雪蓮,爬到山樑處砸開壘起的石塊,一眼望到雪蓮的屍身,完美無暇的躺在那裡栩栩如生,彷彿沉睡一般,聶樹豪痴痴傻傻拿起一塊毛巾,輕輕擦拭雪蓮身上的灰塵,然後盤坐在雪蓮身邊娓娓而談,高興處眉飛色舞,失落處低頭啜泣,絮絮叨叨講到深夜,聶樹豪握住雪蓮冰冷的手淚水滿襟,忽聽到遠方傳來狼號聲,抬頭望向洞外皎潔的月光撒在地上,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曰圓.大漠夜寒徹骨風聲呼嘯,天山夏夜的氣溫比冬天還冷,聶樹豪想起老道長的陣法,看看雪蓮的屍身片刻不敢耽誤,匆匆的衝到洞外,'樹木瞳瞳山連山,我欲飛天舍我誰,眾生皆醉我獨醒,可笑世人笑我痴,溪水淙淙如玉帶,看我急急如律令'聶樹豪曰日操練研習,晝夜不歇轉眼間到了夏末.

這一曰又研練到天明,疲累之極的倚在洞口,昏昏沉沉中聽到盈盈的笑聲,雪蓮手捧著雪蓮花站在他的面前,聶樹豪看著冰清玉潔的雪蓮花心花怒放,忙用雙手接住細細端詳,山風凜冽雪蓮花在掌中辨辨飄落,聶樹豪慌不迭的搶,卻吹落在溪水中,雪蓮跺腳道'落便落了何必抱怨流水無情'聶樹豪驀然一驚掙扎坐起哪裡還有雪蓮的影子,眼前風清雲淡,和煦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荒漠,聶樹豪回過頭來,雪蓮冰冷的軀體靜靜的躺在那裡,聶樹豪悲從中來對著雪蓮喁喁細語,忽然聽到零星的禮炮聲,已是入秋時節又到了一年的國慶,正是雪蓮花成熟的季節,此時不去只怕又要耽擱一年,可是連年盜釆嚴重,自已雖是不得已而為之,但也前路未卜.絕望到無奈也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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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樹豪重新壘起洞口,等到清晨毅然向天山深處進發,入秋時節秋風瑟瑟寒意襲人,山南陽光和煦,溫暖怡人花兒爛漫.山北卻是另一番景像,白雪皚皚,草木凋弊一片蕭殺.聶樹豪在連綿群山中兜兜轉轉,一連數曰見到了湖光瀲灩的天水一色,又看到了廣袤無垠的草原丘陵,更見識到渺渺蒼茫的大漠風情,恍然間如夢似幻一般.連曰來餐飲露宿疲於奔命鬚髮蓬亂卻一無所獲,心中悵然落失,正坐在一處山腳發愁忽聽到頭頂處沙石滾滾忙跑向開闊處,向山腰上眺望,只見一隻斑斕的西北虎和一條褐色巨蟒,相亙對峙,那巨蟒蟒首直立一米多高,吐著芯兒時不時的對著西北虎噴出毒液,西北虎躊躇不前,不斷環繞著巨蟒打轉,一獸一蟲互相尋隙,偷個冷兒捕捉絕殺機會,那西北虎瞅的久了,早已按耐不住,一聲虎吼震耳欲聾直接撲殺了過去,巨蟒躲開七寸巨尾好似鋼鞭一般,旋轉著打將過去,西北虎一個趔趄,山腰處無法著力,順勢往下滾了十幾米方才止住,暴跳如雷的對著巨蟒呲牙咧嘴,那巨蟒也不理會往石壁上蜿蜓爬行,聶樹豪心中狐疑望向巨蟒爬行的方向,凝神細看,嶙峋怪石的縫隙中一朵碩大的雪蓮花,晶瑩潔白隨風輕輕搖曳,聶樹豪心中一陣狂喜又有些落慕,眼見巨蟒遊入石壁中,咬斷雪蓮花根莖,蓮花許落下,巨蟒正準備用口去銜,一陣狂風迎面撲來,西北虎奔襲了過來.

巨蟒一門心思停留在雪蓮花上,一個疏漏競被西北虎咬住脖頸,西北虎狂甩頭顱,巨蟒吃痛,蟒身迅速的收縮,猶如長靑藤一般纏上了虎的身軀,蛇軀蜿蜒流動一節節的收緊,西北虎越發狂躁緊緊的嘶咬住蛇頸,兩邊較勁各使出洪荒之力,只聽到咯崩咯崩的骨骼斷裂聲,虎牙洞穿了蛇頸,那老虎也斷了肋骨,雙方僵持在哪裡一動不動,一蟒一虎屹立不倒,殺紅了眼.過了許久沒有動靜,一絲生息都沒有,聶樹豪心中惴惴,躡手躡腳的爬上山腰,猶不放心伏在石壁間仔細觀察,心中疑惑就聽到轟隆一聲,驚天動地激起漫山塵土,西北虎重重的倒在地上,聶樹豪放下心來疾步向前,撲向怪石間小心翼翼的捧起雪蓮花.欲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回憶紅葉王祥作品。